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作别了周静安,沈明月又陆陆续续前去与长安认识的所有?人告别,甚至留了两封信,让人在她走后交给?秦扶游和江应寒,并且,江应寒给?的定情之物,总算是要还了。
给?秦扶游那?封信,其实是放心不下,想特地交代让他放过柳莺莺。
至于想到江应寒那?个脑袋少?根筋的,沈明月就不禁失笑,若是江应寒知道了她要回淮阳,肯定要嚷嚷着去找她吧,又说什么天?意难违,就算她要嫁人,都去把婚事给?她搅和了。
数了数,所有?人都道别了就只剩下楚漓,可是沈明月真的不敢去找楚漓,因为只要一见?到他,可能眼泪就会像泄洪一样止不住流下来,光是想一想就心疼得?无法呼吸。
离开的前一日,安定侯府为了送别沈明月,为她设家?宴,包括安定侯在内,几乎全家?人聚在一起用了顿餐,席间,众人都对沈明月表示不舍,只希望沈明月能再回长安来。
或许,再多?的矛盾,在分别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了。
送别家?宴上,楚漓和唐顷秋也都在席,反正沈明月一眼都没敢看楚漓。
当夜,就在听风阁内,楼上,楚漓席地而坐,手中?捏着一颗白玉棋子,“啪”的清脆一声响,并非落在棋盘上,而是棋子应声而碎,四分五裂的散落下地,可见?这地上黑白交杂已经碎了一地的棋子,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又一颗黑玉棋子碎了。
好像一生气不破坏点什么东西都不开心,竟然拿棋子捏着玩,看着都觉得?手疼……
一旁的骆英很是担忧,他从未见?过世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想借酒消愁,看来是花花肠子的表姑娘,当真伤到世子的心了。
唉,世子这么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靠近,就怕是这种结果,好不容易才接纳下了表姑娘,却?还是猝不及防,没想到他们家?世子也有?被女子玩弄了感情和身体的一天?,那?颗心就像被他捏碎的这些棋子一般。
骆英正想着,楚漓这边,直到把所有?黑白棋子都捏碎干净了,摸了摸空荡荡的棋盒内,皱眉道:“再拿一副棋过来。”
骆英心疼这名贵的玉石棋子,道:“世子,还是别了吧,这棋子捏得?你手疼,多?不值?”
手疼算什么,反正心更疼,都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沈明月心里只有?她那?个继兄,一想起来,楚漓就……恨不得?手上的棋子就是唐顷秋的脑袋,给?他捏碎!
骆英连叹息道:“听说表姑娘已经跟所有?人都道别过了,她这明天?都要走了,不如世子也去道别?”
“不去!”楚漓前几日才那?样对她了,她肯定不会原谅吧,就像他不能原谅她这么无情一样。
越想,楚漓这心疼得?厉害,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喉中?泛起一股血腥气息,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
骆英见?状,诧异万分:“世子,你这……怎么吐血了。”
楚漓手背一横,擦了把嘴角的血渍,淡淡道:“我没事。”
骆英慌忙扭头就跑:“我去叫大夫。”
来不及制止,不过一刻,骆英就已经把大夫叫来了,不出所料,他叫的大夫果然就是沈明月。
看到沈明月的一瞬间,楚漓的双眼睛,便只落到她那?娇艳动人的身上,想起他们之间以往种种,真是不敢相信她前几日说的那?些话。
沈明月突然就被骆英拉着跑到了听风阁,连一口气都没喘,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她擦着汗,看了眼楚漓,转而狐疑的看向骆英,询问:“你不是说世子吐血倒地不起么?他这不是好好的。”
楚漓听见?“吐血倒地不起”这句,就冷冷瞥了一眼骆英。
骆英挠挠头,不以为然道:“我可没说谎,表姑娘还是赶紧为世子看看吧,说不定是什么不治之症!”
不过是请沈明月过来看个病,竟然诅咒他得?了不治之症?
骆英指了指楼下,道:“那?属下先下去了,表姑娘赶紧给?世子治一治,治一治,性命攸关。”其实人家?骆英也没说错,确实世子得?了相思病,分明就是不治之症!
说着,骆英笑嘿嘿的走了,只剩下听风阁楼上,楚漓与沈明月二人对峙,气氛显得?窘迫不堪。
沈明月瞟了一眼楚漓身前的桌案上,当真有?一张手帕上沾着鲜血,他还真的吐血了?
沈明月愈发心疼,缓步上前,坐在他对面?,装作前些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若无其事道:“阿漓表哥,我给?你看看吧,”
楚漓心下波涛汹涌,却?一脸淡然,缓缓抬起了左手。
沈明月给?他把脉之后,只道:“可能是酗酒过度所致,喝药也行,不过针灸更好,明日让师父为你针灸排出肝毒应该就会没事。”谁让他这几日与唐顷秋要命似的喝,把唐顷秋是喝得?半死,他自己也不好受。
楚漓却?反手过来,抓住了沈明月的手腕,凝视着她,道:“你为我针灸吧。”
沈明月抽回手,犹犹豫豫:“我,我不会……”她真不会,虽然治不孕不育有?时也会用上针灸,只是她空有?理论,还没有?机会实践过。
明明沈明月已经拒绝了,楚漓还呼唤下头骆英道:“骆英,去取银针来。”
外头骆英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是”,就去月华斋取了银针送上来,交到沈明月手中?之后,又退了下去。
楚漓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裳了,这要针灸,肯定是不能穿衣裳的对吧?
沈明月赶忙道:“我,我真的不会针灸,万一把你扎坏了怎么办。”
楚漓回过头来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明月,那?日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我那?时扎了你几下,你就在我身上扎回来吧,就算被扎得?千疮百孔,我也绝无怨言。若是你觉得?银针不解气,这把刀给?你用。”
说着,楚漓冷冷抽出一把匕首,递到了沈明月脸前。
这话,像是道歉……
可,沈明月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难不成?真用刀扎他?
其实,沈明月那?天?被楚漓强要了好些次,都弄得?晕死了过去,肯定是不记得?被扎了几下,反正,无数下吧?若是真在他背上扎回来……还是别用刀了,用银针好歹不疼。
楚漓却?光着上身,已经过去软榻上趴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还真是很有?道歉的诚意。
本来沈明月铁了心明天?就要回淮阳了,看见?这样的楚漓,她还真是难以割舍。
但?又想想,对比起杀父的罪名,囚禁的耻辱,好像他们必须要分开才行,不然就算她嫁给?楚漓,若是别人知道安定侯世子的妻子以前竟然有?那?种丑闻,整个侯府都颜面?扫地,牵扯到的可就太?多?了。
算了,今夜就当是,分开前的最后一次相处吧。
沈明月软下心来,拿着银针,又点了烛台,缓步走上前去。
低下头,借着昏黄火光,能看见?楚漓的背上还多?多?少?少?有?些伤疤,本来上次还说泡药浴去疤的呢,好像被闹得?没有?泡成?。
沈明月上去入座,取出银针,过了火,心下回忆了一番师父的笔记,然后就当真对准楚漓的穴位下了针。
反正她是第?一次用针,手法肯定很差,有?时候一次不成?抽出来再下一次,不知道下准了没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疼,反正楚漓一声不吭就是了。
待沈明月用银针扎好,看楚漓背上活脱脱扎成?了一个刺猬,不禁捂嘴笑了起来,一时竟忘了现在的处境。
楚漓疼是不疼,就是感觉蚂蚁在咬一样难受,一头冷汗,听见?笑声扭过头,目光也柔和下来:“这样你不怪我了吧?”
沈明月收了笑容,埋下头,没有?吭声。
其实,虽然楚漓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可她本来也不怪他,生不起气来,毕竟这么些日子明明一直是她主?动去撩拨人家?的,好不容易两人刚撩到一起了,还定情了准备回来谈婚论嫁,转眼又是她那?么决绝,主?动提出要分开,还说了好多?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是她在做这些无情无义的事情来伤害楚漓。
沈明月微微摇了摇头,只想表示一下,让他也不必这么自责。
楚漓眼巴巴的望着她,竟拉下脸来,恳求道:“你别走行么?”
他这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人,竟然肯拉低身姿开口挽留,沈明月心里真的就要被压垮了,想一想后果,还是一咬牙,狠下了心道:“不行。”
楚漓一激动,也不管背上的刺猬了,一下坐起身来,抓住了沈明月的胳膊,质问她:“那?唐顷秋哪里比得?上我?”
他背上的银针一颤一颤的,沈明月紧张得?一头冷汗,吞了口唾沫,回答道:“我从小就喜欢哥哥了,因为他不娶我还想把我嫁人,我才生气离家?出走的……”
楚漓不信,一把将沈明月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柔声说道:“明月,我……”千言万语,哽咽在喉,不知如何表达才好。
说不出来罢了,什么也不说,楚漓搂着沈明月在怀中?,埋头便是一个吻上去,狂蜂浪蝶般的汹涌,吻她的唇瓣,唇舌纠缠,啃着下巴脖子,渐渐深情。
楚漓没穿衣裳,这赤身裸背摸上去滚烫炙热……身上的味道都变热了,好是诱人。
沈明月心里百般抗拒,可是身子实在敏感得?不争气,无力的推他的肩:“别这样。”
楚漓却?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融入身体里去,喘着粗气,动情的问道:“明月,你只要你今后留在我身边,只要忘了唐顷秋,以前的事我绝不追究。”
沈明月心里难受,回答:“你何必自欺欺人。”
楚漓却?已经一个翻身,反倒将沈明月压在了软榻上,由上而下,匍匐在了她上方。
沈明月满脑子都是楚漓背上的刺猬,他一动作,摇摇晃晃,她就觉得?好危险,忙道:“你背上的针……”
“不必管它。”楚漓不理会,压下来又封住了沈明月的唇,将她淹没在如水般的温柔之中?。
不是,你的背真的没事吗,这样插着银针还有?心思做那?事?
沈明月可能脑子不太?够用,没有?抓住重点,重点是楚漓把她扑倒狠狠爱了一次,不知道又多?扎了她几下,她还满脑子只有?那?背上的银针。
于是二人缠绵在一起时候,就见?那?背上的银针一直摇晃,一直摇晃个不停,沈明月都快抓狂了……
完事之后,沈明月在意的依旧不是楚漓对她做了什么,而是赶紧穿上衣服,先把楚漓背上的银针给?他统统拔了下来,这才松下了心头紧绷的弦。
他插了一背的银针做了那?事,真的没问题?会不会筋脉爆裂而亡?
临走前,沈明月想了想,从脖子上将那?条狼牙做成?的项链取了下来,塞进?了楚漓手中?,诀别道:“这个,我恐怕也用不上了。”
楚漓只有?一件衣裳遮着重要的地方,落魄的模样呆呆坐着,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拿着狼牙,这段时间的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中?闪现而过,更是呼吸困难,胸口上下起伏。
就连定情之物也要归还,到底是有?多?决绝。
“你既然心意已决……”楚漓冷笑一声,垂下手,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也是,表妹淮阳既有?婚约,就是有?夫之妇,还望回淮阳之后能够恪守本分,遵循妇道,不要再红杏出墙才好。”
对,这个才是正常的楚漓。
本是气她的话,沈明月却?一点不动怒,只道:“知道了。”
楚漓沉下眸子,看着手中?毫无生机的狼牙,转而道:“唐顷秋品行也不错,带去青楼他坐怀不乱,酒后也无失德,处事八面?玲珑,还肯费这么些心思找你,想来对你也不会差……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说得?好。
“嗯,明月谨记表哥教?诲。”沈明月表面?是毫无波澜,心里怕是在滴血。
因为实在不能待下去,沈明月整理好衣裳和头发,跟什么事没有?一般,这才离开了听风阁,也是彻底离开了。
这回去的路上,沈明月一边哭一边走,一把鼻涕一把泪,反正除了前面?打灯笼的折叶,也没有?其他人,她就哭个够吧,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与楚漓相见?了。
刚才做的那?事,就当是他们最后一次吧。
次日,沈明月走的时候,楚漓代表安定侯府送行,骑着马,一路护送沈明月二人的车队出城。
车队一行共有?三辆马车,沈明月与唐顷秋是分开乘车,另外还有?一辆马车载着他们的行李,此外就是车夫和几名随从。
出城来送别沈明月的除了楚漓,还有?怀香和折叶二人,其他人都只送到了安定侯府门外作罢。
路上,沈明月忍不住撩开窗帘往外看,远远望见?前头护送的楚漓,看他高坐于马上威风凛凛的背影,明明身处在闹市之中?,他却?格格不入,略显得?孤寂萧瑟,让沈明月不禁心口传来隐隐阵痛,一路都用手紧紧捏着膝盖上的裙摆,手心都捏出了汗。
车上,淮阳和折叶一面?哭哭啼啼得?跟沈明月道别,沈明月也没有?多?少?心思。
一路来到城外十里亭,众人纷纷下车下马。
旁边的唐顷秋正满面?春风,笑着对楚漓说道:“这些日真是多?谢世子款待,在下深表感激,也替明月谢过世子近来的照拂……”
墨玉带着墨子宁和叶芙,三人早就等候在这十里亭内,见?了沈明月纷纷迎了上来。
那?墨子宁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只说:“师妹,你以后还会回长安来吗?”
沈明月一愣,微微摇头,摸着他的脑袋,道:“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不过你长大了要是还记得?我,可以来淮阳找我。”
墨子宁一听,连忙激动的点头:“好,那?师妹你等着,等我长大了封侯拜相,再风风光光的迎你回长安!”
“……”沈明月一时哭笑不得?,这孩子,整天?在想什么?不过长大了想封侯拜相,志气倒是不错?
墨玉也对沈明月道:“唉,徒儿,今后为师只能让人给?你送信了,还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团聚,也不枉这些日的师徒情分。”
沈明月点点头,不禁擦了擦眼泪,又与叶芙也稍作告别。
墨玉看了看一边正在与唐顷秋说话的楚漓,扬了扬下巴,示意道:“你不与世子作别了?”
沈明月眸光黯淡下来,摇了摇头,道:“昨日都说清楚了。”
墨玉真是焦头烂额:“我与世子有?十数年的交情了,他这个人,从来没动过心,一动心只怕会矢志不渝呢。”
沈明月一想,楚漓该不会不死心,还要到淮阳去找她吧?
于是和墨玉道别之后,沈明月还是去找了楚漓说话。
唐顷秋是个识相的,看沈明月过来找楚漓,立即道:“在下去找墨神医再讨教?讨教?。”说着,他就去找墨玉说话去了,可能之前喝酒他们俩早见?过面?了吧。
当下,只留沈明月和楚漓二人,楚漓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是悲是喜。
周遭一切都一瞬间黯然失色,其他人统统成?了摆设,仿佛只剩他们二人对峙。
沈明月始终还是先开口的,道:“阿漓表哥,我要走了。”
楚漓只是轻“嗯”了一声。
沈明月心下苦涩,道:“今日一别,恐怕此生难以再见?,我也不希望未来夫君知道我在长安的事情,所以会对这里的事只字不提……”
楚漓是聪明人,知道沈明月话中?有?话,立即就道:“放心,我不会去打扰表妹。”
沈明月憋住眼泪,深吸一口气,抿唇笑道:“如此甚好。”
说完,沈明月扭头转身,径直回马车上去了,再没多?看楚漓一眼。
浑浑噩噩的,沈明月等人就踏着清晨的阳光,启程往淮阳出发。
长安城外十里亭,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墨玉唉声叹气,来到楚漓身边,道:“世子,你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的宝贝徒弟走了?我还寄希望于你,想着你定会留住她呢。”
楚漓一脸漠然:“我留不住。”
他真的留过了,可能在沈明月心里,唐顷秋要比这长安的一切重要的多?。
墨玉瞪眼:“你都留不住?完了,谁把徒儿还给?我……”
“是她执意要走,就随她去吧。”说着,楚漓一甩衣袖,便回过身去,就这么骑马离开了。
墨玉看一看楚漓,再看看已经走远的车队,一愣一愣的,神色无比的忧伤。
墨子宁连忙安慰他爹,道:“爹爹别伤心,等孩儿长大了把师妹接回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墨玉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做小孩就是好,真是什么事也不用烦心。
马车离开长安城后,行了半日,中?途歇息时沈明月下车透气,喝水吃干粮,其实并无多?少?心思,只是坐在那?里捧着脸,呆呆看着前方。
直到唐顷秋过来沈明月身边坐下,轻抚了抚她肩后被风吹乱的秀发,柔声问道:“妹妹,舍不得?你的世子表哥?眼睛都哭肿了。”
沈明月垂下眼帘,没有?作答。
唐顷秋抿唇笑道:“哥哥不会怪你,你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等我们回了淮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将他忘了。”
沈明月想着如果真回了淮阳,又要被唐顷秋关起来试药,顿时就心下颤栗。
唐顷秋道:“当初是哥哥不好,不该把你关起来,不该逼你喝药,等回去之后,哥哥再不那?么做了。”
他总是说得?那?般好听,可事实上呢?呵呵……
沈明月淡淡道:“我去长安路上遇上劫匪,逼不得?已跳进?河里,是世子救了我一命,这番恩情,我是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唐顷秋冷笑一声,望着沈明月道:“那?我呢?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已经……”
沈明月双眼通红,质问他道:“早就已经什么?当初我早就求你帮我和我娘出走,若是你肯帮忙,我娘也不会死。”
当初,发现唐父对沈明月意图不轨之后,母亲深知落入狼坑,早就想带着沈明月逃离的,可是孤立无援,想求唐顷秋帮忙,他却?选择熟视无睹,冷眼旁观。
而且,到现在为止,沈明月都觉得?娘亲其实不是病死,而是被唐显毒死的,不然以唐显的医术会治不好娘亲么?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唐顷秋通通看在眼里,却?选择袖手旁观,不愿意出手帮她,只知道嘴上说得?冠冕堂皇。
唐顷秋辩解道:“你知道的,我也不敢忤逆他。”
沈明月冷嘁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恶行,却?一直助纣为虐,能比他好到哪儿去?”
唐顷秋皱起眉,愈发恼怒:“可是,要不是我保你周全,你如今还会毫发无损的坐在这里么?而且别忘了,是你杀了我爹!我不但?没怪你,还为你掩盖了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