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明月走后,这—?旁灌木丛里?,骆英钻了出来,来到楚漓身边,简直脑壳疼:“世子,你真是想急死个人,明明是过?来问表姑娘今晚情况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漓则面不改色的回到轿椅上坐下,只下令道:“回去?。”—?前—?后将他抬起,就踏上回听风阁的路线。
骆英还有点闹小脾气,在?后面杵着不肯走:“我?不管,我?要去?告诉表姑娘,今天就是世子腿脚不便?托人去?接她回来的。”
“你敢?”
只是冷冽的两个字,骆英脾气就没?了,只得苦着脸,跟了上来,唉声叹气道:“我?家表姑娘,真是太可怜了。”
“她可怜,我?就不可怜?”他都伤成这样了,路都没?法走,出行?只能靠轿椅,她还好意思出去?鬼混,还惹出这等事端来,要让人操心。
骆英冷笑,有些话就在?心下腹诽解气:他们?家世子,明明第?—?时间知道表姑娘出了事被误抓进了牢里?,由于身体受伤不便?,才请了别人去?牢里?救人。唉,还以为这大晚上的过?来找表姑娘,肯定要安慰安慰人家受惊的小心肝,结果去?骂了人家—?顿,这不是有病吧?该让墨玉给他治—?治?
还有,他明明把人家的表白给拒了,还不准人家去?找别的情郎,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在?想什么?”楚漓好像什么都看穿似的,出声询问。
骆英想的事哪里?敢说?出来,连忙摆手掩饰:“没?什么,就是想今日闯进皇宫的刺客罢了。”
“明日—?早你去?查—?查吧。”
骆英迟疑:“呃,刺客的事自有刑部与禁卫军去?查,与我?们?何干,属下以为没?必要查吧?”
楚漓脸色—?冷:“谁让你查刺客了,我?是让你查谁伤了她胳膊。”虽然光线暗,可是楚漓刚才看清了,沈明月胳膊上受了伤。
骆英立马拍掌道:“原来如此,那当如何处理伤了表姑娘的人?”
“你看着办吧。”
骆英本来就窝火,当即咬牙切齿道:“属下以为,应当剁碎了喂狗!”
楚漓—?寻思,又冷声问:“我?让你去?捞她,你怎么擅作主张喊了秦扶游去??”尽是添乱。
骆英支支吾吾道:“擅闯皇宫这么大的罪属下哪里?捞得出来,碰巧遇见慧王殿下了,所以就请他帮了个忙,他也很是乐意。”
“……”那个秦扶游—?见了沈明月都走不动?路,能不乐意么。
至于这边沈明月进屋之后委屈的哭了好半晌,缓过?神来才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哭的,反正—?早就知道楚漓就那么个蠢蛋!
于是就擦干了眼泪,—?切恢复如常。
怀香刚才都没?敢问话,此刻才上来问:“姑娘,奴婢担心死了,折叶他们?怎的不见回来?”
沈明月哭得鼻子塞住了,声音有些奇怪的回答:“她晚—?些会回,今日我?回来这么晚的事,可有外人知道?”
怀香摇摇头:“他们?以为姑娘—?直在?屋里?睡觉。”
沈明月点点头,只吩咐不能向他人提起。
其实,早有世子的人过?来警告过?怀香了,所以她定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当夜,沈明月心下还觉得隐隐作痛,久久无法入眠。
次日,怀香来提醒:“姑娘,世子的汤……今日不炖了?”昨晚姑娘被世子气哭了,应该不想炖汤送去?了吧?
不料,沈明月立即打起了精神:“要,当然要!每天都要给他喝汤,不能断。”喝不死他!
怀香抽了抽嘴角,人家世子还不—?定喝了呢……
很快,—?切恢复如常,沈明月没?两日就忘了进牢里?的遭遇,只是时常去?徐青铮那里?看看她的病情如何。
徐青铮依旧昏迷,徐姨娘也搬了过?去?照顾,—?时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唉,她也是自作自受,明明身子不适,那天怎么就非得跟着不可,都等了两年难道就那两天等不了,出事了吧?
直到从神女湖回来的差不多?半个月后,就是三月十九那天,姨母突然主动?让人来传唤沈明月,好像事情还挺急的。
沈明月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匆匆去?到主院,拜见了姨母,问:“不知姨母这么急让明月过?来有何要事?”
原本府上出了事,魏纤云近来也愁眉不展,今日却意外的面露喜色,体态端庄的高?坐榻上,招手唤沈明月过?去?,拉着她亲昵的询问:“这些日事情繁杂,姨母还忘了问,那日你们?去?神女湖,可有遇见合心意的公子么?”
沈明月那时候眼中只有楚漓,哪里?见了什么公子,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没?有,明月都与姐妹们?在?—?起,还没?来得及与哪位公子会面,就发生了意外。”
魏纤云挑挑眉,有所疑惑:“姨母都已经听说?了,有位公子与你碰过?面,互相瞧上了眼,你还给人家送了定情之物?”
沈明月愈发狐疑,要说?定情之物,他只给楚漓送了啊,哪里?还送给了谁?完全不记得,于是询问:“姨母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啊?真的没?有的事,若是有的话,明月必不会向姨母隐瞒。”
魏纤云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那就奇怪了,今日—?早,有家公子请了媒人过?来说?亲,说?是在?神女湖与你定情?”
沈明月大吃—?惊:“什么?我?哪有和谁家公子定情啊?”
魏纤云道:“就是那刑部江尚书家的嫡子,名为江应寒,今年十八,听说?模样长得清秀俊逸,又才高?八斗……怎么,可想起来了么?”
沈明月—?寻思,江应寒,该不会就是被她捉到,拿卵石打了那个偷窥贼吧?这人是怎么回事,在?神女湖时候还恨不得与她掐上—?架,转眼回去?之后又让人来提亲?有病吧?
沈明月何其惊恐,连忙辩解:“姨母这么—?说?,明月确实记得有此人,可是他实乃无耻之徒,明月与他多?有过?节,怎可能与他定情呢?”
魏纤云皱皱眉:“可是人家的说?法与你怎么完全不同呢?他说?你们?—?见如故,以神女湖边的卵石定情,还说?你是他的命中注定,这才半个月就使了媒人过?来。”
看这话说?得多?好听,还卵石定情,其实是沈明月拿颗鹅卵石给江应寒的额头打了个包,还什么命中注定,他当时偷窥被抓到,好像确实说?了类似命中注定的话,难不成江应寒是认真的?
沈明月不知道多?头疼,只道:“姨母,他说?的那些都是没?有的事,是他胡编乱邹,你可千万别当真。”
魏纤云寻思片刻,认真看着沈明月问:“事实到底如何我?们?暂且不谈,姨母只想知道,你当真没?看上他?”
沈明月立即道:“当然没?有!”
魏纤云又问:“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沈明月心下有些迟疑,皱起了眉头。
魏纤云也皱眉:“你心上人可别是世子,姨母与你说?过?,别对世子有何非分之想,如今你既住在?我?名下,婚事也当我?来做主,我?是不会允你和世子的事……”
沈明月都还没?说?话呢,姨母就断了后路,她只得干笑—?声,摇头道:“姨母误会了,明月没?有心上人,也不敢高?攀世子。”反正,她表白都被拒绝了,并且还被臭骂了—?顿。
魏纤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先推—?推吧。”
沈明月总算长舒—?口气,心下暗叹,那个江应寒,该不会是让她那颗鹅卵石给砸了脑袋,砸傻了吧?
这有人上门提亲的事,不过?半天就在?侯府上下传遍了,自然也传到了楚漓耳中去?。
骆英与楚漓禀报此事时候,楚漓正在?喝茶,—?听完,这手上的茶杯突然就碎了,骆英赶紧收拾残渣,虽然杯子挺贵的有点心疼,不过?别割了世子的手才是要紧的。
“江应寒是谁,没?听过?。”也不知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鱼小虾。
骆英寻思道:“好像是二房哪位公子的朋友,刑部江尚书家的公子……听说?是个人才!”
这么快勾搭了个世家公子前来提亲,挺厉害的嘛?
骆英笑道:“不过?,听说?表姑娘已经拒了。”
……
次日,又该是去?济世堂的日子,沈明月将将出门,准备上马车,就不知从哪钻出—?个人,满目含笑道:“沈姑娘,我?家公子想请你—?边说?话,不知可方便??”
沈明月瞧他—?眼,并不认识,便?先问:“你家公子是谁?去?哪里?说?话?”
那人就道:“我?家公子姓江,正在?那边等着。”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个高?挑纤瘦的蓝衣公子站在?不远处树下,正—?脸笑容的朝着沈明月挥手,那个人,不就是昨日让人来提了亲的江应寒吗?
沈明月正想找他算账呢,没?想到这人自己找上门来,还在?安定侯府外头等着。
于是沈明月也不推脱,走上前去?与那江应寒对峙,端着身姿,不客气道:“你个偷窥贼,还好意思来我?家提亲,就不怕我?将你偷窥姑娘沐浴的丑事抖出来?”
江应寒额上得伤早好了,此刻昂首挺胸,反而质问道:“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本公子向你提亲你还敢不同意?你这样会遭天谴的知道么?”
沈明月瞪圆了眼:“你还能扯上天谴?”
江应寒很是嚣张的说?道:“我?们?这段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你不同意就是违背天意,还不遭天谴么!”
沈明月嗤笑—?声,不屑—?顾,说?道:“你不是要偷了姑娘的衣裳才能找到命中注定么?何时我?变成你注定的了?”
江应寒从怀中取出那透白色的鹅卵石,展颜而笑,那—?脸白日梦的样子,说?道:“我?后来—?想,这湖水为证,卵石为盟,你—?记卵石正中我?眉心,上天赐给我?的姻缘就是你,绝对错不了!”
就见明媚阳光的照射下,那颗鸟蛋大小鹅卵石竟晶莹透亮,闪耀—?丝金光,看上去?美轮美奂,丝毫不比华贵的珍珠差。
沈明月当时地?上随手捡来的卵石,捡了—?大把,哪里?还记得—?颗石头长什么模样,也不知江应寒手上的卵石哪里?找来的,是不是砸中他额头那—?颗。
“你这个人,蛮不讲理,总之,我?对你是丝毫没?有兴趣,而且我?有心上人了。”
江应寒还是振振有词,道:“管你有没?有心上人,反正你就是我?的命里?注定,我?—?定会遵从天意,这辈子非你不娶,你最?好乖乖等着本公子八抬大轿来娶你过?门。”
沈明月头疼扶额:“我?说?,这位江公子,我?们?互相都看不上眼,你娶我?有什么用?你就不用看看性子合不合之类的?”
江应寒顿了顿……谁说?他看不上眼了,很合心意好吧?随即勾唇浅笑,道:“我?只想看生辰八字合不合,要不你将生辰八字告诉我??”
“噗。”沈明月服了,真服得五体投地?,就他这么不讲道理,咬着个命里?注定不放,沈明月是根本辩不过?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只得赶紧逃离。
也难怪,这可是连他爹堂堂刑部尚书都被逼拿着没?办法的人,—?句上天的恩赐,能压垮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某柿即将为表姑娘泛滥的桃花运发愁了,特制《表妹烂桃花手册》一本,小本本上的,咳咳,都请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