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左右,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有两个人站在门外的走廊上。他们是搜查一课的刑警。我没有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年轻的那位是搜查一课的立石警部,另一个是他的部下川岛刑警。
“吉川先生,你认识深田浩二吧?”立石警部开门见山地问我。
“认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怎么了?”我问道。
“他被害了。”立石说,紧盯着我的脸。
我露出吃惊的表情:“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遇害的?是什么时候?”
“昨天有人在他的办公室杀了他。警方正在就此调查。”
“是什么人杀了他?”
“从现场来看是强盗杀人,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停跳了一拍,“普通强盗是不会在上班时间到办公室抢劫的。死者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装出有些难过的样子问。
“你昨天见过他吗?”他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冷冰冰地问我。
“没有。”我说,“我和他有一阵子没见过面了。我们虽然是大学同学,可并不是交情很深的朋友。你们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深田的记事本里记着昨天下午三点,他和名字开头是H的人见面。我们检查了他的电话本,所有名字开头是H的人我们都要逐一调查。”立石这么解释。原来深田还是把和我约好见面的事记下来了,幸亏只是名字的开头字母。我暗自庆幸这算不了什么。
“你昨天下午三点到三点半之间在哪里?”立石紧接着这么问我,语气很严肃。
他很年轻,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很英俊,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骄傲的神情。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定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是人生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即使有些傲慢,也比深田那种烂人强多了。
“昨天一天,我都在御岳山啊。”我说,“从上午就出发了,在那儿过了一夜,今天刚刚回来。”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话的东西吗?”
“照片可以吗?”我假装想起来,“是昨天在御岳山拍的照片。还有旅馆的帐单。”
“给我们看一下吧。”立石说。
我起身拿来了照片和帐单。照片还没有干透,拿在手里软软的。我暗自得意自己想到了新印一份。
“这是你自己洗的吗?”立石拿着照片问我。
“是啊。我经常拍些照片,所以弄了个暗室。”
立石没有说话,我注意到他正仔细地看着那张有时钟的照片。我沉默了,等着他再开口。我深知言多必失,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电视里的罪犯都是因为多嘴多舌才倒的大霉。
“这些照片我们先拿走了,还有底片,需要检查一下。以后会还给你的。”
我点头同意。川岛刑警俯身在茶几上给我写收条,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茶杯。茶水倒翻了,流了一桌子。立石眼明手快地拿起了桌上的东西,我也急忙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去吸桌上的茶水。川岛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来帮忙。我看到他的西服前襟上也沾了茶水,把纸巾递给他。他接过去,向我道谢。
“这些东西没打湿吧?”立石说着,翻看着手里拿的东西。那是我的一些草稿和照片,是我顺手放在茶几上的。如果弄湿了,还真是有些麻烦。
川岛也来帮忙检查,他拿起一张照片,“这是在明治神宫棒球场拍的吗?”他问我。
“是啊。这是我新年时拍的。”
“人真多啊。”川岛感叹地说,“看到这张照片,我就想到新年时全家人去那里,结果差点挤不上回家的车呢。”
“是啊。一到棒球赛季,那里也是这样。这个星期天,那里不就有棒球赛吗?”
“嗯,现在有这个案子在,星期天大概也不能去看棒球赛了。自从去年秋季,中西在比赛中扭伤了肩膀,后面的比赛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不知道今年会怎么样。听说,他们打算让松村首发上场。”
“今年还是中西首发上场吧,我听说是这样。”
立石看了我一眼,神色缓和了下来,“吉川先生和川岛一样是棒球迷啊。”
“谈不上是棒球迷,只是还喜欢罢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