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芒目光深沉:“其实,我是真心反对这场战争的。”
孟放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场……”
“我知道,从战略的角度来看,你们有很多理由必须要打这一仗,队长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巨神兵出现在战场上以后,更加印证了队长是对的,早一个月,我们面对的巨神兵会更少,晚一个月,我们获胜的把握就会降低很多。”楚芒仿佛没有听到孟放的话,自顾自的说,“我不是参谋,也不是战略家,我只是没办法释怀,明知道情报不足还要开战,还因此浪费了宝贵的空军。”
孟放沉默了。
关于敌人可以远程操控战舰,包括装甲车之类的军火的情报,他们当然是有的。
但是并不知道,敌人的操控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
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这一招敌人也不能经常用,存在限制或者需要付出代价,不然早就在战场上普及了。
当然,核心的矛盾不在这里。
确实,从大局的角度来看,这一仗非打不可。
虽然他看不出,必须要打的理由,但是出于对队长的信任,他并不认为发动这场战争有什么问题。
可是,楚芒的想法也没错。
直到现在,
他们都不知道敌人的真面目,不知道敌人的手段,每一条情报背后都是鲜血。
可他真的能指责秦风吗?
秦风为了探查敌人的情报,和爱人一起深入敌营,这相当于三军主帅去当一个侦察兵。
虽然以两人的实力,出问题的概率很低。
但是这种做法,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不惜一切,也必须要完成战略目标的态度。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有流血牺牲。
当南边的战场平定以后,不管是大峡谷还是西方势力,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按照对方工厂的残骸来推断,对方仅仅在南方就准备打造五台巨神兵,平均每座庇护所一台,如果加上北方的巨神兵,那么,巨神兵的规模可能会更加可怕。
宇天辰的音速领域,在成群的巨神兵面前能起到多大作用?
这是个未知数。
但可以肯定的是,巨神兵的数量提升五倍,那么想要获胜的代价就会提升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为了避免将来的牺牲,这场仗非要现在打不可。
从这点来看,秦风是对的。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楚芒苦笑一声,“可能是旧时代的思维,已经跟不上超凡时代的
变化了。”
战场上的交火还在继续。
超音速战机加入战场,并没有非常重要的设施可以破坏,就算能杀死一些指挥官,对整个战场的作用也不是太大。
如果把普通士兵当成目标,那么一发炮弹,有效杀伤力也就直径二三十米的样子,能杀死两位数的士兵都算是运气。
如果把超凡者当做目标,除非对方根本没有躲闪的意识,否则,只要是像样一点的超凡者,躲开爆炸的中心还是没问题的——哪怕是超音速的炸弹,要降落到地面上也要超过一秒。
如果是对准对方的魔像,距离在2千米之内就是对方的射程了,远一点的距离也只有定点攻击能够发挥效果,与其用轰炸机做定点攻击,还不如用单兵飞行器,起码携带的火力多点。
于是,这些第一次上战场就发挥了巨大作用的超音速战机,现在却只能轰炸敌人一些装甲车。
这是严重浪费火力的行为,负责轰炸的飞行员都感觉很憋屈。
他们原本被当成王牌,现在竟然做这些事。
楚芒也觉得很憋屈,但也没别的办法。
孟放也能理解楚芒的心情,可是他的立场是秦风,现在就连说一句安慰的话,都不
合时宜。
哪怕同样的立场,不同的角度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
战争还在继续。
不再敬畏死亡的同盟军士兵,根本就不计较自身的伤亡,在魔像部队到来之后,冲锋的速度更快了。
“狙击台,准备!”
楚芒一声令下,士兵们熟练的把装甲车和运输车,外层的钢板拆卸下来,然后加上支架,组成了一台台高达7米的简易炮台,狙击手和炮手分别站在不同的层次上,拿着各自的武器开始射击。
执剑军所在的位置,原本就比较高,再加上简易炮台,他们更是拥有了充足的视野。
从炮台到壕沟,更是形成了五层高低错落的火力网。
这种火力网比平面火力网要强,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大幅度提高了敌人的火力打击目标。
只是,原神枪的射程比对方要远太多。
魔像的射程是2千米,原能枪如果不考虑精准度,射程达到五千米都没问题,熟练的狙击手,能在三千米之内命中目标,当然,前提是敌人没有注意到子弹。
毕竟这么远的距离,足够一些超凡者反应了。
原能枪的超远距离射程优势,被楚芒充分发挥,形成了一张立体火力网,带给了敌
人更加沉重的打击。
不过,当敌人的魔像部队不惜损耗强行靠近,双方的距离依然在拉近。
“单兵飞行器部队,出手。”
楚芒一声令下,大量的蛋形飞行器从后方飞出,和对方的魔像部队展开了激烈的交手。
在交火的同时,楚盲忽然又下令,第3道防线的士兵全部撤退。
当然,在撤退之前,必须要打光弹药箱里的子弹。
当最后一名士兵撤走,那些蛋形飞行器没有了掩护的对象,立刻朝着大后方撤退。
同盟军乘胜追击,一直追杀到第4道防线。
这是一堵高度达到了15米的城墙,绵延的长度更是超过了100公里,虽然为了赶工期,大幅度降低了质量,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堵城墙,就算当成机枪点趴在上面射击,都能占据一定优势。
更何况在城墙后面不到2公里的地方,还有用废旧的车辆,倒塌的墙壁和废墟,包括土石堆砌而成的“防线”。
这场战争最惨烈的部分,在这里爆发了。
同盟军每前进一米,都要有数不清的尸体留下。
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
生命在这里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被肆无忌惮的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