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泉走在宝石店里,观察销售员和顾客的互动细节。
顾客很多,摩肩接踵;销售员不多,无法一一和顾客互动。
两天时间突然出现的异常情况,引起龚泉的特别关注。
宝石店有宝石店的正常客流量,没有特殊情况,客流量不会出现暴增情况。
突然涌现出大量的客流量,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操作,龚泉是不相信的。
可他找不到幕后操控的人,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能小心翼翼做好每一件事,保证不出现意外情况。
他的意外是对方的把柄,抓住一个把柄,就会堵死他全部的退路。
出售的宝石翡翠也是经过检验,符合出售标准的宝石翡翠,不会有质量问题。
如果有人拿着不合格的宝石翡翠闹事,他也有应对办法,不会让对方诡计得逞。
等了两天,没有等到对方出手,龚泉的心吊在半空中。
走出店铺,来到街上,龚泉观察附近的高处,想要去高处站一站,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到街角的露天咖啡馆,龚泉感觉有人在咖啡馆等他,跟着冥冥之中的感觉,龚泉走向露天咖啡馆。
现在街边,打量着喝咖啡的众人,龚泉目光盯着看报纸的男人。
站在男人对面,只能看到擦的锃亮的皮鞋,熨烫没有折痕的西服裤子。
点一杯咖啡,端着咖啡来到男人对面坐下。
男人的感觉玄妙,这是他感觉告诉他的方向,他选择相应感觉。
喝咖啡而已,拼桌子是常有的事,即使错了,也没有关系。
报纸一张一张翻过,直到最后一张看完,男人放下手中报纸,龚泉才看到男人是谁。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可龚泉不相信他的眼睛,有些不敢认龚坤。
瘦削的脸庞,三毫米的头发,肤色也变得黝黑,不再是白皙的黄色。
如果龚坤说他去非洲晒皮肤,龚泉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眉头紧皱,龚泉问道。“大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龚坤一笑,反问道。“我变成什么样子?”
盯着龚坤黝黑发亮的眼神,犹如看到灯光打亮的墨翡。
龚坤的改变太明显,精神的转变同样如此,让人难以和记忆中的龚坤联系在一起。
端起咖啡,若无其事的喝一口,龚泉将店铺异状和龚坤联系在一起,想要找出二者之间的联系。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二者的联系,龚坤没有道理找人帮他,更何况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
就算是龚坤想要帮他,也可以用其他手段,没有必要找人购买他的宝石翡翠。
“大哥,我店里的异状是你的手笔?虽然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我知道这是你的手笔。”
“想不明白你的目的,为什么找人购买我店里的宝石和翡翠。”
“如果换一个人,目的会很明确,是你,你对我没有目的,我也想不出来你的目的。”
指了指桌子上的报纸,龚坤说道。“房地产建设是近几年的经济拉动力,抓住这个风头,能够赚到一辈子的钱。”
“哪里像我们一样,累死累活,赚那么一点钱,还能撑起来所谓的门面。”
“有时候真的想要做一个普通人,虽有一些物质的匮乏,但生活还是不错的,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龚坤的想法过于可笑,他没有经历普通人的生活,以为普通人的生活是美好的,却不知道普通人家庭为了一个碗也会争吵不休。
物质匮乏的不仅是肉体,精神也陷入到匮乏的境地。
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工作仅仅能够温饱,不能奢求温饱以外的享受。
旅游是每一个人的向往,有的人就真的只能向往,城市内旅游都是一种奢望。
龚坤自以为美好的生活,龚泉却认为是“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当然,并不能说这是笑话,只是一种生活体验而已。
没有一种生活体验,而生活体验形成的固有的世界观价值观,是另外一种生活的不客观描述。
“大哥,你从小生活在物质丰富的家庭中,不需要为了一口吃的奔波。”
“如果你真的在物质匮乏环境中生活,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慨,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向桌子上的咖啡,咖啡的味道不好,很多人并不喜欢喝咖啡。
但是为了表现自我的阶层,跟随大众偏好,选择在咖啡馆里喝不喜欢喝的咖啡。
这不是他们讨论的主题,龚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解答他的疑问。
言归正传,龚泉还是想要龚坤回答他的问题,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龚坤或许不是幕后之人,但也和幕后之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龚坤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龚泉直勾勾盯着龚坤,心思慢慢往下沉。
店铺异状和龚坤有关系,而龚坤极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龚坤为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退出家族之争的人,最应该做的是默默的在家里待着,不是出来到他的店铺捣乱。
购买的宝石、翡翠一定会出问题,索赔随之而来,麻烦随之而来。
恶性炒作一番,将店铺的名声搞臭,也就断了他的退路。
威逼手段摆阵,将他囊括其中,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猛然抬头看向龚坤,龚泉问道。
“大哥,你改变主意了?”
龚坤笑道。“思维还算灵活,想明白我的意思。”
“龚岙在仰光岌岌可危,被人坐局,跌落到陷阱之中,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朵忒联合其他几个翡翠商人,联合坐局,龚岙一时大意,没有识破朵忒的阴谋。”
“美酒、女人、烟块、赌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
冷笑一声,龚泉说道。“以龚岙的性子,落入到他人陷阱中正常,他就是没有脑子的人。”
“但是,大哥,你已经没有掌舵的资格,也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又怎么能够将权力从龚岙手中夺回来。”
“我帮你,老三帮你,三个不掌握权力的人,又怎么和龚岙斗。”
有离家出走的勇气,也有离家出走的智慧。
龚泉多次劝他架空龚半山,实际握住龚家权柄。
龚林也曾经劝他如此,但他念及旧情,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事而昨非。
他还有机会开始,还有机会将丢失的权柄抢回来,再一次掌握权柄。
不过这一次他掌握的不是仰光的权柄,而是龚家的权柄,是一个家族的权柄。
做到这一切需要龚泉、龚林帮助,需要两人齐心协力将他举起。
龚泉心中发冷,龚坤真的想要他帮助,说一句话就可以,没有必要坐局。
以当下的局势逼迫,这不是相信他的明证,反而是怀疑他的证据。
怀疑的种子落在龚坤心头,对他的戒备也是理所当然的动作。
龚林是不是也是如此,也和他一样被龚坤威胁?
“大哥,龚岙被坐局,也有你的一份吧?”
龚坤点头,毫无感情说道。“龚岙做了一件我不能容忍的事,他在仰光找了两个女人,和她们一起吸毒。”
“禁毒是国人的基因,他迈出去这一步,是没有回头路的。”
“女人可以玩,钱可以随便花,赌博也不是多大问题,但是毒品绝对不能碰触。”
“如果你是我,看着弟弟吸毒,看他败光家业,你会怎么做。”
警惕心在龚泉心中升起,他对龚坤有了防备。
他是叛离龚家的人,是龚家的叛徒,和龚岙的性质相似。
龚坤收拾了龚岙,下一个收拾的人是不是他,会不会也对他动手呢。
“大哥,我是支持你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是龚家掌门人,我不会做现在这样的决定,也不会离开龚家。”
“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我竭尽全力也要帮你,让你成为龚家的掌门人。”
“你有没有和老三谈一谈,他的想法和我一样,也是想要你成为龚家掌门人。”
眼神投射龚泉的神色,龚坤没有发现龚泉的异样。
人心易变,龚泉有自己的家业,是否还愿意回到龚家,成为他手中的刀。
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虽然他不会动龚泉的家业,但龚泉会不会如此想,认为他也抢夺属于他的家业。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肃墙之内,三人三心,又怎么能够做成大事。
眼睛看向咖啡,龚坤说道。“老三的想法和你一样,他还能是什么意见。”
“错过太多时间,好在现在还不晚,还能挽回龚岙犯的错。”
“龚泉,作为龚家人,我们没有退路,只有龚家还是龚家,我们才是龚姓人家。”
“龚家衰败了,你我作为龚家子孙,也是没有脸面下去面见父母。”
龚泉点点头,附和着龚坤。
他对龚家没有感情,只对龚坤有感情,但龚坤为了让他帮助他夺权,下场坐局威胁他。
多次的提醒不入心,现在反手攻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摇旗呐喊可以,想要让他尽心尽力干活,龚泉也不敢相信龚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