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
“杀了你，对我就没有意义了。”
“我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解析中……1.1%……】
李阅说归说，解析却解析得起劲。
“那我杀杀你们？”大红斗篷对着影子抬起银枪，镜片闪光。
“你可以试试。”
枪响。
【别动。】
没有恶意提示，李阅没动，也按住影影和蛋蛋没动。
枪火瞄边，在骨墙上刻下一排弹痕。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大红斗篷收起枪，看破李阅的沉默，“这个世界的恶魔……都像你们这样？”
“我们这里的恶魔很懂礼貌，外面的就不一定了。”李阅摊摊手。
“那么……希望外面有趣一些。”
说完，大红斗篷飘忽不定地走过李阅身边，一脚揣在遍布弹痕的骨墙上，踹开骨墙，飘出第二会客厅。
甚至没有改变方向，大红斗篷径直路过浴池、灵魂祭坛、陈列在外壁旁的骨导炮，化作一团影子，顺着外壁的缝隙穿墙而出。
在人形与影子的切换，他比李阅控制的影子还要纯熟。
影影的蛋体一颤。
大红斗篷就这样离开藏书库。
“就这样放他走咯？”蛋蛋问。
“他很强，而且和他动手没有意义。”李阅摇摇头，“我们的目标是召唤一根火柴，显然，这个家伙绝不是一根好的火柴……”
本来不是火柴也未必不可用，只可惜大红斗篷的解析速度太过缓慢，需要稳住他很久很久才能得知他的“执念”，并尝试完成，把他也收入麾下……
这本就是个悖论。
要是有那些时间，藏书库兴许都被拆光了。
“他是谁？”影影滚到外壁的缝隙，用颗粒仔细查看大红斗篷穿墙而过的痕迹。
没有痕迹，就跟影子一样。
而打破骨墙的枪火威力十足，直接切开了第二会客厅，墙体内的高密度自愈之骨或者是魔狼之牙，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那只吸血鬼……”李阅遍寻前世的回忆，“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召唤异界魔未必只会召唤某种实际的存在，也可能是他人的想象产物。”
“什么意思？他是被别人想象出来的？”
“他是，那个只有脑子存在的金属恶魔也是，也许全部的它们，都是。”李阅愈发觉得恶魔图鉴诡异了起来。
26万召唤运砸下去，召唤出个这？
这以后要是召唤得足够多，不会直接出现神龙吧？
那可方便了。
“我只确定他的强度，必定是准魔王级以上，很可能是魔王级。”李阅无从找到他的来历，只能从恶魔图鉴给出的反馈做出推测。
李阅当下正穿着诺莱摩尔的皮肤，自身强度已经与还是初级脑灵时天差地别，但解析起大红斗篷的速度还是如此缓慢，与魔王导师和魔王相当……
这足以说明他的强度。
“吸血鬼？吸血鬼为什么会变成影子？”影影不解。
“也许在另外某个世界里，或者是想象的世界里，吸血鬼无所不能呢？”李阅思来想去，也想象不出召唤这么一只异界魔，会给魔王城带来怎样的变化。
但至少现在他对藏书库、对自己没有恶意，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吸血鬼的确无所不能，但变不了影子。”影影相当确信。
“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现在的魔王，就是吸血鬼啊……”影影转动蛋体，颗粒拼成一只眼睛和一个人形。
从他下颌的线条来看，影影摆出来的就是魔王本人。
“我魔茧？”李阅无比诧异。
魔王是吸血鬼可以理解。
但根据李阅前世的了解，吸血鬼明明是一种通过吸食血液、反哺血液控制种族数量的恶魔，没理由如此稀少。
回想在魔王城经历的一切，的确没有遇见过其他吸血鬼，李阅甚至还一度以为凯欧斯大陆上不存在这种恶魔。
“你怎么知道？”李阅不记得什么时候得到过这份情报。
“哦我忘记说了，觉醒魔名的时候，我得知了魔王的身份。”影影的消息渠道也非常唯一，“他的名字是阿鲁斯温，世间唯一的吸血鬼。”
“那现在他不是唯一的了。”李阅看着骨墙被轰出的形状，忽然觉得要是大红斗篷遭遇魔王的话，也许会有异常好戏看。
“就这些？”此前李阅的目光一直放在欧基布基身上，极少思考过魔王本人。
而且光是提防着前代魔王已经够叫人头疼了，根本没心思去了解这么高端的信息。
但现在，好像有必要了。
时钟恶魔斯蒂尔宝贝可以成为魔王，吸血鬼阿鲁斯温当然也可以。
“嗯，就这些。”影影摆动蛋体，“还是说，你想和他进行交谈？”
“拥有魔名后，我也许可以尝试与他沟通……哦不对，你可以。”影影用颗粒指了指影子，“只要默念他的魔名，献上你的召唤语就可以……”
类似加好友？
原来高端的恶魔，都是直接通过魔名进行交谈的。
“不必了，咬我的影子屁股……”
李阅忙活半天，砸了26万召唤运，还是没有得到那条“绝对中立的灵魂”，又哪有闲心招惹魔王。
影影用颗粒咬了咬李阅的影子屁股。
李阅的心情稍有缓解。
“看来……现在只剩下那个方法了。”
三位恶魔之子互看一眼，掏出奥特娜的蠕虫硬币。
要不是打光了手里的牌，李阅还真不太愿意召唤门托。
“别犹豫了，今天咱们必须有个结果！”蛋蛋陪李阅忙活半天，打也没打舒服，欺瞒之杖也还没有用，整个脑沟都在发痒。
于是三魔也不废话，一丢硬币，念出奥特娜的独家咒语，魔法成型。
硬币翻滚，落在地面的时候，已经变成一条白色的蠕虫，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蠕虫在地上爬行，紧接着头脑分叉，一变二二变四，很快喷涌出一个人形。
当蠕虫的生长结束，魔王导师门托也就站在三位恶魔之子的面前。
飨宴过去已经很久，当时门托也只是来给蛋蛋送天脊的血肉，才勉强见上一面，这次再见，李阅发现他整个人的气场有些不同。
他下巴上的蠕虫疯狂摆动，李阅不确定他是看到学生太过开心，还是遇见了什么难过的事情非常愤怒……
“你们知不知道，惹了多大的麻烦？”
显然，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