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脑子里像是突然炸开了一般,连耳蜗都在嗡嗡作响。
容嫣不自觉攥紧了身上的单肩包带,颤着声音问:“是五哥的意思?”
“是的。”周姨颇为奇怪,却也没多想,只当是太太害羞了。
“太太,除非先生要求,否则佣人们都是不会上楼的,您可以安心。”
周姨在最后一扇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打开了房门,“太太,这是先生的房间。”
容嫣硬着头皮头皮走进去,入眼的是一片灰调,卧室极其宽阔,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设计,干净冰冷得如同样板房一般,并不像是有人长久居住的样子。
容嫣瞬间认出这是她上次借用过浴室的房间。
她居然用了陆砚珩的私人浴室。
想到这里,容嫣脸骤然红到极致。
容嫣讷着声音询问:“五哥很少回来吗?”
“先生在云城的话一般都会回来。”周姨回道。
“五哥在云城——”
她想问陆砚珩在云城的时间长不长,如果不常在,她在这里能稍微自在一点。
只是还没问出口,陆砚珩就出现在房间里了。
陆砚珩脱了西装外套,上身只着一件白色衬衫,是上午领证时穿的那件,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温润的目光朝容嫣投来,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有什么问题不如直接问我,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我了。”
他瞥了周姨一眼,轻声说道:“周姨,下去忙吧。”
“好的。”周姨放下行李箱,转身出了门,临走时不忘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陆砚珩走到沙发处坐下,从桌上拿了一瓶未开封的水,微微抿了一口。
“想知道什么?”他问。
容嫣挪动脚步到他左侧到沙发落座,“我们是要住一间房吗?”
她没好意思问是不是要睡一张床,她根本问不出口。
从小到大她最亲近的男人也就是容青夏了,那还只是个少年,他们也仅限于一起学习一起玩乐。
但现在,她却要和陆砚珩同处一间房,甚至……
容嫣扫了一眼床,又匆匆避开,耳根子都羞红了。
“如果我说是呢。”陆砚珩笑着看她,目光清醇甘和,不掺杂质。
“啊?”容嫣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如果他们住在一间房,那就意味着他们要睡在一起。
她当然相信陆砚珩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两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一起睡,也过分尴尬了。
陆砚珩见她神情紧张,以拳抵唇,低笑道:“不逗你了,去里面看看。”
他没想过太快结束游戏。
猎物,一点一点咬进嘴里才更令人享受。
容嫣僵硬地起身,顺着他的视线走到里间,她原本以为那是衣帽间,没想到是个小卧室。
就像是专门为她预留的房间一般。
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浴室,她需要和陆砚珩共用一个淋浴间。
不过这也比同睡一张床叫她更容易接受。
“我以后就住在这里吗?”她惊喜地问道。
陆砚珩起身走近,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就将容嫣划进了他的区域,阴影打下来的时候如同黑洞吞噬般。
“不喜欢吗?”
“很喜欢。”
这比她在容宅的那间房好上太多了,靠近窗台的地方还贴心地装了梳妆台,她从前就连幻想也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拥有这么好的房间。
容嫣仰起头,眼里带着雀跃,“五哥,谢谢您。”
陆砚珩:“时间不早了,先去洗漱休息,明天再收拾行李,好吗?”
容嫣心里冒出汨汨暖流:“好,五哥您先洗,我可能会稍微慢一点。”
她毕竟是在陆砚珩的家里,总得事事以他为先。
陆砚珩没有推辞:“十分钟后你就可以去浴室了。”
容嫣睁大了眼睛点头。
男人洗澡果然很快,她就算不洗头,也差不多是他两倍的时间。
陆砚珩洗漱期间,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把衣服挂进衣柜,塞在袋子里的内衣一件件摊平在床上,再一件件叠好放进抽屉。
她找了套冬天穿的长袖长裤睡衣,这时节穿是热了一点,但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穿这套比较好。
睡衣里面还需要穿内衣,因为浴室在床的斜对面,她出来势必会经过陆砚珩的视线。
大约十分钟左右,容嫣的房门被敲响。
“嫣嫣,可以去了。”
容嫣抓紧了手里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轻声回应:“好,马上来。”
总得要跨出这一步的,躲着也不是办法。
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不会再感到尴尬了。
容嫣开了门出去,正好看到卧室沙发处的男人。
男人头发滴着水,身上一件黑色长款睡袍,腰上的带子系得严丝合缝,该遮住的基本都遮住了,就连锁骨也未曾显露。
但他身上的那件睡袍实在太薄,完美的贴合他的皮肤,勾勒出他的身材曲线,甚至能看到衣服底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男人似乎在处理工作,鼻梁上架了金丝框眼镜,眼神沉稳冷静,整个人透着上位者的威压和不近人情的禁欲感。
当真是勾人。
容嫣慌乱地收回视线,怕自己再多看两眼,魂都要被他勾走。
她匆忙躲进浴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才叫她长舒一口气。
浴室外,陆砚珩挑眉看向女孩消失的那处,微红的眼眸中满是偏执浓烈的占有欲。
玺园的佣人准备得非常齐全,除了衣物外,容嫣带来的洗漱用品几乎都没有用上。
从浴室出来时,她的头发只吹了半干,不想继续耗费时间,她在房间里稍微看会书也就干了。
容嫣的脸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像极了粉嫩的水蜜桃,她见陆砚珩还在沙发处忙碌,便没有出声打扰,刻意放轻脚步往房间走。
“嫣嫣。”
男人干净温柔的声线飘进耳畔。
容嫣顿了下,停住脚步,“五哥,有事吗?”
她和他说话时总是没来由的紧张。
或许是不熟,又或许是身份地位的不平等,总之,她在他面前没有办法抬首挺胸。
“稍等我一会儿。”
陆砚珩说完话就起身往浴室走去。
容嫣站在原地等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都不敢动。
几秒钟都时间,陆砚珩就拿着吹风机出来,示意容嫣到他身边,“嫣嫣,过来。”
容嫣听话地走过去。
靠得越近,她就越是心慌。
他们俩身上有着同样的味道,交织融合,不分彼此,实在太过暧昧。
陆砚珩表情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唯有她一个人羞怯紧张,弄得她更加难为情。
走至陆砚珩身旁,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按在沙发上,男人的气息如狂风骤雨般汹涌袭来,让她根本无力招架。
她仰起脸,竭力镇定地看着他,耳朵却早早地出卖了她,已然红得滴血。
男人离她太近了,她只需轻轻直起身体,似乎就能碰到他的薄唇。
头顶被暖风吹得温热,脸也不自觉泛红。
“五哥,我自己来就好。”
容嫣试图接过吹风机。
陆砚珩:“你确定自己能吹干吗?”
他的话明显是在质疑,而容嫣却无力反驳,因为她只吹了半干就出来了,怎么保证都是没有可信度的。
容嫣鸵鸟般地缩紧了脖子,紧闭着唇没在说话。
陆砚珩的动作很轻很柔,仔细照顾到了她的每一根发丝,容嫣大气也不敢喘,就这样呆坐着,直到头发彻底吹干。
陆砚珩关掉吹风机,温和问道:“是怕打扰我,才不吹干头发吗?”
容嫣想否认,可陆砚珩的目光太过清醇,让她连谎话都无法说出口,只得点头。
“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可以吗?”
容嫣眼眶突如其来的发酸。
在此之前,没有人跟她说过要吹干头发才能休息,没有人肯请她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他是唯一的一个。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么好,好到,她不想失去……
容嫣咽了咽喉咙,慌张起身,再多一秒,她或许都要沉溺。
而她根本没有资格。
这场协议里面,她要是动了心,结果一定是必死无疑。
她的生活已经走向正轨,等离婚后,就能完完全全自由,她决不允许自己陷进飘渺的爱恋之中,害人伤己。
“五哥,谢谢您帮我吹头发,那个…我先进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她没有等陆砚珩的回应,直接逃回了房间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陆砚珩若有所思盯着紧闭的那扇门,唇角笑意渐深。
他看上的猎物真是有意思。
一成不变的无趣生活都因为她而有趣起来了。
到玺园的第一天,容嫣失眠了,临近凌晨三点才有了困意,缓缓睡过去。
早上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上午九点。
她换好衣服出去洗漱的时候,陆砚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整个卧室空荡荡的,若不是床铺有些许的凌乱,容嫣会误以为昨晚根本没有人在这里睡过。
周六不需要上班,容嫣倒是不着急,化了淡妆才下楼。
周姨笑着迎上来:“太太,现在用早餐吗?”
“五哥呢?”容嫣环视一圈没见到人。
周姨:“先生去公司了。”
“周六也要去公司?”
“先生很少有不去的时候。”
那也就意味着她周末不需要借口出去,只要待在二楼就不会有人打扰。
这样似乎也不错。
周姨想起什么:“对了太太,先生说今天您会邀请朋友来家里,让我和您确认下菜单。”
容嫣以为陆砚珩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他思虑得如此周全,连她都自愧不如。
容嫣咬了咬唇:“做几个简单的菜就好,不用太麻烦。”
“不麻烦,玺园里有四位厨师,各大菜系基本都能做。”周姨恭敬道,“玺园除了我以外还有四五个佣人,我主要负责先生的生活起居,另外的几个,一部分负责庭院事宜,另一部分负责宅子事宜,至于卫生打扫会由专业团队每日上门处理。”
容嫣听得晕晕乎乎。
原来电视剧里真的不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