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

段翱翔从吧台上拎过一瓶烈酒,笑得阴森:“纪封喝点红酒没事,但这种高度烈酒哪怕一小杯他也会立刻醉倒。你说要是让那女人和纪封都喝醉会怎么样?”

“妈的!”段翱翔愤恨中带着马上要解恨的兴奋,讲起粗口,“我想玩纪封一次,倒叫他合伙这么个女的把我给玩了。纪封不是自诩洁癖不近女色吗,他不是直到现在都是冰清玉洁的高贵处男吗,他不是完美主义非真爱不碰吗,好啊,今晚我就让他破了他这高贵处男身,让他再也完美不了!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呕死!还有那女的也活该,她不是爱多管闲事吗,那就让她知道一下管闲事的后果!”

阿倪闻声精神一震:“这个主意好!”他五大三粗的一拍吧台桌面,粗声犷气地说道,“他们两个这几天让你过得烦躁又生气,我就也跟着烦躁又生气。要不是你让我别总像个□□似的,我早想教训他们了!”

顿一顿冷静一下后,他又谨慎地问了句:“就是第二天他们回过味儿来,来找我们怎么办?”

“什么我们怎么办?你傻啊,”段翱翔抬手一拍阿倪脑袋,没好气地说,“我们只是把两个喝多的人放去床上让他们休息。至于他们后面干了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不对?成年人自己干的事得自己负责!”

段翱翔说完举起酒杯又喝口酒,酒精入喉,他“嘶”的一声,一边转着酒杯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许蜜语,他看到许蜜语把托盘里的酒都送光了,她托着一托盘的空杯子向吧台这边走回来。

走近时看到他和阿倪也在吧台边,她迟疑了一下。

段翱翔靠在吧台里面,吊儿郎当地冲吧台外的许蜜语叫:“我吃人吗?过来!”

许蜜语担心忤逆会刺激到段翱翔,于是尽量镇定地走到吧台前。

段翱翔按了下吧台上的按铃。之前走开的服务生马上过来,收走许蜜语一托盘的空酒杯,又端给她一托盘新的酒,然后马上知趣地退回到后面去。

许蜜语从吧台外伸手臂过来,打算去拿托盘。忽然她的手腕被段翱翔一把拉住,他拉着她的手腕猛地向里一扯,她整个人上半身都向前一倾。

隔着吧台,许蜜语被段翱翔锁着手腕,一动不能动。

她诧异地看着段翱翔,痛感清晰地从手腕处传递出来,她忍着没叫,只疼皱了眉。她眼神里带着点拼命压抑的慌。

段翱翔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握住许蜜语究竟是要干吗。她的手腕捏在他掌心里,又细又脆弱,好像稍微再用点力就能直接捏断。

他好像是看到她就气不过,就想弄弄她。可怎么弄,他其实一点也没想好。

他看着她皱眉望着自己,很疼,却没叫,只是隐忍地看着他。

他手下又更用了点力,然后另一只手晃着酒杯,饮一口酒后,朝着许蜜语吹了口酒气。

许蜜语忍着更痛的手腕,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疼还是不疼,好像说什么都未必称段翱翔的意。她只是隐忍地咬咬嘴唇。

段翱翔一眯眼睛,握着许蜜语的手腕又向自己这边用力一拉,把许蜜语隔着吧台拉得踮起脚,把她使劲拉近自己。

“想让我松开你?也容易,来,你对我笑笑,笑得我满意我就撒手。”

许蜜语一时疼得眼前几乎发黑。她希望有个人能走过来,随便一个什么人,帮她吸引开段翱翔的注意力。可惜不能如愿。

耳边又响起段翱翔带着点狠劲的声音:“笑不出来?笑不出来,我可就要捏断它了!”

许蜜语疼得已经快要冒冷汗。她从来没认真学过怎样反抗,从来没有底气大声说不。从小的生长环境教会她的,都是委曲求全和讨巧求好。

她看着段翱翔,对他勉力地笑了一下。

她勉强着自己,忍着疼,挤出笑。她笑得时候在心里狠狠骂他,只会欺负女人的狗男人。

下一瞬,她这一笑却让段翱翔微怔着松了手。

许蜜语赶紧趁机端着托盘逃走了,半刻都不敢再多待。

段翱翔还微怔在那,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指尖上好像还留有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阿倪在一旁唤他:“翱总?你怎么了?”

段翱翔回了神,端起酒杯喝酒。

刚刚许蜜语突然绽开那一笑,该怎么说呢。

其实从第一次他把她刁难笑时,他就发现她笑起来会像变了个样子。

有的女人平时看着也不赖,但笑起来却很丑。

她那天是恰恰相反的人。平时看着又丑又老,一笑起来却居然很清甜很漂亮。

今天她不仅不不丑不老,甚至还挺好看。有好看的脸打底,她再笑起来时……

他妈的。

他不想承认都不行,那种清甜的度数和漂亮的等级,直接飙升为从前的好几倍。

而她那副清粲的笑容下,还隐忍着疼和痛。不知怎么,那副反差一下就让她的笑容变得格外触动人,也叫人莫名其妙变得不忍心。

他不由就松了手。

“那个笑起来特好看的女演员,很出名那个,叫什么来着?”他忽然问阿倪一个不着边的问题。

“啊?”

“啊什么啊,不知道就搜一下。”

阿倪不知道老板的葫芦在卖什么药,但他赶紧掏出手机搜,但搜来搜去也不知道段翱翔说的到底是谁。

“老板,要不,我们暂且把她代称为,大漂亮?”

段翱翔想,妈的,明明知道是谁,就是叫不上名字,那就叫她大漂亮吧。

这个许蜜语和那个大漂亮女明星就是同一类人,她们都是用笑容蛊惑人心的人。

“老板?”阿倪又在一旁叫他,“灌醉纪封和那女人的事,我等下就找机会行动吗?”

段翱翔把酒杯里剩下的一点威士忌一饮而尽,把冰块倒进嘴里嚼。

他发现他被那个笑容蛊惑住了。

他嚼完一块冰,对阿倪说:“算了吧,我也就那么一说解解气。”

*

这晚接下来的时光,叫许蜜语有点意外,段翱翔居然没有再特意刁难她。他的注意力好像被一个漂亮女孩给勾走了。

她想真是谢天谢地。

期间段翱翔自己拿着一杯酒,又让阿倪准备了一大杯红酒,他们一起过去找纪封。

段翱翔让阿倪把红酒递给纪封,自己也端着杯很满的酒,对纪封说道:“老纪,来,我们干了这一杯,之前不管有什么说透的没说透的,咱俩就从这杯酒开始,干脆把一切都一笔勾销掉,怎么样老纪?来老纪,虽然这杯红酒有点满,但只要你干了,我们俩就一笑泯所有,好吗?干完这杯哥们也不再强留你了,你可以立刻回你房间休息去!”

纪封接过很满的一杯红酒,和段翱翔的酒杯碰了下,仰头把酒一口气喝下去了。喝完他皱起眉,问段翱翔:“这是什么酒?”

段翱翔回他:“红酒啊,怎么了?”

纪封狠狠瞪他一眼,没说什么,直觉头猛地就开始晕起来。缓了一下,他召唤正在和一群人喝酒的薛睿,让他过来扶自己回隔壁套房去。

薛睿刚才被阿倪和好些人连番灌了不少酒,眼看已经逼近醉倒的程度。

于是最后竟说不上是纪封扶着薛睿还是薛睿搀着纪封,两个人都脚步发飘地回去了隔壁套房。

阿倪对段翱翔说:“我去看看他们。”他立刻跟去隔壁。

不一会儿他回来对段翱翔说:“纪总酒量真不行,一杯红酒就醉了,已经躺倒了。薛睿也喝多了,都没能走到客房,直接倒客厅沙发上就睡死了。”

段翱翔瞥他一眼问:“你端给纪封那杯真的是只是红酒吗?”

阿倪挠着脑袋笑着说:“当然。”

段翱翔又瞥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去和普拉育他们喝酒了。

许蜜语看着纪封和薛睿走了,心里不上不下地打鼓,好像失去了什么靠山一样。

可他们明明从来也不是她的依靠。

好在段翱翔今天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漂亮女孩身上。

她来回给宾客送酒,不得不经过段翱翔旁边时,会听到他一直在对那个漂亮女孩说:

笑。

再笑。

不对,嘴不要这样咧,要把牙齿露出来,眼睛弯起来,嘴角翘起来,笑。

不对,再来。

小笨蛋,你笑不好就给我一直笑。

……

许蜜语差点起鸡皮疙瘩。她不知道段翱翔怎么会有这种见了女人就让人家笑的怪癖。

托盘里又是满满空酒杯的时候,她拿去吧台换。

段翱翔的助理阿倪在那里。

他长得很粗犷,说是助理,其实更像保镖。之前听柯文雪八卦时说起过,这个阿倪好像受过段翱翔的好处,对段翱翔狗腿至极、忠犬至极。

许蜜语想,他的主人恨自己入骨,那他对自己的感观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他看到她就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们翱总有话要对你说。”

许蜜语于是站在那等着。她有些忐忑地想,不知道段翱翔要对自己说什么。

不一会儿段翱翔脚步发飘地走过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瓶洋酒,他走过来把洋酒墩在她面前的吧台上,痞里痞气地对她说:“咱们就明说吧,你之前坏了我的好事,我怎么也得出出气对不对?这样,你现在喝了它,你坏我好事的事就一笔勾销。但你要是不喝,我就慢慢找你的麻烦,慢慢地收拾你。”

这是段翱翔看了一晚上似是而非的笑后,想出来的处罚结果。

许蜜语看看那瓶洋酒。

虽然这种洋酒她没有喝过,但她想自己的酒量还可以。为了把麻烦彻底割断在今晚,她犹豫一下后,就抱起酒瓶、拔了盖子、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吞咽。

喝得太急,没几口她就呛咳起来。她没想到这洋酒这么烈。

段翱翔在一旁看着,冷着声地说:“喝,不许停!”

许蜜语喘匀了气后,又举起瓶子继续喝。她喉咙口像要被酒精灼伤了一样,眼睛里也怄出了眼泪来,顺着眼角淌入鬓发里。

酒瓶里还剩一半的酒。

段翱翔忽然抬手握住酒瓶往下一拉:“行了,别喝了。”

他烦躁地对阿倪交代:“这酒烈,她受不了,带她去卫生间吐一吐然后在我的眼!”

他说完就走了。

阿倪架着许蜜语去了卫生间,许蜜语说什么也吐不出来。酒精一点也排不掉,全挤在她身体里作祟,她马上就头晕眼花起来,不仅看东西变得模糊,渐渐的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

越来越天旋地转,胸口里还裹着一团越烧越旺的燥热。

她想叫人帮忙,给她送杯水喝。可她发现自己晕得已经不会张嘴发声了。

朦胧中,眼睛也睁不开了。好像阿倪扶她站了起来。

她用仅剩的意识想,阿倪应该是听从段翱翔的话,要把她送去

*

许蜜语再次有了一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黑暗里的一张大床上

这张床松软清香,舒服极了,她不由轻叹口气。

眼睛怎么也挣不开,呼吸却越来越急,酒精拱在胸口像有团火在烧。她闭着眼胡乱解着胸前的扣子,释放自己,也企图释放燥热。

难耐得向旁边滚了一下,却意外碰到一具身体。

晕眩和模糊中,她使劲找回了一点意识。

在这张床上,怎么还有除她以外的人?

但意识马上又被酒精翻江倒海地席卷,让她丧失掉所有理智,只余下感官本能。

因为旁边的气息,很干净,很清凛。很像曾经的聂予诚……

她在黑暗和晕眩中,感知一下错乱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结婚当晚,她一样的喝多,一样的晕眩,一样的燥热难受。

聂予诚和她也一样地难受。

他在黑暗中一把把她拉过去,她撞进他怀里。

他沙哑地问她你是谁啊。

他非要她亲口说出她是他老婆才行,非要她主动去吻他才行。

她只好闭上眼睛羞涩地去亲吻他。

然后他们做成了真正的夫妻……

她忽然被身边人一把拉过去,她撞进他怀里。

他好像有着和她一样的难受。他沙哑地问她你是谁。

这一刻,她的知觉和时空感彻底混乱了。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新婚夜。

她在晕眩中怀念地抱住这个身体。她闭着眼睛羞涩地去亲吻他。

他起初在拒绝她,但渐渐就把持不住地开始回应她。他和她同样浑身热烫,他的吻却无比生涩。

她一下觉得他不是聂予诚。聂予诚没有这么生涩。还有聂予诚已经脏了。她一把推开他。

可是晕眩马上再次冲刷理智,夺走她的一切判断,让她又一次错乱以为自己回到了了新婚夜。她再次靠近向他……

她反复如此,靠近他,推开他,再靠近,再推开……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对身边人在昏昏沉沉中反反复复地欲推还迎。

可她这样,反倒把身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努力同晕眩和燥热做抵抗的醉酒男人,搞得彻底不能自已了。

他忽然放弃了自我挣扎,让今晚疯掉的感官占据了理智的上风,带着他的身体狂放的行动。

在她又一次靠近过来时,他在一片晕眩和燥热中,彻底败给这个如此会欲拒还应的女人,败给溶解掉他理智和思考能力的酒精。他被本能牵引,翻身压住了她。

*

醒来时,许蜜语发现自己正躺在纪封的床上。

许蜜语狠狠地懵了好一会,才明白在这张床上,昨晚发生过什么。

她迷惘又震惊,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怎么会躺在这而不是

缓了缓,让尚不够清醒的意识和散碎的记忆都尽量回回笼。然后她躺在枕头上轻轻转头看向窗边。

纪封已经起来了,他穿着睡袍正站在窗前。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还闪着水珠。

他已经洗过澡了。

见她已经睁眼醒来,他逆光站在那,冷声开了口。

“昨晚我着了别人的道,喝醉了。我想你也是。”

许蜜语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有点适应窗边强直的阳光了。

她看清了一点他脸上的表情。

那么铁青,那么自厌。他好像在厌恶着脏掉的他自己。

而他的脏掉,是因为昨晚他们酒后发生了关系……

她一下子觉得羞耻起来、罪恶起来。他的自厌表情甚至让她觉得昨夜是自己玷污了他……

可明明,最后好像是他变主动……

她用被子紧紧包裹住无措的自己。

“说吧,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半晌后,他终于又出声。他冷淡地丢了个问题给她,等她的回答。

许蜜语裹着被子,脑子有点钝钝的,他问的问题她吃不进脑子里去,她也想不出这问题对应的答案。

纪封等得不耐烦,索性直接为她做了决定。

“你先下去吧,对于昨晚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能让你满意的补偿。”

许蜜语不明白纪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直接告诉纪封:“不需要的!昨晚只是个意外,我不需要什么补偿。”

说完她忍着残余的晕眩,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

看了看表,还没到早上上班的时间。她悄悄溜回行政层赶紧去更衣室洗漱自己,洗漱掉昨晚失控又放浪的气息。

*

纪封在和许蜜语说完话后,又走进了浴室。

从早上醒来,意识到自己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他不知道已经洗过几次澡。

他深深地厌弃自己,厌弃自己居然能对那个女人失控。从前也有女人企图趁他醉酒从他这里得到一夜,他都成功克制住了自己。可昨晚他居然着了那女人反复欲拒还应的道。

她平时看起来那么懦弱窝囊,没想到到了床上会那么有手段。

是为了留住她的出轨前夫而练就的吗?

心头蓦地翻腾起一股无法熄灭的愤怒甚至屈辱。

他觉得自己脏了。

他被一个已婚、而老公肮脏出轨她却不肯离婚的不争气女人,给弄脏了。

他闭上眼,任由冷水从头到脚地冲刷自己。

可那种脏掉的屈辱感却怎么都冲刷不净。在这种屈辱感达到峰值的某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因为还没有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伴侣,他连女人的嘴唇都没有吻过。

可昨晚,他却在人暗算下把整个自己都交出去了。

他一拳砸在墙上。骨节绽裂开,血流出来,很快被水冲刷掉。

疼痛刺激他变得冷静下来。

他关了淋浴擦干身体,换好衣服。

走出房间,走进客厅时,他看到薛睿还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有些人行事还真是狠绝,怕薛睿坏事,居然连他也给灌醉了。不仅灌醉他们,还假好心地送他们回房间,其实是来确保他套房的大门不锁。

纪封没有叫醒薛睿。他直接出门走去隔壁。

一下下按门铃,中间没有任何间歇。

来开门的是阿倪。

他冷冷问了声:“段翱翔呢?”

阿倪回答他:“翱总昨天喝多了,还在房间睡觉。”

纪封一把推开他。

这时段翱翔穿着半敞的浴袍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宿醉的酒气和没睡醒的懒气,不高兴地问了声:“这是怎么了老纪?一大早就拼命按铃,想吵死我啊……”

啊字还没啊完,纪封已经冲过去,一拳挥在他脸上。

重重的一拳。

打得段翱翔鼻血都窜了出来。

阿倪立刻走过来,护在段翱翔身前。

段翱翔一把推开他,抹了下鼻血,看看手心里的血红,他抬头冲着纪封喊:“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

纪封冲过去揪住他松垮的浴袍襟口,冷冷地问:“你知不知道,那女人有丈夫的?”

段翱翔一下怔住。

他扭头看了阿倪一眼,狠狠一瞪。阿倪眼神闪躲地低下头。

段翱翔看回向纪封,看到纪封脸上那些从未出现过的疯狂和暴怒时,他忽然开心大笑起来,笑到歇斯底里。

他一把推开纪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和人睡了?你觉得你脏了是不是?”他指着纪封癫狂地笑着问。“哈哈哈真好啊,真好!瞧瞧你一天天那个禁欲样儿,我以为你能有多高深的定力呢,不也就那样吗?我看你不过就是假正经罢了。老纪啊,我得友情提醒你一下,你昨晚只是喝醉了、只是会燥热晕眩一点而已,你不是吃了伟歌不做不行!所以你没把持住和别人睡了,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定力不够的问题吗?”

纪封忍不了他的污言秽语,挥手上去又是一拳,段翱翔向后踉跄,坐倒在沙发上。阿倪过来挡,纪封抬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弯了腰。

纪封抬手指着瘫在沙发上、血流了一脸还在笑个不停的段翱翔,阴冷地问:“你就不怕她跟她丈夫把你和我一起告了吗?”

段翱翔拎起浴袍一角擦自己脸上的鼻血。鼻血没擦净,蹭了一脸,让他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就这么狰狞地笑着告诉纪封:“这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就找证据证明是我按你头让你们俩睡的,但我按你头了吗?没有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定力不深好吧!”

纪封已经懒得再打这摊烂泥。他怕脏了自己的手。

他指着段翱翔,用阴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警告着:“段翱翔,你小心点,我是有仇必报的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我会让始作俑者罪有应得!”

他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段翱翔靠在沙发上,仰头放声地笑。

“纪封,你干吗那么认真啊,不就是破个身吗!哈哈哈哈哈!”

纪封脚步没停,直直走出套房。

到他背影消失后,段翱翔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阿倪。“他叫了声,“过来。”

阿倪被纪封踹的那脚余痛还没有散尽。他勉强站直身体,走到段翱翔身旁。

刚站定,段翱翔一个巴掌重重抡在他脸上。他被打偏了头,打弯了身。

但马上他又站直。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昨天我确实打算和纪封和解算了,但你私下在他的红酒里掺了能让他一杯倒的烈酒是不是?还有,我让你在了是不是?好,你很好,你敢自作主张了。现在拜你所赐,我和纪封是真的和解不了了!阿倪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现在就弄死你!”

段翱翔说完这些话,从沙发上抓过他随手乱放的皮包,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钱,劈头向阿倪砸下去。钱散了,漫天飞,落满地。

“我不想再留一个愿意自作主张的人在身边,滚。”

*

纪封回到自己套房的时候,薛睿已经醒了。

看到纪封手背破皮,脸色也铁青,薛睿茫然又紧张起来。

他赶紧找来医药箱,一边给纪封上药一边问:“老板,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在这就睡着了?你怎么手上还受伤了?你这伤怎么像是跟人打架了呢?”

他刚刚醒过来,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纪封让他闭嘴擦药,自己兀自陷入沉思。

他一直没让自己去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它。

可是打完段翱翔,被段翱翔正面撕破他的体面,他反而能去面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由再一次想,其实就算被下套喝醉了,他也应该是能顶得住的。

哪怕当他发现他随手捞进怀里的是个女人,就是那一刻,他其实也是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

但那女人手段实在太高。

她对他一会亲,一会推。一会抱,一会怨。一阵阵变本加厉地欲拒还迎,到底把喝醉的他撩拨得失了控,让冲动上了脑。

而她昨晚那样一会拒绝,一会主动,是不是在借着他报复她出轨的丈夫?

想到这个可能性,想到自己似乎沦为别人肮脏婚姻里报复的工具,纪封再次失控,他抬手就把拳头砸在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他手上刚刚被薛睿擦好药的伤口一下又迸裂开。他又抬手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在地上。

正在往医药箱里收拾东西的薛睿被他一连串动作吓得目瞪口呆一脸怕怕。

“老、老板,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越问声音越小。因为有点不确定自己真的敢知道答案。

手上的痛感传递到大脑中枢。纪封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后的他感觉到自己对那个女人,更加烦躁讨厌。

他吩咐薛睿,等下出去办张银行卡,在卡里存进二十万。

薛睿想问这卡是干什么用的,但看到纪封的眼神里满满地写着“你敢问立刻死”,他当即闭嘴听命。

然后纪封又交代薛睿:“等下上班时间到了,去跟酒店老板魏思源要个授权,然后去找客房部负责人,让他调查一下行政层领班偷换耗品的事,再借由这件事直接把领班换了,让许蜜语当。”

“啊?老板,您昨天不是还说,这件事您不管了吗?”薛睿听得一愣一愣地,“为什么今天您不仅又管了,甚至还帮许蜜语让她直接升任领班啊?”

纪封的声音中,冷淡里透着一分自厌:“我改主意了。我现在觉得,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

薛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他觉得这个早晨他既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纪封在说什么。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所以这位老板到底在因为什么而不好过?

而想让许蜜语也不好过,不是应该让她继续做被领班针对的服务员吗,怎么会是帮她当上领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