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舞会是某位宾客的梦？”
“对，假如你在欢愉之间呆得足够久，你的欢愉足够强大，就可以在梦魇女魔编织出的梦境中造成影响，开辟出独属于你的私人舞会。”
“这种欢愉异常强大，也大多是他人未曾感受过的，所以梦魇女魔们甘之如饴。”
“我相信，欢愉之间的某处，应该也有独属于我的私人舞会吧？”唐乔万尼露出向往的神色，“希望它能满足他人的期待……”
“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私人舞会？”李阅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
这涉及到欧基布基知不知道有恶魔在他梦里搞事情。
“对，就像你也不会知道你做过关于哪里的梦。”唐乔万尼笑笑，“但与我有关，或者心有灵犀的人，都有可能得到邀请，进去享乐一番。”
“这就是，别人有关于你，所做的春梦。”
“你不会想知道他们在你的梦里做过什么……”唐乔万尼给了李阅一个无奈的表情。
“所以，至于您所在意的那场‘成长之舞’是属于哪位宾客……恐怕就要问他了。”唐乔万尼说着，指尖点了点三位贵族中，腰上别剑的那位。
三位贵族的长相与长桌上相比已经发生改变，原本贵族模样的家伙，是一位穿着睡衣、垂垂老矣的老者。
依稀能够从胡子的形状分辨出，他就是原本的贵族。
另一位腰上别剑，一直哆哆嗦嗦的，应该就是战士；最后一位穿金戴银，颈间缠着裘皮围巾的，显然就是商人了。
而听过唐乔万尼的介绍，李阅猜也猜得到“成长之舞”的主人必然就是斗兽场之王。
毕竟别西卜翁就是欧基布基培育出的身体，又曾在飨宴中分食了一部分天脊，这俩东西一融合，不是布袋恶魔的梦境，又会是谁的？
何况那几只苍蝇还在影空间里嗡鸣呢。
“你和欧基布基什么关系？”李阅直接问那别剑的贵族战士。
按照唐乔万尼的说法，既然得到邀请的必与欧基布基有关，那这贵族就要倒霉了。
“哦……呃……”战士支支吾吾，喉管漏风，是蛋蛋正在为他缝合。
【咬我的蛋蛋屁股……终于问到有用的了……】
蛋蛋还沉浸在失去“朋友”的愤怒中，始终骂骂咧咧的。
终于，蛋蛋缝好了战士的喉管，他也没有了支支吾吾的资格。
“说出来，你不杀我？”战士的态度与在长桌上截然不同，也不纠结三位恶魔之子有没有礼貌了。
“不能。”影子摇摇头，非常坦诚，“但不说的话，你会死得很惨，而且死很多次。”
“我是克莱夫家族的，我可以让他们给你许多好处。”战士知道跟恶魔没法讲道理，只能讲好处。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哈？克莱夫？”李阅记得，那是专攻奴隶买卖的贵族，三位恶魔之子甚至曾在裂金山与他的后人打过照面。
克莱夫的家训是“人即一切”。
“对，我们的斗兽场曾经与欧基布基合作过，所以我才能收到他私人舞会的邀请……”
“人类也有斗兽……”李阅问到一半就觉得自己问得蠢了。
一个专攻奴隶买卖的贵族，不搞点自带行业壁垒的节目，还真就对不起他们的家训。
“不仅是斗兽场，我们与大祭坛也有合作关系，假如您在仪式方面有需求，我也可以叫后人们提供便利……”这位克莱夫努力提升着自己的价值。
大祭坛？
大祭坛也是魔王城的大支柱之一，权柄之主是老山羊，负责的是扭曲人类的信仰，还有一些堕落人类的转化仪式。
李阅与唐吉坷德对望一眼，没想到这克莱夫还是个宝藏。
“很好，先把他的命吊着，等明天我们一起盘问……”李阅可不打算慢悠悠地与克莱夫谈条件，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藏书库今日份的魔力没有了，但明天值得期待。
到时候只要给克莱夫营造一个恰当的场景，很容易就可以撬开他的嘴。
克莱夫的影子被缝在骨房会客厅，连嘴也被缝上了，由蛋蛋强加自愈，静静等待明天绿时的拷问。
见状，贵族老者身上突然魔力翻涌，撑开一盏光盾。
三位恶魔之子对这把光盾都非常眼熟，正是骑士道路的必备技能。
光盾展开的一刹，老贵族一头撞去背后遍是骨刺的骨墙，身体被十几根骨刺穿成筛子，整个人挂在上面，血液汩汩流淌。
是个刚烈的贵族。
李阅扯下他的身体，叫蛋蛋帮忙缝合并强加“自愈”，顺便也用影子把骨墙里的血液分离，重新灌进老贵族的身体，持续输血。
“别死啊，还没到你呢。”李阅招呼老贵族，硬生生把他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汉尼拔是医生，没跟你介绍过吗？”
唐乔万尼见到这副景象，实在是不得不为汉尼拔的医术鼓掌。
“见鬼，这才是真正的恶魔吗……”唐乔万尼感慨万千，“早知道恶魔的战斗这么有趣，我也不会只追求肉体和精神的欢愉了……”
言语间，唐乔万尼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也会死去的现实。
倒是一旁的商人心跳骤停，原地死去。
是被吓死的。
李阅还想叫蛋蛋再来一次心肺复苏，结果蛋蛋一个灵魂冲击，把商人的脑子打成烂泥，完全无法重组。
蛋蛋把失去“朋友”的怒气发泄在了商人身上。
李阅也没说什么。
反正商人有让藏书库欠债的可能性，早死早超生也好。
“醒了？说吧，你有什么故事？”李阅问那悠悠醒转的老贵族。
老贵族是个硬茬子，见自己死也死不掉，索性不开口，权当没见过李阅。
“我是这个星球心智最坚挺的贵族，你们别想让我开口，当心我杀了你们……”蛋蛋用装订线掰开老贵族的嘴巴，接着他的口，诉说不满。
“好了别玩了，明天一起弄。”李阅索性也把老贵族的影子缝上，与克莱夫挂在一起，明天再用欺瞒之杖料理。
“开会。”李阅遮蔽住老贵族、克莱夫和唐乔万尼的眼睛、耳朵和嘴巴，把血腥回廊上的学者汤姆叫进来。
汇总情报、分析所得……这种活得叫个有知识的人一起来。
汤姆刚刚坐好，李阅也就从影空间里放出那几只自“成长之舞”上逮来的苍蝇。
“怎么样，这些从欢愉之间里带出来的苍蝇，能用吗？”李阅不确定要不要现在就点燃地狱业火。
“把他叫醒，我有几件事要问他。”汤姆没有回答，反而指了指被影子封住眼口耳唐乔万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