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属下是否用私信通晓高名衡和丁启睿,”
刘之虞想说的是劝慰的语气,让两人施行。
如果大刺刺的强命,那就是擅越了,那可是当今陛下和阁臣的事权。
朱慈烺点点头,只能如此,这就是他的尴尬处。
朱慈烺算了算,秦军两营战兵,河南两营战兵,虎大威一营战兵。
宣府两营战兵,蓟州一营战兵。
这数月来,京营派出军将整训出九万战兵。
虽然这些战兵大部分战力不及京营,而且以步军为主,但是战力比起其他官军是大大增强。
加上朝廷收益扩大,大明的情形比一年前可说大大改观。
只有他知道本来这一年是大明大厦将倾的一年,他做到了逆天改命。
他没法不满意了。
但是,考验一个接着一个,马上建奴的入寇就是最大的考验。
只要击退建奴,大明基本度过最艰难的时候。
否则还是一个前功尽弃,建奴依旧肆虐,中原三大寇还得祸乱大明腹地。
唉,一关接着一关,没有停歇的时候啊。
“和谈怎么样了,”
“殿下,和谈还在僵持,那个罗锦绣讨要的条件不变,还是讨要洪承畴的家眷,不过,洪承畴的家眷前日已经在西市问斩,罗锦绣应该知道这个条件是不可能的了,”
“呵呵,本宫就是好奇,这些大臣们就没发现这是建奴的拖延之计吗,这是用和谈麻痹我朝,暗地里准备入寇,”
“殿下,周阁老已经有所察觉,准备将其驱赶出京师,”
“疑兵之计,把自己迷惑了,耽搁了自己的时间,真真好笑,这就是执掌大明朝政的阁臣,呵呵,”
朱慈烺讥讽道。
如果是他做主,这些个货都会勒令致仕。
乾清宫暖阁,只有崇祯和朱慈烺父子两人在内。
崇祯看着面前的纸扎,皱眉道,
‘你以为建奴还是要入寇,’
“父皇,流贼被击败势衰,清军当然会入寇,如果不是去岁攻击辽南,建奴早就入寇了,不过是拖到了今年,而几年前李自成大败,只剩下几十骑逃亡的时候,建奴大举入寇,其实那是奴酋黄太吉就在应援流贼,因此,儿臣以为建奴必定重兵入寇,此番入寇不少于上番入寇的十几万众,甚至可能更多,因为漠南蒙古和朝鲜都会出兵,”
崇祯眉头紧锁,
‘朝鲜竖子也敢欺我,’
难怪崇祯愤怒,万历年间,大明为了援朝耗尽了千万两白银。
辽镇、登莱等处水步骑军大量伤亡,从财赋角度上说大明为此伤了元气,结果朝鲜现在投靠建奴,向大明伸出獠牙。
“父皇放心,这条走狗将来会收拾他,父皇别忘了天津水师,”
‘皇儿重建天津水师也有这层心思,’
崇祯神色复杂的看着朱慈烺。
每每看到朱慈烺,崇祯都有英武类我的感叹,不过有时候又感觉长子太能干了,他现在才是帝王。
‘父皇,建奴建国的老奴曾经和那些鬼畜儿子们谈过,我大明庞大无匹,不可一击致命,伐明当伐大树,断其枝杈,大树自扑,当年的林丹汗和漠南蒙古以及朝鲜都是我大明的两翼枝杈,对建奴威胁极大,黄太吉就击败了他们,让他们反过来成了他的走狗,而我大明也可反其道行之,剪除朝鲜和漠南,从两翼威胁辽东,看建奴是否敢入寇大明,因此朝鲜必须征讨,不但要征讨,还要声讨他们背弃恩主的无义之举,让朝鲜王跪拜祈求我大明,’
朱慈烺冷冷道。
“伐大树,呵呵,”
崇祯气恼不已,但是吐槽无力,因为确实如同老奴所言,枝杈砍伐,现在建奴入寇大明了。
“不过在征讨朝鲜前,我大明先得击败此番建奴入寇,而且要重创建奴,让其再也不敢入寇我朝,”
朱慈烺的话让崇祯苦恼,话题还是回到了建奴入寇上。
朱慈烺是太清楚崇祯的心思,他对建奴入寇太过惊惧了,惊惧之下他宁可相信周延儒所称的诱敌之计。
“父皇,无论周相的诱敌之策是否能成,我大明不可不做完全的准备,否则建奴当真入寇,再行备战就晚了,我军步军为主,建奴骑军为主,再行发兵援救各处就晚了,当年的赵率教、张可大战败身亡就是下场,”
朱慈烺私下找崇祯谈,就是怕周延儒等人在旁蛊惑,这位大王又犹疑了。
朱慈烺的话让崇祯长叹一声,
‘张可大,赵率教,都是肱股之臣啊,可惜可叹,’
崇祯擦了擦眼角。
“好,朕允了,立即着手备战,京畿、宣府、保定、山东各处全部戒备,不过你此番就留在宫中,如果建奴入寇,让孙传庭领军吧,”
崇祯下了决心。
“陛下,此番调动蓟州,辽镇、宣府等处军卒,更有郑芝龙的水师,儿臣不去,怕无法弹压,如果功亏一篑的话,我大明数百万两银子的巨大消耗就会消散,诚为可惜,”
朱慈烺故意点了点数百万两银子这一点。
崇祯沉默了,是啊,只是新军两次组建就耗费了数百万两银子,内库咬牙支撑。
如果真的因为军头纷争,各自避战,最后招致大败。
那就太可惜了,毕竟上次朱慈烺统军,迫使那些军头不得不死战,最后大胜,这次最稳妥的法子还是遵循旧例。
可是,崇祯沉默良久。
朱慈烺心中也起了风波,如果说上一次是崇祯不放心他安全,那么这一次呢,是不是有另外的考量了。
调离李若链,任用李邦华透漏的信息让人不安,最起码让朝中的一些小人蠢蠢欲动。
“就如皇儿所愿吧,”
崇祯允了。
朱慈烺松了口气,他不得不去,军队国家化前,这些军头没有他弹压真不行。
如果失败,他回明努力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不过,他感觉和崇祯之间略有嫌隙,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再次出京,让王承恩监军吧,’
崇祯又道。
朱慈烺笑着应了,即使崇祯派来他厌恶的王德化,他也得应下来。
只要让掌军就行。
态度必须恭顺啊。
“父皇,此番儿臣以为应对外宣称陈兵大沽,如果建奴入寇,则是跨海攻击辽南,围魏救赵,”
朱慈烺道。
“这是为何,此事难道还要瞒着周延儒等人嘛,”
崇祯不解。
“父皇,以往我军风吹草动,都让建奴知晓,其必然在京中有细作,因此此番为了突袭建奴,不可传扬出去,父皇何不隐瞒大军去处,让建奴无所适从,以为我军攻击辽南,这让其内部军心纷乱,岂不是好,毕竟大军出征后,阁臣们不善兵事,也就不用胡乱指挥了,”
朱慈烺解说道。
欺瞒这些朝臣是必要的,毕竟调动这些边军调动要通过内阁和兵部,欺瞒不住的,这不同京营,只要皇帝发话就行了。
而这些重臣还没有军国大事谨言慎行的习惯,他们身边的人随意转播,大明的军情四散的到处都是,每一次也没瞒过建奴去。
所以朱慈烺这次是连这些人都骗,将自己也骗了,才是最大的战略欺骗。
如果不是有监军太监,朱慈烺打算连崇祯也瞒着,不过有了监军太监后,这关过不了。
‘也好,’
崇祯点头,现在他也接受了这些阁臣们不善兵事的事实,
‘只是皇儿,如果建奴真的入寇,何不跨海攻击辽南,真的围魏救赵呢,’
崇祯想起的是去年辽南大捷让建奴没法入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