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蛰伏中站起来一切...)

决心下得好,并不代表工作就可以变得顺利一些。

许蜜语觉得用现代年轻人的时髦话说,罗清萍就像她的黑粉头子一样。

有时候对于没有直接冲突对立的人,虽然讨厌她,看不惯她,可是时间一长,这感觉也就渐渐淡了。

可假如在这过程中,有人不断在一旁强调这种讨厌和看不惯的情绪,这感觉就不仅淡不掉,还会变得持久下去、浓烈下去。甚至大家都不需要记住最初那个为什么讨厌她的理由,只记住讨厌她就对了。

现在罗清萍就是这个不断在一旁做强调的人。她盛满愤怒与不甘,带着大家和许蜜语对着干,不断地煽动大家的对抗情绪,给大家支招怎样不去服从许蜜语的工作安排。

她还打包票说:“别怕,就算她上面有人脉,也未必是个愿意多管她的人,不然早给她弄去坐办公室了,干吗还让她苦哈哈地来做服务员啊?”

她还怂恿大家:“相信我,只要我们都不听她的,她搞不定行政层的工作量,早晚得自己主动走人!你们别忘了,她可是刚转正就骑咱们头上了,凭什么啊?”

大家倒也未必希望是由罗清萍当这个领班。可罗清萍说的没错,许蜜语刚来,酒店各部门的人都还没认全,凭什么是她领导她们?

所以在对许蜜语的工作安排上,她们听从了罗清萍的号令和煽动,阳奉阴违地对着干。

许蜜语现在已经换了领班的制服。是一身黑色西装,上衣里面是件白衬衫,下身是修腿长裤。她腰身瘦,腿也细长,穿上这身新制服,腰是腰腿是腿,身形很好看,也很显气质。

她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行尸走肉似地过每一天。她开始恢复对皮肤的护理和照顾。

这样穿上新制服、面色也白润起来的她,看起来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

她已经对领班的工作有了整体掌握,尚欠缺的是实务中面面俱到地实践和对突发状况的紧急应变。

但慢慢来,她想这些欠缺的地方,她总能补足它们。

早上许蜜语像以前的领班一样,填好分房表,然后把印着分房表的工作单分派给每个人。

虽然大家对她的领导并不服气,但万幸领到工作单后,她们还是会按照上面的任务去做自己的工作。

只是许蜜语手还有些生,难免在分房的时候发生一点小疏漏。

这天上午两个客房服务员同时在对讲机里呼叫她。

“我说许领班,楼层最边上这个套房,怎么我的工作单上有,小杜的工作单上也有啊?那到底算我俩谁的工作量啊?”

许蜜语按住对讲机回她:“小耿,不好意思,那就辛苦你打扫一下吧。”

小耿回话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凭什么啊?我本来分到的房间就比小杜多啊!”

许蜜语只好说:“那就辛苦小杜打扫一下。”

小杜的声音也一下变得高昂起来,像在和前一个人比赛飙高音一样,谁腔调低了谁就是输似的:“为什么要辛苦我一下啊?我房间总数比她少但我脏房数量比她多啊,凭什么要我来打扫这间?再说了,又不是我填错了分房表,这应该是谁的错误谁承担啊。我不管,反正这间房我不打扫!”

小杜回得斩钉截铁。小耿也一步不肯多让。

许蜜语没有办法,只好让她们继续做她们工作单上的其他房间。而那间被她重复分配的脏房,她只能自己亲自去打扫。

她打扫那间房间的时候,有几个服务员借口有事来找她。但其实都没什么拿得出的完整事。

许蜜语知道她们其实是来看她热闹的。看她明明已经当上领班,却谁也使唤不动,还得亲自动手打扫房间。

她脱掉西装制服的上衣外套、解开衬衫袖口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刷卫生间浴缸的时候,罗清萍进来了。

她手里拎着水杯,喝了口水,哎呦一声:“许领班怎么还亲自劳作上了?”

许蜜语没作声,使劲刷着浴缸。脏渍被刷子刮没了形,溶解在清洗液下。这是做卫生能带给许蜜语的治愈感。只要静心打扫,一切脏污都能被洗刷掉。

罗清萍得不到回应,兴致降了许多,提着水杯就走。

路过门口时,有其他服务员跟她打招呼。

“清萍,这么悠闲啊,房间做完了?”

那人夸她:“这么快,真够厉害的。”

罗清萍也自夸:“干活利索,没办法。”

她们一起走开了,远离了这个房间。

是前厅部那边在问:“行政层怎么回事?我给客人开了房间,客人一进去就说被子也没叠、垃圾也没倒,根本就是个脏房间,怎么房态表里显示的是净房呢?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乌龙事故?我这边安抚住客人了,让他先在大堂喝杯咖啡,领班赶紧派人去打扫一下!”

许蜜语心里咯噔一下。

不管是谁改的房态表,这最终都算是她的工作疏忽。

她问前台:“可以给这位客人更换一间已经做好的净房吗?”

前台告诉她:“不行,客人每次来都要求住这个房间的。”

许蜜语只好安排人去打扫这间房。

她赶紧按住对讲机叫罗清萍:“罗清萍,罗清萍,你房间做完了的话,现在就去做一下这间房吧。”她随后说了房间号。

可她一连呼叫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她只好又呼叫别人,但每个人都说,自己手头上的活还没有完成,走不开。

最后许蜜语只好又是自己亲自去打扫那间房。

她一个人这也要做那也要管,没有人愿意给她搭把手,一天班上下来,她做得比从前还要累几倍。

第二天主管杨凌就找许蜜语谈了话。

她讲话时的语调还是那么老气横秋。

“许蜜语啊,最近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好多人跟我反映咱们行政层的管理和卫生都不太行啊?你是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许蜜语一方面很惭愧被人质疑工作不行,一方面犹豫要不要讲实话告诉杨凌,

犹豫间她听到杨凌又问:“是她们很懈怠,不听你话?”问到这杨凌正色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许蜜语啊,你实打实地告诉我一句话,你管不管得了她们?你有没有能力把这一层管理好?你要头脑清楚一点,我们这一层可是行政层,不是务员的管教不利影响到客人的住店体验,你明白这个紧要性吗?”

许蜜语立刻打住想要告诉杨凌

原来在职场上,示弱是没有用的。示弱等于把自己弱点送出去给人拿捏,方便别人更快消灭掉自己。

她赶紧回答杨凌:“杨主管您放心,请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管理好咱们这层的工作的。”

许蜜语在心里默默补充,她现在说的这些话,真的并不是空话,只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的蛰伏。等她从蛰伏中站起来,一切会变得不一样的。

*

第二天上午,行政层一起入住了两个人,每人开了一间房。

但他们看起来像临时有事,在房间里差不多都只待了半小时就退了房。

许蜜语把两个房间分到服务员李婉那里,让她把房间卫生都做一下。

可不到两分钟,许蜜语就看到两间房间的房态已经从“脏房”变成了“净房”。

许蜜语立刻找到李婉,问她:“那两间房间的卫生都做过了吗?”

李婉回答:“做过了呀。”

许蜜语去检查了一下,发现李婉的所谓“做过”就是把大床床单上被客人坐出的褶子抻了抻、把掀开的被子重新铺了铺。

许蜜语把李婉叫过来,问她:“小李,你是不是没有换新的床单被罩?马桶、浴缸也没有重新刷吧?就是把床单被子重新铺了铺是不是。小李,这不符合酒店卫生清洁规定,就算客人只待了半小时,这房间里该换的该刷的也都应该重新弄一下。”

李婉一下笑出声:“许领班啊,说句实在话你别不爱听,你才在斯威酒店待了多久啊,你还能有我知道酒店实际操作习惯吗?你说的那些都是纸面的规定,没人真那么傻,客人只待了半小时,就要把床单被罩全换新的、马桶浴缸全刷一遍的,那不是闲的嘛。”她顿了顿,觉得刚刚的话说得可能有点难听了,就往回找补了一下,“许领班,你相信我,咱们酒店以往都是这样的,没过夜,就不用换。”

许蜜语和气地笑笑,但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那从现在开始,别这样了。”她不擅长反驳或者拒绝别人,但她告诉自己,现在得学会这些了。可她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在反驳李婉后她选择帮李婉分担掉一半的工作量。

“这样,两间房,你做一间,我帮你做一间,我们一起把两间房的卫生彻底重做一下。”

李婉有点不情愿地说了声好。

许蜜语进了其中一间房,脱了上衣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就开始干活。

等她里里外外把房间和卫生间都清洁了一遍、锁好房门去看李婉时,才发现李婉那间房,她除了撤了床单被罩,剩下的什么也没干,连新床单都还没有铺。而李婉正坐在什么也没有铺的床垫上看着房间里的电视。

许蜜语有点生气。但她忍下了。

她觉得现在还不是随便发威的时候。她隐隐知道,发威,也得把威力攒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把它发在刀刃上。

她于是心平气和地问李婉,怎么没有铺床。

李婉举着只手告诉她:“领班,我刚才撤单的时候把手扭了,特别痛,我想等好一点我再铺床。哦,我是为了分散疼痛的感觉才看电视的!”

许蜜语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开始自己动手铺床单。

李婉站在一旁,看着她拉床垫、甩单、包单,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床垫被包得四四方方平平整整,不由开始夸许蜜语床单铺得好。

许蜜语回头对她开心地笑了一下。

李婉像是悟到了什么,接下来一直不停地夸许蜜语活干得好、干得巧,直把许蜜语夸得开开心心不停地笑,也不问她的手还疼不疼能不能继续干活,直接连洗手间里的卫生都替她做完了。

甚至做完卫生退出去锁门的时候,许蜜语好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本来是李婉该干的活,现在全都被她给干了。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李婉对她不停的夸赞声里。

*

晚上许蜜语留在酒店值夜班。

过了晚上九点,外面突然变了天气,下起了瓢泼大雨。

许蜜语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雨声,心想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窝在被子里睡觉了。

但她今天显然没有这个福分。

临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有个上中班的服务员赵可乐过来办公室找她。

赵可乐手里还提着件男士西装,那西装看着有点狼狈,被雨水淋了个透,袖口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走夜雨路时刮到了哪里,已经开了个口子脱了线。

“许领班,刚刚入住了一位客人,他被雨浇透了,然后脱了他的西装外套给我,死活让我帮他弄干熨好,破的地方也要我帮他缝好,还有他的皮鞋上全都是泥,他也要求我帮他擦干净再打上油。他说他明天一早就要用,请我务必帮他做好。然后就把衣服和鞋都丢给我,自己关上门看电视去了!”

许蜜语这才看到赵可乐手里还提着一双挂满了泥浆的鞋。

“这大半夜的,洗衣房都休息了,我上哪去找人给他熨西装补西装擦皮鞋啊!”赵可乐不乐意地嘟囔。

许蜜语知道,就算客人想熨烫西装,也的确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斯威酒店确实没有提供夜里加急洗衣熨衣的服务。

她想了想,既然客人在看电视,就是还没有休息。她赶紧拨打了客人房间的电话,向他说明酒店没有夜里洗衣熨衣、缝补和擦鞋的服务,希望他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大家都上班。

但客人对许蜜语说:“可是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和人去谈生意,这套西装和这双皮鞋就像是我的幸运战衣,只有穿着它们我才能把事情谈成。所以算我拜托你们,想办法帮帮忙好不好?衣袖那里的口子,也请你们尽量帮我想办法缝补好,不要太丑,拜托拜托!你们是五星级酒店,五星级酒店的宗旨,不就是急客人之所急、想办法令客人满意吗?我明天能不能谈成生意,就靠你们了!我等你们啊!你们弄好就给我送过来,我收到衣服和鞋子之后再睡。”

客人说完挂了电话,许蜜语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她无奈做服务行业没有对客人说不的权利。

她转头对赵可乐说:“那我们只能想办法帮这位客人弄一下了。”

赵可乐立刻埋怨连天。

许蜜语让赵可乐去洗衣房先把衣服烘干,她来帮客人清理皮鞋。

她把皮鞋上的污泥清理掉,把鞋子吹干,又仔细打上一层油。刚刚还是一副被泥泡过的鞋子,转眼已经焕然如新一般。

鞋子弄好后,赵可乐带着烘干的西装回来了。

许蜜语让她熨一下,赵可乐推说:“要不领班你先把衣袖这的口子缝一缝,你缝好我再熨?我这针线活,肯定是不敢上手的,我怕客人明天睡醒看了直接让我赔他一件衣服。”

许蜜语闻声笑了笑,接过西装上衣,找来针线,开始缝补。

总算她六年家庭主妇没有白做,针线功夫还过得去。以前她给聂予诚补西装的时候,特意学过怎么隐藏针脚补衣服,现在这点缝补针法倒派上用场了。

她仔细地穿针引线补着口子,赵可乐在一旁看她起针落针手法熟练,不由开始夸赞她手艺好。

许蜜语被夸得开心,抬头对赵可乐笑着说谢谢。

赵可乐于是夸得更起劲。

夸到后面,赵可乐对许蜜语说:“领班啊,你缝补技术真是不要太高超!你缝衣服都这么厉害,那你熨衣服肯定也有一套,不如西装由你来熨,我在旁边学习学习手法怎么样?”

许蜜语点头说好,于是就在赵可乐的夸赞声里,开始亲自熨西装。

熨好后,她和赵可乐一起,把衣服和鞋子送去客人房间。

客人还没睡,看到焕然如新的西装和皮鞋,他整个人都很惊喜。再去翻看西装袖子上那条刮破的口子,竟要很仔细地看才能发现缝补过的痕迹。

他简直有些惊呆了,连连对许蜜语和赵可乐道谢。

许蜜语听着这些谢谢,觉得这一晚就算累一点也值了。她笑得很开心。

赵可乐在一旁看着她,却有点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两天的下午,大家都完成手头的活以后,就聚齐在客房部里聊天逗趣。

聊着聊着聊到许蜜语。

李婉说:“哎,我发现一个事儿,这个许蜜语吧,她特别不经夸,一夸她两句,她就开心得不行!”

赵可乐连忙贼笑兮兮地在一旁接茬:“对对对,我也发现了!许蜜语她就是听不得好话那种人,一听别人夸她两句她就骨头发飘,这时候你让她干什么都行,她都帮你干!”

李婉一下就兴奋地跟她达成共识。

她们随后又去和柯文雪、尹香对证:“许蜜语她这人是不是特别不经夸?”

柯文雪和尹香点了点头,确认了许蜜语的这个特点。

“她是比较喜欢听别人夸她、肯定她。以前我想骗她帮我打扫房间之前,都会讲好话夸得她很开心,然后不管提什么要求,她就都会答应了。”尹香给大家做出明确回答。

罗清萍在一旁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在罗清萍的煽动下,大家都变得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抓住许蜜语不经夸的这个特点下功夫。

她们当着面使劲夸许蜜语能干,把许蜜语夸得笑眯眯地,夸得什么活都由她自己亲手去干,夸得连和其他部门有对接的工作,也都由她自己去跑腿做。

而背地里,她们都把许蜜语当成傻瓜,一起热火朝天地讲她的笑话。

渐渐地,她们不只发现许蜜语这人不经夸,她们又发现了她生活中的其他秘密。

在许蜜宝又一次到了该还房贷的日子,焦秀梅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许蜜语当时刚在客房部给大家开完一个小会,起身去了卫生间,而她的手机却忘在了办公桌上。

手机铃响时,旁边的女孩嫌声音吵,想要把来电静音,可是不知道碰了哪里,胡乱操作之间,不仅把电话接通,还把声音开成了外放。

焦秀梅的大嗓门在扬声器里响得咄咄逼人:“老三,你弟这个月的房贷该还款了,你抽空赶紧把钱打过来啊。你大姐二姐那份昨天可就都给我了,就差你了。要是因为你一个人让你弟房贷断供了,看我不扒了你皮的……”

后面的威胁大家没有听到全套。因为许蜜语急急忙忙跑进来了。她把手机通话切断,看着屋里的人,青着脸抖着声地问了句:“谁让你们私下接我电话的?”

没有人回答她。

许蜜语握着手机走出客房部。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荏弱也很受伤。可是房间里的女孩们却用眼神彼此试探着,是更同情她还是想嘲笑她?然后大家一起开启了嘲笑她的模式。

讨厌一个人好像会渐渐丧失掉公正感和怜悯心。她们因为一直被罗清萍强调着,许蜜语太讨厌了,太傻子了,凭她怎么也可以当领班?

她们就变得让讨厌压倒了一切。这种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重男轻女惨事,明明会叫她们唏嘘、同情,可发生在许蜜语身上时,她们压下潜意识里想要浮起的唏嘘和同情,左右看看,原来身边别人都在笑话她。那我同情她岂不是不合群?所以我也笑话她吧。

于是在许蜜语走掉的客房部里,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在娘家怎么也活得那么窝囊。

*

行政层关于许蜜语的那点谈资,很快经由柯文雪的八卦网传播了出去,传到了薛睿耳朵里。

在纪封喝下午茶时,薛睿先向他汇报了关于段翱翔的一些情况。

“老板,按照您的部署,我们已经在泰国那边截断了段翱翔的好几笔买卖。他现在在那边基本属于混了好多年结果全白搭的局面,他已经被他家老爷子怒骂一通拎回星城了。您这阵子,属实把他收拾得挺惨。”

顿了顿,薛睿又说:“另外按您之前的吩咐,我们已经找到段翱翔原来那个助理阿倪了,也一并找到了他经手项目时违规操作的证据,就在昨天,您的私人律师已经走法律程序把他送进去接受调查了,估计会判。”

这消息让纪封听得很舒心。他惬意地喝起茶。既然他已经查清造成那一晚走向失控的最直接推手是那个阿倪,他就不可能会放过他。

黑过他纪封的人,不论是段翱翔还是阿倪,他都不可能给他们好过。

薛睿看着纪封,好奇心拱得他浑身不得劲。

于是他斗胆问了句:“老板,您收拾段总我理解,因为他一开始就是冲着给您使坏来的;但那个已经被段翱翔开掉的助理阿倪,他值当您这么把他当回事吗?”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啊?薛睿简直快要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纪封冷瞥他一眼,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好奇心:“不该你问的就别问,问太多的人死得早。”

“……”薛睿把好奇心噎了回去。

但马上,又有一撮拱到嘴边的八卦让他嘴痒不止,不说难受。

是关于那个许蜜语的八卦。

于是他趁着纪封全天最放松的这一时刻,忍不住发出了和那个女人有关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