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他像是在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周缺低垂眉目,眉头微敛。
“怎么了?”孟照照疑惑,也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周缺看着她摇了摇头。
时间很快过去,云遮月蔽,孟照照没有因为周缺今日突然直接睡觉而疑惑很久,虽然照以往来说,他晚上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但两个人都两年了,她很难察觉这些细微之处。
孟照照本来还侧着睡,一动一动就整个人滚进了周缺怀里,小小一只的女孩,身材颀长的男人,相拥在一起,男人思绪略有停滞,又把她从怀里推出来,起身去工作了。
早上孟照照醒来,枕边已经没了人,孟照照换上衣服,什么也不没干就下了楼,何婶看到了她,忍不住笑,“孟小姐,先生已经早上六点多就走了。”
孟照照还想矜持的说不是下来找他的,何婶又补充了一句,“说是今晚不回来了。”
孟照照一怔,要是她是小兔子,脑袋后的小耳朵已经耷拉下来了。
何婶觉得孟小姐真的漂亮又可爱,虽然家世普通,但和先生真的很相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就让人心情愉悦。
他不回来,那就是回老宅去住,有的时候,她真觉得自己的这个女朋友当的有些好笑,比如说现在恋爱里,都流行男的让着女的,他们是反过来。
比如说,她有的时候能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冷漠和抗拒,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在一边乖乖的等他,等他自己想通了再回来。
当然,她也能告诉自己,周缺只是工作太忙了,太忙了,以至于他们总是可以不见面,这对男女朋友,甜蜜起来如胶似漆,疏离起来她的一个电话也打不进去。
联想他本人说他不婚主义,孟照照没办法,太喜欢他了,没有犯原则上的大错,她暂时可以忍受。
就当是告诉自己,天下情、人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他们就是这样的。
孟照照叹叹气,去洗手间洗漱好之后,去到书房去整理昨天留下来的东西。
她按开密码,0923,一进去,却闻到一股飘散在空气中浓重的烟味。
她蹙眉,这个烟味昨天还没有,那就是昨晚的,书房除了周缺本人,别人都没有进来的权利。
孟照照手搭在门上,夏日早晨的太阳里,棉白裙子最下面,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腿被照的发亮,她穿着粉白色的软拖,一路循着烟味,停在了锁上的东边书房门前。
那是周缺没说过,她也知道不能去的地方,烟味就是从这散出来的。
隔了一道门,还有这么重的气味,孟照照按在密码锁上的手伸出去,又缓慢的收回来。
她捻了捻手掌心,觉得很奇怪。
在她不知道的夜里,昨晚,周缺在这里抽了一夜的烟。
这本身就很不对,为什么家里的书房原本那么大,要隔成两间,还要上锁呢。
外面一个密码锁,里面一个密码锁。
最关键的是,并非是里面有什么机密文件,所以上锁。
周缺有时候会回老宅,有时候太忙,就在公司附近的高层公寓,只有空下来,才回到木兰庭院,这一年,他大部分都在高层公寓。
周缺和她一起两年了,他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对他却知之甚少。
“孟小姐,吃完早饭再走吧。”何婶从厨房走出来,见她,笑着问。
孟照照其实赶回学校也可以,但看到何婶的笑容,又不好意思的答应下来,她眉开眼笑,被人请回来当保姆,钱照付,三天两头却看不见人影,虽然轻松,但也很没有成就感的。
出于何婶的私心作祟,孟照照吃的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才被放过,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路出了十九洲和苑,回到了s大。
s大的研究生宿舍条件更好,是双人间,但两人不算太熟,林清挽是从一所普通一本考进来的,孟照照是s大本校的。林清挽学法律,孟照照学历史。
一进学校,开始还不知道,她说自己和孟照照一个宿舍之后,林清挽就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有着s大文学院院花称号的舍友的事情。
好像社会上普遍对女性的恶意揣测会更过分一点,林清挽知道孟照照有男友,她自己不回宿舍的时候,也会和林清挽坦然的说自己晚上不回来,和男友一起。
但在外边,就被传成,孟照照是被人包养的,说实话,林清挽觉得仅凭一张从迈巴赫上下来的照片给孟照照定罪,孟照照未免有些太惨。
但每次见到孟照照,她突然又卑劣的理解别人为什么这么说,孟照照的长相是属于很好欺负的那种,是那种顶尖的清纯又混合一丝少女感,美得让人看到,就像是她从二次元跳到了现实世界。
但偏偏她家世一般,一进来就申领助学金,和贷款学费,因为人们欺软怕硬的本质,对她的揣测也也更肆无忌惮。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孟照照从外面回来,是这样情绪深重的表情,林清挽虽然知道分寸,但看她不开心,也忍不住开口问,“照照,出了什么事吗?”
孟照照一愣,旋即笑了,露出嘴角一个小小的梨涡,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林清挽小声的啊了一下,有些担心的看向她。
她长相也算清秀漂亮,是个二次元的up主,但比不上她的室友,偷拍的照片也能在s大论坛讨论个一千加,即使本人低调,也天生属于校园的风云人物。因此孟照照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和她走太近。
林清挽犹豫片刻,“其实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
外面怎么传的她不知道,但孟照照本人给她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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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照照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论文的事让她心烦
林清挽也忍不住吐槽她的那个导师。
聊到后半夜,声音停了后,黑暗里,孟照照又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周缺的样子。
那天的雨下的太大,以至于人坐在车里看着,眼睛能看到的也只是一片迷雾,她的心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雾开始乱动,一路上,英俊的男人只是在接电话,缩在角落的孟照照深呼吸,但也不敢发出声音,她觉得自己十分叛逆,怎么就跟一个陌生男人回了家。
到达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时,她又涨红了了脸,和对方说:“我还是回家吧,我外婆还在家等我。”
说到外婆,她又觉得外婆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一定会痛斥她不守家教,不知廉耻,她这样想脸更红了。
她的心思实在太好猜,所以当对方强硬了一点,她就又说不出口拒绝的话来了。
毕竟,是她主动上了车。
草莓蛋糕是路上买的,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吃完了半个蛋糕,那个男人也没有下来,一个面容和蔼的阿姨说已经准备好了她睡的地方。
孟照照躺在柔软的床上的时候,窝在被里悄悄地哭了。她一想到白天的事,还是很难过。
为了父母,她偷偷哭过很多回,即使知道哭没有用,哭了爸爸不会心疼,妈妈不会回来,但想到时仍旧忍不住落泪。心里皱成一团。
过了会,房门被敲响了。
这让她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处境来,对了。她堕落的上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车,当他的脸在她脑中印象淡去,她又鼓起勇气来拒绝了。
孟照照爬下床,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的:“我已经睡了。”
男人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哭的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