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州大营这边在安顿好朔方城难民后,勉强组织起来的救援队伍在白玉琦率领的无极门弟子帮助下,最终还是及时找到了颉利可汗率领的突厥大军。
不过因为暴雪实在是太大的关系,近乎是在雪原上挖出了一条雪渠来的救援队在抵达现场的时候,只找到了半截冒在雪面上的旗尖。
最后不得不依靠白玉琦联合无极门弟子,释放大范围的[移动冰雪]才把被活埋的突厥大军给挖了出来。
听说死死搂着一只羊的颉利可汗,被从压塌的帐篷里抬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别误会,没死,就是被冻硬了!
为了求生,这批突厥大军用随军携带的帐篷,搭在牛马等大牲口的背上连起了一片连绵的大帐,将随军的羊群驱赶进去充当供暖,然后所有人脱光身上被雪浸湿的皮袍铺在地上,大家光溜溜的挤在一起躲在牛马的腹下搂着羊群取暖。
所以当唐军的救援队伍挖开这片大帐的时候,场面简直不堪入目,白玉琦瞅了一眼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他发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光溜溜的糙老爷们搂在一起的画面!
这特么亏得是天气太冷热胀冷缩,要不然羊都得怀孕的场面!
但很神奇的是,绝大部分的突厥人和牲口,都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在寒冷的冬天挤在一起取暖,几乎是群居动物的本能了,突厥人能利用这一招活下来倒是不奇怪。
可至于为什么在雪地里还要把自己脱光,那就是生活在寒冷地带的人们才知道的小诀窍了。
因为覆盖在大帐上的雪层密不透风,能够良好的隔绝外界的寒气。
而且冰雪本身就是热量的不良导体,可以很好的防止大帐内的热气外泄。
所以当大帐上的雪层积累到一定厚度,人体和牲畜身上散溢的热量,就几乎不能通过雪层传导到外面。
其大帐内部就能形成一个相对温暖的环境,甚至能在外界零下四五十度的环境下保持内部十几度的温度,这跟爱基斯摩人的雪屋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
至于不穿衣服,自然是为了同心协力的用爱发电……不是,是用体温散发热量,创造这个能够保命的温暖环境。
虽然突厥人不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但他们显然知道这样自己能在苦寒之中活下来。
唐军掀开大帐的时候,差点被里面冒出来的热烘烘味道熏一个跟头,想想也知道几万人和几万头骡马牛羊,挤在一起闷了那么长时间会是个什么味道,都特么快闷发酵了好吧?
可为了活命,突厥人那里还顾得上气味好不好闻?
身边的牛马拉出来的屎,对他们来说就是救命的玩意,都得抢着赶紧捧起来捂在怀里取暖……呕~不行了!白玉琦光是想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差点没吐了!
打仗是肯定打不成了,突厥人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再说他们都光着呢,还打个毛啊?
唐军把大帐一掀他们就投降了:盖上!盖上!算我们输还不行么?
正因为这种情况,为了把他们弄回去也费了不少周折。
白玉琦不得不用[冰船术]造了好多大型的冰船,用他们的战马和牛群等大牲口拖拽着慢慢往回拉,总算是成功的完成了救援行动。
至此,“九黎兄弟救援计划”圆满完成,大唐与友邦在没有使用暴力的情况下,相亲相爱的融合成了一个大家庭!
大唐君臣对这个结果多少是有些懵哔的,虽然整个过程他们都通过情报了解了,但是依然无法理解无极帝君这种神奇的骚操作,是如何在没有进行惨烈战争的情况下,就和平解放了整个突厥草原的。
因为大量突厥劳力被投入了通北道路的修建工程之中,所以远比预计的要快得多的修建完工了。
甚至这批劳动力大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南方转移,并被分散到整个陆路交通网的修建工程之中去。
大批被勋贵家族承包的水泥厂、煤矿场,也随着大量的人力投入规模不断扩大,产量也开始不断的攀升,路面硬化工程的进度也随之被大幅度的提升了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着。
突厥草原这边,随着草原势力被清空,等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时候,就可以展开进一步的开发计划了。
例如白玉琦已经在构想的河套地区大型粮食种植基地,还有草原畜牧业发展公司,以及草原矿产资源开发公司之类的产业,也可以开始筹办起来了,万事俱备只欠春风!
不过在那之前,白玉琦一时之间也离不开北边,因为那只怪蛋中孵化出来的生物,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他也只能期望那家伙很倒霉的在雪灾之中被冻死了……
云州大营的难民集中营里,某间挤满了难民的营房中。
一个难民哆哆嗦嗦的从大通铺上爬了起来。
嫌弃的看了身边躺着一动不动的同伴一眼,挨着这个浑身冰凉死硬的家伙一点都不暖和,捂了一个晚上怎么都睡不热。
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声,他裹紧了身上那张由唐军发下来的羊皮,往大通铺上其他的同伴身边挤了挤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明天一大早还得努力干活挣工分呢,不睡好那来的力气?
过了好一会,营房里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时,那个被同伴嫌弃的难民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头颈僵硬的扭曲到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勾勾的向刚刚吐槽他的那人看了过去,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又该换了……”
说着他抬起双手,掰住自己的上下颚,拉扯到一个夸张的角度,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团灰色的晦涩光芒,隐隐从他的喉咙里冒了出来,紧接着窜进了身边因为打鼾而张大了嘴的吐槽人嘴里!
在吐槽人像是被口水呛到的咳嗽声中,保持着双手扯开自己上下颚诡异动作的难民,重新硬邦邦的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却只引起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