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开端

等、等等,这段咒好像有些耳熟啊!

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慢着,这不是召唤英灵的咒吗?

自己该不会是闯进了某个型月世界,然后被当作servant一般捕捉了吧?!

即使是在传送之中,那仿佛是惯例一般的半梦半醒之中,夏冉也仍然能够保持一定的思考能力,可能是因为智力和精神得到了极大幅度的增强的缘故。

这两项基础属性他都强化到了60点的数值,加上黑曜石荚壳的增幅加成,就是足足80点的数值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意味着他现在甚至能够依靠思想撕碎自己之前遇到过的大部分敌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智力精神此刻高达80点数值的夏冉,能够开始在传送的过程之中察觉到一些事情,保留一定程度的思考能力,这个也不出奇。

如果一直强化,一直成长,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话,那才是说不过去。

不过总归是没有完全清醒,一定的思考能力也并非全部,所以他现在的思维仍然显得混沌模糊、浑浑噩噩的,并没有能够进行太过复杂的运转与思考。

他本能的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永无止境的下坠,在什么都不存在的空间之中,唯有那种仿佛无底沼的重力捕捉到了他,让他一直都在笔直的向「下」坠落,仿佛正在穿过无比漫长的时空隧道一般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一切都是主观的感受而已,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亿万年,反正当他坠落到底部的时候,半梦半醒的感觉迅速的远去,现实的感觉开始渗透。

从灵魂到身体,首先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然后才真切的接收到了五感传来的信息

黑暗。

潮湿。

阴冷。

就连空气都似乎被沾污了一样,已经沉重到无法流动了,让人直接就能够联想起黏稠的黑泥

非常的不悦,极度的厌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脱离出来,夏冉迅速进入状态,面无表情的看向四周,压抑住了差点儿就要本能一般的从体内爆发出来,扫荡四周的一切的魔力波动。

在察觉到腐臭和水气的臭味弥漫,像深海一样的绿色黑暗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知道自己出现在什么地方了。

当然,因为凡事无绝对,所以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才行。不过值得庆幸的就是,确认这种事情非常简单,甚至于他根本不需要去做什么,就可以完成这件事情了。

顺便还有时间,可以让他抓住这个机会做一些其他的布置,准备来一场彻底的除虫工作

因为事先对自己进行的心灵暗示也很好地发挥了作用,在他的意识确切的认知到现实之前,心灵护盾以及隐身术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发动,很好的掩盖住了他的气息以及存在感。

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丑陋黑暗,让人恶心欲呕的地下虫库的空间之中,已经悄无声息的闯进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不速之客。

尽管极度的厌恶,甚至有一种生理上的不适以及恶心感,让夏冉差点儿就掀起毁灭性的火焰风暴,将这地下的空间以及地上的整座宅邸全部送上天去,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而就在夏冉的前方,这片封闭的空间的正中央,唯一有光亮的那块区域处,此刻却是正在举行着一场堪称惨烈的仪式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夏冉之前在半梦半醒之中,断断续续的听到的那个因为沙哑而略显模糊的声音还在响起,仿佛是在忍耐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一边咬紧牙关忍受,一边继续咏唱咒语。

如果那种低沉中夹杂着痛苦的低吼声,也能够算得上是在“咏唱”的话。

看样子是进入的地点和时间都比较巧合,不过并不是他这个人本身被捕捉成为了servant不过想想也是,英灵是以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下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

通常英灵作为保护人类的力量,被世界所召唤,而人类所召唤的就是servant

当然出了在死后聚集信仰的英雄,也存在实际不存在,只是通过聚集信仰而诞生的英雄,还有在生前与世界缔结某些契约,以此作为代价而在死后成为英灵的人。

而不管是哪个都好,夏冉作为一个外来的灵魂,都没有在英灵座上登录过,留下过任何的记录。他如果真的直接就被召唤了的话,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一边思考着,他一边取出了那把魔刃,准备在关键时刻锁定敌人

只要持有者明确的发出敌意,将某个目标锁定为敌对单位,乌木之刃就会非常智能的进行一轮迫害流程,从自动释放禁魔领域这个步骤开始,防止敌人通过法术或者类法术能力反抗或逃脱

那是一个白发的男人,几乎是以无比狼狈的姿势,趴在微微闪烁着光芒的魔术阵之前,就仿佛是全身肌肉抽筋或者垂死挣扎一般,正在不住的抽搐着。

他穿着运动装戴着兜帽,兜帽之下的面容僵硬恐怖,剩下的完好的右眼中流出血泪,顺着脸颊滴落。

在艰难的咏唱着在咒的同时,他的四肢都在痉挛着,毛细血管寸寸迸裂、渗出鲜血。

对时空另一方的英雄们发出的召唤,降灵仪式的进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哪怕是正常的情况之下,这种因为倾轧而产生的令人想高声惨叫的痛楚都是难以承受的,因为在这个降灵仪式之中,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机能,成为了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男人和普通的魔术师不一样,他的魔术回路是由别的生物在体内寄生而形成的。为了刺激它使之活性化的负担,是其他魔术师的痛楚无法相比的剧痛。

但是,这个男人的精神力量完全承受住了苦痛,只要想到自己所背负的任务,他就绝对不能在这儿退缩!哪怕是他的肉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因为之前的一整年的时间,他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这一年间一直在侵蚀着他肉体的虫子,现在不但已经成长到可以作为模拟魔术回路发挥作用的地步了,同样也能够给垂死的主人延续生命而拼命地发挥作用。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他还能够站立走路就已经是奇迹的程度了,这是全靠他用性命换来的作为魔术师魔力的恩惠。

代价就是接受了长达一年的改造或者说折磨,肉体崩溃的速度比想象之中的要更加快,譬如说由于脉搏不规律引起的心悸更是家常便饭了,吃东西也不能吃固体物,而替换为葡萄糖输液

在外表出现的变化或许更为直观

他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肌肤也是所到之处全部浮现出瘢痕,其他的地方血色全失。名为魔力的毒素在静脉里循环,从几乎透明的肌肤下面可以看到它们在膨胀,全身好像爬满了青黑色的裂缝

这个男人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生命也只剩下了一个月,就是为了挑战这最后的考验。

性命什么的,已经完全无所谓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为时已晚的事情,那就是在夺到圣杯之前他就已经丧了命,没有能够将那个孩子从地狱里救出来

想到那个像人偶一样封闭自己内心的少女,他就忍不住诅咒远坂时臣,同样将这份诅咒加诸于自身、自己这个没用的废物的身上

因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命运,但是这曾经拒绝过的命运经过轮转,降临到了无辜的少女身上。

没法进行补偿,但是如果有赎罪的道路的话,至少要把少女未来的人生要回来。即使赌上性命,不要命地战斗,只要能够做得到的话

白发男人一边忍受被身体里寄生虫不断侵蚀的剧痛,一边忍受比这更厉害的吞噬心灵的自责之念,艰难的说出的每一段咒,都像吐出血泪一般:

“汝应以混沌蒙眼,汝为狂乱之牢的囚者,吾为手持锁链的操纵者”

这是在正常召唤的咒语中加入了被禁忌的异物,因为这是剥夺召唤而来的serva贬到狂战士一级的两段咒。

因为他虽然勉强成为了魔术师,然而和其他的魔术师的素质差距还是太大了。

这不是靠决心就能够弥补的差距,而魔术师的魔力也将影响到召唤来的servant的基础能力,所以只能够通过对servant的职阶进行弥补,必须从根本上提升参数。

“没错!就是这样,雁夜,给召唤出来的servant添加「狂化」这个属性吧!”

高声叫嚣着这番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

他拄着拐杖站在魔术阵的边上,位于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他的秃头和手脚都已经萎缩到会让人误以为是木乃伊的程度,但是深陷的眼窝之下却依然精光四射。

“快点完成最后一段,然后就作为berserker的aster,给我好好地战斗吧!如果这次还是失败,我就只能够期待下一个六十年了,从远坂女儿的胎盘来看,肯定会生一个优秀的魔术师”

已经超越了仇恨的杀意让男人的肩膀不停地在颤抖,在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之下,他只能够非常艰难的喘息几秒钟之后,强迫自己痛苦的低吼出最后一段咒,作为祈祷的结尾,同时感到身体里奔流的魔力已经加速到了极限: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

一瞬间!

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狂风呼啸,在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风压之中,魔术阵闪耀出灿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