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霜怯怯看着裴坤，身子不停往沈容身边靠。
沈容站了起来把裴清霜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岂料被杜丽婵捷足先登，“姨父莫要生气，表姐这不是傻了吗？傻子能知道什么事！”
裴清秋猛地站起，指着她大叫：“杜丽婵，你还嫌打不够吗？我说了以后再也不能说我姐是傻子！”
“她本来就是傻子，难道我不说她就不傻了吗？”
“够了，都给我住嘴！”裴坤厉喝一声，“就知道打，连傻的都只会打，除了打你们还会什么？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一晚上祠堂，好好反省！”
沈容心痛地看了她们俩一眼，劝解道：“女子本来身子骨就弱，上次跪了一晚上，霜儿都惹风寒了，老爷还是罚其他的吧！”
裴坤冷哼一声，“都怪你这个当娘的教导不当，才会让她们不懂规矩礼仪，你也陪着去跪吧！”
沈容一愣，微微张开的嘴硬是发不出一个字，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他开始变了，变得不再疼爱自己的女儿，也不再理会这个枕边人。
裴清霜躲在沈容身后，紧紧拉住她衣袖挡住自己的脸，凛冽的眸光透过薄薄的纱衣冷冷凝视着裴坤。
当初装傻是红叶出的主意，她说也许傻了才能保住自己性命，也让暗地里的敌人放松警惕。
不过这一傻，却是试出了很多人的丑陋嘴脸，包括这个爹。
她深刻记得，裴坤为了试她，竟然捉来一只蟑螂说是美味的秋膳，哄骗她吃下，她强忍住恶心一口吞了下去，回去后吐了个昏天暗地。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对这个爹心存猜疑，也曾想过他就是杀害她娘的幕后黑手，不过直到现在，也仍然是个猜测。
还有他对她的态度，她娘死前对她疼爱有加，死后竟不闻不问，冷言冷语。
这么大的转变若说因为她变傻了才会如此对待，她是不会信的，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和她娘的死脱不了关系，更甚至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杜丽婵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她们，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姨父罚得一点都不够狠，若是打得她们屁股开花，怕是两位表姐就不会忘了，以后一定会严守规矩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我看你才是应该要罚！”
一道中气十足的老人声蓦地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位满头白发，手持拐杖的老人，在红叶和青碧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奶！”裴清霜咧嘴一笑，从沈容身后钻了出来，朝着老人快步跑了过去，扑进她怀里，用力吸了吸鼻子，“香，香！”
“哈哈！”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她最疼爱这个孙女了，哪怕她成了傻子也依然不能动摇她在她心中的分量。
“我们霜儿的鼻子可真灵！”老夫人把手放在裴清霜的头顶上，变戏法似的从她头上拿下一个青萘果放在她手掌心。
青萘果外形像桃子，没有拳头大，青黄青黄的。
裴清霜拿着果子乐得蹦蹦跳跳，嘴里一直喊着：“奶，奶，奶！”然后放进嘴里用力吸了一下，接着喀嚓咬了一大口。
老夫人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腮帮子，笑着说：“是萘，萘果子，不是奶！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裴清霜边吃边学舌着嚷嚷，只是还是没有说对，依然如故。
杜丽婵冷哼一声，低语喃喃：“白痴就是白痴，果子当奶吃！”
她以为没有人听见她说的话，殊不知人人的耳朵都好使着呢！
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心肝宝贝是白痴，老夫人气得把拐杖用力敲了一下地面，怒吼道：“再敢说一句白痴，老身就让你爷爷把你的腿打断，以后都不能踏进裴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