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使我惊讶得坐了起来。我兴奋地站着,想着莱斯特以我弟弟的姿态告诉我一年以前的事。
“我从一个镇子到另一个镇子流浪时,我学会一个能轻松地免费吃顿饭的方法,就是出席周日上午礼拜之后的教堂联谊会。”
上帝,我想,他会继续那么干的。他会去另一个小镇子里的教堂。佩尼说得对,模式就摆在那儿,只是我没有发现。
匆忙中,我在窗前的桌子上摆放好我的电脑和打印机。我从墙上拔下房间电话的插头,把我自己的电话线接上,连到我的电脑上。然后,我打开电脑,调整了一下我的互联网连接系统,这样,我就能把丹佛度假未归的电话号码移到罗甘镇使用。
第二件事是输入一个互联网地理网页的网址,给俄亥俄以及周围的密歇根、印第安纳、肯塔基、西弗吉尼亚和宾夕法尼亚画一张地图。我想要一张小镇子的名单。但丁会避开城市。我敢肯定,从那个闷死人的狭小的地下关押室里逃出来之后,我认为他会回避城市的拥挤。
地图给了我几百个名字,有用的太多了,可总得有个开始。我要做一份更实用的名单,我排除掉那些州的偏远镇子的名字,又排除掉印第安纳州的,因为我认为但丁不会回到他被关押的地方。就剩下俄亥俄和北边的密歇根、肯塔基和弗吉尼亚的南边、宾夕法尼亚的东边。
但我关心的不是这些镇子,我想要的是镇子里的教堂的名字。我输入“俄亥俄的教堂”点击“搜索”栏。一份名单出现了,标明了它们的位置和网址。我选出和镇子相对应的。我又查了肯塔基的、西弗吉尼亚的、宾夕法尼亚的和密歇根的。我又排除掉那些用圣名的,但丁肯定会避开天主教会的、圣公会的和希腊正教会的教堂。他们的理论和仪式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我需要找出新教的教区,我想,然后我能——一阵敲门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我向那个方向转过头去。
阳光已经在厚厚的帷帘后面消失很久了。我看看表,差不多已经过了七个小时,表上的指针指向了午夜。
大大的敲门声还在响着。
“丹宁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我站起来时,腿因为坐的时间太长有些疼了。我向门口走过去,眯着眼从猫眼看到了一个穿夹克打领带的老人。我把安全链挂上,打开了门,从一道五英寸宽的缝里往外看。“谁呀?”停车场里无遮无拦的灯光使我不停地眨着眼睛。
“我只是想确认一切都正常。我们的电脑显示你从五点钟左右就占着电话了,我试着打进来确认你是不是睡着了,把电话放在架子上了,我听到的全是静电噪音。”
“我在办一件公事。”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困惑。
“在互联网上。”我说着向角落里桌上的电脑指了指,后来我明白他看不见。
那个男人看起来更困惑了。
“你有我的信用卡号码。”我说,“我会很愿意付清全部的电话费。”
“只要一切都没问题就好。”
“好得不能再好了。”
“晚安。”
他走开了。我意识到我的头在跳着疼,胃里一阵痉挛。从门缝里我看到街对面一个刺眼的霓虹灯标志,上面的字一闪一闪的,“牛排和啤酒”。两辆十八个轮子的卡车停在拥挤的停车场边上。我舍不得浪费时间,但我告诉自己,如果我不能保存体力就对凯特和贾森一点用都没有。
我从网上下来,锁上门,向着响起的一阵乡村音乐走去——一个自动电唱机正唱着一个只有一个男人的女人和一个同时有两个女人的男人的事——音乐声是从餐馆开着的窗子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