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千真万确,那是有些英格兰商人汇集了十几艘海船所为,他们先是逼迫我们澳门让给他们商路,被我们澳门拒绝后,就打算打下广州来逼迫大明和他们英格兰人通商,如果能占据一个海港如澳门一般最好了,”
克劳迪娅急忙解释着。
朱慈烺摇头,
‘那为什么广州知府和水师去报上来是尼德兰人所为,’
“他们冒充了尼德兰人,怕事后麻烦,而他们同广州府谈判的时候,广州府也没有通译,都是靠他们自带的南洋人通译,所以,”
索萨耸了耸肩,这事怎么说呢,只能说太好骗了,如果广州府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他们也就表明身份了,但是广州府很强硬的拒绝,于是继续蒙骗呗。
“殿下,其实我们之所以隐瞒,是因为和尼德兰人在澳门战上一场,相互仇恨,既然大明以为袭扰广州等地是尼德兰人所为,我们当然不会为仇人分辩,今日我等说出来,是让殿下明白,无论英格兰人还是尼德兰人,西班牙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们太贪婪了,当然他们国家都比葡萄牙大,实力更强,他们对大明也更饥渴,因此,本人以为大明可以相信的欧洲人只有我们葡人,”
提亚哥躬身道,他说了些心里话。
朱慈烺点点头,他也认为葡人没必要为英格兰人撒谎,他没想到的是英格兰人早就伸出罪恶的爪子了,只是没有得逞,而且地方官吏被蒙蔽,这么大的事被欺瞒,可见如今大明地方官吏是多么愚昧,困居一地,自诩为中央大国,从不睁眼看世界,对世界一无所知,敌人已经接连迫近,他们懵懂无知,犯下一个接一个的愚蠢错误,而皇帝和内阁竟然毫无察觉。
这绝对是个笑谈,是个丑闻。
朱慈烺想了想,
“按说马六甲应该是有重炮守护吧,怎么这么轻易就丢失了,”
朱慈烺很无语,棱堡加重炮怎的也得让尼德兰人损失惨重,甚至围攻一两年才能贡献吧。
这也能让尼德兰人好好痛一番。
“咳咳,这都是那个该死的马六甲总督渎职,五年的时间他没有将十八门重炮的炮台建好,尼德兰人攻击马六甲的时候,根本没有守护的炮台,”
提亚哥自己也感觉很丢人。
本来他不想说自家的糗事,奈何这位殿下对这些知晓的很多,不由得他隐瞒。
嗯,好嘛,朱慈烺也是无语,这么认真负责的马六甲总督,尼德兰人有没有好好打赏一番,那可是他们的恩主啊。
“殿下,最近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都在蠢蠢欲动,我们担心他们对澳门不利,如果有一天他们重兵攻击澳门,希望殿下能伸出援助之手,”
提亚哥恭敬道。
“这应该是你们王国的责任吧,怎么向大明求助,”
朱慈烺佯作茫然道。
“殿下,我们国内刚刚独立,没法支援我们这些海外领地,因此我们希望殿下能帮助一二,毕竟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都是贪婪的饿狼,他们有着五六十门重炮的炮舰,而且战舰数量也在我们澳门之上,我们这两年很难抵挡,”
索萨有些焦虑道。
朱慈烺心道,你们国内可能永远帮不了你们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葡萄牙人在海外开始收缩的,实在是国家实力不允许他们继续霸占更多领地,英格兰和法兰西这两头饿狼就在路上了。
朱慈烺立即询问了五六十门重炮的炮舰。
这个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殿下,尼德兰人远东舰队有五六艘这样五六百吨的巨舰,西班牙人的也有,不过很少,他们大部分是押运美洲过来的运银船过来的,并不在吕宋常住,”
提亚哥道。
朱慈烺又发现了新物件。
运银船,这个他听说过,不是都运回欧洲了吗。
提亚哥发现他失言了。
这个事儿他多嘴了啊。
但是面对朱慈烺的询问他不敢隐瞒,毕竟这几年澳门是不是能保住,主要就是大明身上,确切的说这位太子手里,他真不敢得罪这位殿下。
于是,朱慈烺得知,美洲运银船来远东是为了将白银升值,获取暴利。
原因很简单,因为东亚三国此时都是用金银作为货币。
尤其是大明海量的货币都是银两。
这让白银的价值远远超过欧洲。
运银船来到这里后,抵达吕宋,通过澳门输入大明,然后才能够运载大明的生丝瓷器等物件抵达欧洲发卖。
这么说吧,兑换银两赚一波,将生丝瓷器丝绸等发卖欧洲又是赚一波。
这是一条黄金航线。
朱慈烺无语的发现这样因为大明流淌的金河因为大明而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而大明却是没有因此获取暴利,以往大明那些帝王真是一群猪啊。
这些白银流入华夏,不用问绝大部分都是走私,私下兑换了货物。
大明损失了巨额的关税,任由暴利流入了官员,豪商,士人手中,大明却是越发的穷困。
因为闭关锁国,短短两百年,大明就沦落到一个睁眼瞎,这个结局历代帝王和士大夫士人都有责任,大家同心协力让华夏渐渐离开世界中心,渐渐沉沦。
看着朱慈烺脸上神色变幻,葡人心惊胆颤。
提亚哥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他看出来了,朱慈烺对克劳迪娅态度还不错。
“殿下,我们葡人是真心想和大明交好的,那两头饿狼却是窥伺大明,因此,希望殿下能伸出援手,我们葡人会感激殿下襄助之恩,”
克劳迪娅含泪躬身道,颇为的楚楚可怜。
不过,看过她身穿铠甲的剽悍模样,朱慈烺已经将其也定义为殖民者的一员,可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诸位,和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交手,那会是一场连续的大战,这对如今的大明来说也很吃力,这样的国事不是本宫能决定的,只有大明帝王才能圣裁,因此,我可以将你等的请求告知陛下,你等等候消息吧,”
朱慈烺肃容道。
其实他早就拿定了主意。
就是一个拖字诀。
别的不说,这个时候帮助葡人,不符合大明利益。
几句感谢算什么,国与国之间只存在利益,如果真的到那一天,葡人万般无奈下求助大明,才会让给大明更多的利益。
而现在急什么。
朱慈烺无意推动援助葡人。
虽然,他对今天葡人说出的秘闻很满意,但是这些不能动摇他的战略规划。
“殿下,您的心意是否帮助我们葡人,”
克劳迪娅心急道。
‘当然,我的意见是帮助葡人的,不过,朝廷最后是怎么样的决定,还说不上,’
朱慈烺就是采取一个模糊战略。
说白了如同后世米国对华夏一样,弯弯问题上就用了模糊战略,对弯弯人吊着,不说不援助也不说一定援助,模棱两可让大陆和弯弯都很忌惮。
朱慈烺拿来就用,他自己意见援助,但是朝廷最后的决断不知。
就这样吊着葡人。
在这期间为他所用,岂不是更好。
如果说援助,这些葡人可能以为应当应分的,朱慈烺不会给他们这个错觉的。
果然,听到朱慈烺的这个回答,这几人希望和失望并存。
更是患得患失了。
朱慈烺却是送客了。
几个葡人心情不定的离开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