宫靓看了眼一脸平静的唐士道：“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唐士道语气平静，眼睛里不带一点波澜：“我不知道，只是不意外。”
林诚继续说：“光族信仰的存在，名为永恒真神，是死亡主宰，也可以称为死亡之神，冥神的死敌，这两位也是七界仅有的两位真正的神明，他们在神的带领下空前繁荣，对入侵我们的世界没有任何兴趣。”
程塘皱眉：“那它们为什么还是入侵了？”
宫靓声音苦涩：“他不是说了吗？黑暗绝域是流放之地，一群被流放的犯人，怎么能代表一个种族的意志？”
程塘顿时不说话了。
他刚问完，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人类以为自己战胜了一个种族，但实际上，他们战胜的只是这个种族流放的其中一部分犯人。
就好像，一个国家遭受了外敌的袭击，遭到了巨大的损失，立刻将对方列为强大的敌人，在付出了无数代价和努力之后，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并且把对方变成了奴隶，开发对方领土上的资源。
可实际上，这只是对方流放犯人的荒岛。
所谓的军事入侵，只是荒岛上的犯人，看到资源丰富的地方，于是就出去打个劫而已。
至于人家国家的主体？
不好意思，人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毕竟这个荒岛的等级，让他们根本不在乎这里发生的事。
某种程度上，不知道这件事情比知道这件事情更好。
赵晖眼前一亮：“你刚刚说，这个种族和那些代表死亡的生命是死敌。那我们可不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敌人呢？”
“可以，但我们的历史告诉了我们后果。”
林诚撇了他一眼，“借助永恒真神的力量消灭敌人之后呢？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顺手帮我们消灭掉天族，海族，和虫族？”
赵晖低下了头。
秦风倒是明白了些什么：“我们之所以能提前预知到黑暗光柱的降临，并不是我们的观测技术有多强，而是因为这些文明，早就通过黑暗光柱以外的手段，提前在我们的世界布局了吧？
对我们人类来说，蓝星是我们的家园，但对于那些种族而言，蓝星只是一个战场，一个和死亡之神开战的战场对吗？不管谁赢谁输，作为战场的蓝星，肯定是遭受创伤最重的一个，以蓝星的主宰为自居的人类，它们也没有任何放过的理由。”
林诚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超前布局的人，你们也接触过
一些。”
秦风回想了一下：“被夜魔族蛊惑的林天河，和被虫族蛊惑的鸿宇，他们应该都是。”
赵晖补充道：“东南战场上，我们也遇到了很多能驱使虫子的人类，他们把我们大夏国当成灾难的源头，和我们作对，并且一直抵抗到了今天，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消灭他们。”
唐士道：“灯塔国被侵蚀的最严重吧？”
林诚：“灯塔国可以说完全沦陷了，这在我和江圣一起去亚特兰蒂斯探查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他们可以说，完全沦为了那群信息生命的仆人，并且成为了人类的背叛者，当然，他们自己不这么认为。”
“信息生命？跟我观测的不太一样。”
凌汐道，“它们的生命本质不是数据，而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需要依赖实体的存在。”
林诚解释：“当然不是真正的信息生命，它们的生存和延续离不开灵魂，可是作为信息生命，它们不存在灵魂，所以就需要一个连接点，作为生命和灵魂连接的地方。对它们的本质，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但我可以当成已经理解的事物去判断。”
“当成已经理解的事物？”凌汐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就把它们当成魔像生物就
可以了，只不过是蜂群魔像。”
林诚看向了秦风：“你是夜魔族的棋子，容纳冥神力量的容器，也是对付人类的最大底气，只是，死亡生物用特殊手段让我们认为，你是一个【疫苗】，一个对抗夜魔族，平定夜魔界的武器。”
秦风苦笑一声：“难怪江圣想对我出手，看来，我那个时候被你救了一命啊！”
程塘带着歉意看向秦风：“那个，首领他是人类最强者，身上肩负的责任让他没有选择。”
“我明白的。”秦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之前我心里确实有点怨气，不过在我亲自把几十万人送上战场，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已经能理解他的选择了。
他并不是想牺牲我，只是在他的判断中，由我来解决夜魔界的祸患是最佳选择，执行任务的我必死而已，打仗就必须要有牺牲，总不能别人牺牲是伟大，到了自己，逃避就变成合理。
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对他产生了怨气，那么的命运而死去的士兵，是不是都应该变成亡灵来找我索命？”
牺牲和牺牲，也不能一概而论。
如果没有牺牲，那就不需要打仗了，大家一人拿一本书上战场，看能不能把敌人说服吧！
江圣如果不告诉秦风，那秦风根本不知道江圣曾经打算牺牲他，但他还是告诉了他这个念头，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江圣的“歉意”了，只是作为统帅，他是不能为这样的决定道歉的。
秦风在发动北方战争的时候，牺牲的人也接近二十万人了。
如果道歉，那就是否定了他们牺牲的意义。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对江圣产生怨气，否则就是质疑自己的立场，质疑自己的信念。
林诚看了眼程塘：“事实上，如果江圣真的对秦风出手，那么夜魔界的动乱就永远没有平息的机会了，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夜魔之祸，也会重新点燃，而做出这个选择的江圣，也会变成罪人。”
秦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夜魔对自己和凌汐的态度。
它们恐惧凌汐的眼睛，却对可以将它们当成汽油桶燃爆的噬魂之火没有畏惧，哪怕被噬魂之火杀死。
包括夜魔王，哪怕是最后的夜魔被杀死，夜魔王的残念也没有消散，而是在秦风的梦境空间中承受折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看到秦风掌握了太阳真火，它的执念终于破碎。
“我会成为夜魔的源头？那么，夜魔的本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