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我去试试看。”男人拿着一只手电筒,口袋里捎上一包软中华就出发了。
在这偏僻的小山村,软中华算是拿的出手的东西了,一般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抽几根,而今为了找人办事,男人咬咬牙,将它带上了。
去村西边是一条泥泞的小道,入秋后晚上露水中,地上有些湿答答的。男人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幢小瓦房前,门口用篱笆围了个小院子,晒着一些叫不出名的草药,房子门口贴了各种颜色的符,尤其是门两侧的钟馗和秦琼像,张牙舞爪的,甚是吓人。
男人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叔……有人在吗?叔,我是叶强。”可回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饶使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抖索了一下。
许久,屋内才响起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谁?”
“叔~我是咱村里的叶强,今天来有要事相求,希望叔能救我小儿一命。”男人的语气中有些哀求,为今之计,只有老驼背能救他们了。
“哦?你家小儿怎么了?”屋内那人还是没来开门,隐约听到好像有磨刀的声音。
“我家儿子被人带到斜水沟那边去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求叔帮帮我,想想办法。”男人为了救孩子,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在听到斜水沟三字后,屋内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就在男人放弃了想转头离开时,屋内传来一句,“不去!”
“你……”男人没想到他低声下气了,换来的是一声拒绝。他有些生气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的良心难道是为了狗吗?
“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屋内那人就像是男人肚里的蛔虫,猜中了他的心思。
“叔,我这已走投无路了,我们夫妻俩勤勤恳恳一辈子,要说害人的心那是一点都没有,虽说这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但上天派他来到了我们身边,那就是我们的命根子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活啊!”此时的男人早已没了平时稳重的样子,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像个小媳妇。
半晌后,屋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随之,门也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长褂衫,有几个地方还破了几个洞,背上那一块凸起就像里面塞了一个锅,因佝偻着腰,他只到男人胸前,看上去与这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虽说如此,但他却有一双精明的眼睛,眼神凌厉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后,说了句“进来吧。”
男人抹了抹眼泪跟随着进去了,屋内设施比较简陋,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方圆小桌,另外除了些必需品之外,唯一值钱的就是墙上挂着的那把剑。这把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剑柄上的剑穗也已褪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剑鞘通体发黑,隐隐约约散发出冷冽的剑气。
小方桌上,摆着几盘简单的小菜和一碗饭,看上去没扒拉几口。老驼背坐下后继续吃饭,也不招呼男人。
男人看了下四周,找了一条小矮凳自己坐下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包软中华,递到老驼背面前,“叔,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手下。”
但老驼背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继续吃饭。
因有求于人,男人也不敢多出声,默默地等到老驼背吃完饭为止。
老驼背放下筷子后,瞄了一眼桌上的软中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拿回去!”
再次被拒绝,男人有点坐不住了,刚想开口,老驼背又发话了,“你刚才说人在哪里?”
“在斜水沟。”
“去了多久了?”
“约莫有好几个小时了。”
“你家娃娃多大了?”
“四个多月了。”
老驼背还仔细地向男人问了些问题后,思索了一会儿,起身对他说道:“你先出去,我准备准备,今晚就去斜水沟。”
“什么?”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原以为老驼背会拒绝他的请求,毕竟刚才他是一直面无表情。再说了那地方那么危险,随时可能会送命。没想到,老驼背这么快就答应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老驼背白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去准备东西了。没多久,他就拍了拍,男人,表示可以走了。
“叔,您就带这么点东西吗?”看着老驼背了一个小小的布囊,男人有些担忧,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些东西能镇得住吗?他望了一眼墙上那把古剑,觉得应该带上它才安心。
“区区小鬼还用不上大家伙。”老驼背很是自信,将门锁了,然后吩咐男人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谁也没有吭声,斜水沟越来越近了,只见惨白的月光下,山沟里遍布都是低矮的小土包,以及一些支离破碎的棺木,因年代已久远,小土包上的泥土早已风化了,里面的残骸有些散落出来,偶尔有些野狗路过,刨几根人骨出来,兴高采烈地跑掉了。
老驼背对此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了,但男人就不一样,平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眼底里满是恐惧。走着走着,他突然脚底一滑,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一个小土包上,弄得一嘴的泥,正当他想起身时,瞄到了小土包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人的头盖骨,一半露在外面风吹雨打,而另一半则还掩埋在泥土里。在月光的照射下,空洞的眼眶,森森白牙,好像在讥讽着什么。
“啊!”男人一个激灵,忍不住喊了出来,然后连忙跑到老驼背面前,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小土包,话都说不利索了。“叔,快……快看,那里有……有死人!”
“这个地方有死人不是很正常吗,大惊小怪的,你再叫,将那些孤魂野鬼招来,有你好受了!”老驼背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男人瞬间涨红了脸,幸好现在是天黑看不出来,接下来他紧跟着老驼背,再也不敢东张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