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关于牛人

其实,就整个2008年来说,可以说都是多事之秋。

当人们对2008年新年伊始的那场南方雪灾还心有余悸的时候,2009年的新年不期而至。2008年底到2009年初,整个南方天气极好,没有出现人们担心的像2008年那样的雪灾。

从2008年十一月份到2009年初这段时间里,在槿的督促下,蓝蕊断断续续地跟羽萧一直在网上联系着。

记忆里蓝蕊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隐约是问了一些关于他过往的一些成绩。

那时,蓝蕊从网上搜了很多关于他的一些新闻和报道,才知道原来他不仅仅是开学初获奖的那点荣誉,本科阶段就发表了很多高层次论文,还开发了一套本学科数据分析软件,并得到了推广应用。

当蓝蕊问起他的这些成绩时,他都是一带而过,并不愿意多谈论这些,倒是很愿意听蓝蕊讲一些实验室或其他的一些事情,即使只是讲些吃饭、喝水这类的事情,他也很乐意的聊着。

“你在哪个食堂吃饭呢?”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蓝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当然是樱圆食堂啊!”

“为啥就当然呢?”

“我们住在樱圆这里啊,难道你不是在樱圆食堂吃饭吗”

“是啊!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们都住在樱圆呢?”

“晕!”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条信息:“你跟我一个学院,又同年级,当然是都住在樱圆啦。”

“那你住在樱圆几栋啊?”

“4舍呢。你呢?”

“2舍呢。”

“哦!那很近呢。”

“很近吗,我不知道呢。”

“哈哈,这么跟你说吧,你宿舍斜对面的那栋就是樱圆4舍。”屏幕那边的他显然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蓝蕊依稀记得就聊了这些,似乎聊得很少,又似乎聊得很多。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由原来的客客气气到后来就随意了很多。

有时候他回复慢了点,蓝蕊就会催他:“干什么去了呢?”

他总会先发来一个微笑,然后再说:“正忙着呢!”

关于喝水的话题,应该是羽萧在等蓝蕊的回复等了很久的一个状态下讲出来的。

羽萧是问蓝蕊什么问题来着,蓝蕊已经忘了。蓝蕊只记得当时没有回复这个问题,只是起身拿杯子去倒水去了。从实验室去公用热水器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路上又遇到了熟人,站着聊了一会儿。

等蓝蕊回到电脑前时,就看到羽萧的两条信息。

“干什么去了呢?”

“干什么去了呢?”

跟蓝蕊先前问他的语气一模一样。

站在电脑前,看到羽萧的这个信息,蓝蕊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不再客气的感觉真好。

“晕!俺总得去喝杯水吧!”蓝蕊甜蜜的笑着回复了羽萧。

“呵呵!”羽萧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发来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嗯!你是对的,我要跟着你学,我也要去喝杯水呢。”

就这样,蓝蕊和刘羽萧聊起了喝水的话题。即便是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蓝蕊都是开开心心的,似乎有很多让蓝蕊感到甜蜜的气息,蓝蕊的脸上一直笑容不断。

槿坐在蓝蕊旁边,看着蓝蕊脸上的笑容不断,她的脸上也笑容不断。

“你笑什么呢?”蓝蕊侧脸问槿

“我没有笑什么呢。我看着师姐笑,也跟着笑呢。”

槿说完后,蓝蕊拉着槿的胳膊笑倒在槿的臂膀里,槿也开心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几天,蓝蕊和槿真心地快乐起来,这种真心的快乐是很有感染力的,虽然是在冬天,并且是极寒冷的冬天,蓝蕊也觉得风是清凉,校园里昏黄的灯光也变得温暖起来。槿亦如此吧!不然为何以前那个安静得如梨花的女孩,如今也变得清新舒畅,宛若苍兰。

蓝蕊和槿一路嬉笑打闹地奔跑着回到宿舍,在宿舍的门口,槿突然说:“师姐,其实……我……是凌峰……让我过来跟着你做的。不是我自己过来的。”

说完,槿就嗒嗒嗒地先跑进了宿舍。蓝蕊在宿舍门口的栏杆上稍靠了一会儿。似乎是要下雪了,生锈的铁栏杆冰透了蓝蕊的红色羽绒大衣,宿舍楼里传出各种砰砰啪啪的撞击声和挪动的声音,以及细碎地说话声。蓝蕊抬起头朝四楼望了望,自己的宿舍在哪一间呢?蓝蕊默默地数了起来。

其实,槿先跟着凌峰做,后来跟着蓝蕊做的原因,蓝蕊从来没有去想过,也没有去问过。

那天,应该是2008年五月中旬以后的事情,高鹏从北京开会回来没有多久的一天上午。

那天上午,蓝蕊在宿舍里有些事情,十点多钟的时候才来实验室。正朝办公桌走去的时候,槿迎了上来,说:“师姐,你来了。”

“嗯。”

那时的槿进实验室不到两个月,虽然之前没有跟槿有很亲密的交往,但是,主动上来跟师姐打声招呼,也不是很别扭的事情,所以蓝蕊对槿笑了笑。

蓝蕊走到办公桌前,放下包后,穿上实验服,去自己的工作区,看到槿正坐在那里等着蓝蕊,蓝蕊过来后,槿急忙站起来对蓝蕊说:“师姐,我帮着你做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

“哦!好啊!”蓝蕊并没有惊讶或疑惑的表情,像是发生得很自然的一件事情一样,还对槿笑了笑。

从那天起,槿就一直跟着蓝蕊,并不仅仅是做实验跟着蓝蕊,吃饭,玩,等等,包括很多方面都一直跟着蓝蕊。

槿跟着蓝蕊了后,陆涛就被导师安排到叶子和高鹏的课题组去了。凌峰又开始一个人干活了。

那时,四川汶川、北川刚刚发生了八级强烈地震。

那次地震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大的一次地震,整个中国大地颤抖,山河移位,震区满目疮痍,生离死别……

为了表达全国各族人民对四川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决定2008年5月19日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在此期间,全国和各驻外机构下半旗致哀,停止公共娱乐活动,外交部和我国驻外使领馆设立吊唁簿。5月19日14时28分起,全国人民默哀3分钟,届时汽车、火车、舰船鸣笛,防空警报鸣响,全国人民静立默哀。举国上下处于哀痛之中。

校园里的气氛也沉痛起来,实验室里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和嬉闹,每个人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做事也认真起来了,好像要以此来表达与国家戚戚相关的情份。除了做事,大家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震区的灾情,震区的救援,震区的一切。什么叫息息相关,风雨同舟!什么叫情系四海,情牵八方!什么叫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都深切体会。

全国上下发起了各种支援和救助,学校里各学院也纷纷动员全体师生进行捐款活动。实验室里全部成员,包括导师都竭力捐出了自己的那份心意。

捐款活动结束后,不多久,学院里传出了蓝蕊实验室有学生捐了一万元,这个数目在学生中是极大的。这笔款是凌峰用自己这些年发表论文的奖金捐的,实验室的人对凌峰这一举动并没有表示诧异,似乎他骨子里蕴含的一些东西与这一举动就像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世间万物蕴于天地之间一样,浑然一体,自然而然。

所以,当有人问起蓝蕊实验室的成员,关于这件事的时候,大家似乎没有什么可谈论的。

也就是这件事之后,槿就开始跟着蓝蕊了。

在槿跟着蓝蕊做实验之后,蓝蕊曾弱弱地问过槿:“你帮我做,凌峰怎么办呢?他一个人做会很忙的。”

“不用担心他,师姐,其实……我跟他做的时候,没有帮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做。”槿一边递东西给蓝蕊,一边说。说得磕磕绊绊的,不知道她在谨慎着什么。

蓝蕊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槿看了一会儿,似乎并不相信槿的话。

“是吗?”蓝蕊抬起头,在试验台架上寻找东西。

槿拿下了实验台架上的东西,递给蓝蕊。

“我看你跟他做得很好啊!”蓝蕊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一边接着说。

“是啊!是做得很好啊……”槿推了推眼镜,说:“是凌师兄做得很好啊,我只是搭搭手而已。”

蓝蕊望了一眼槿,笑了起来。蓝蕊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如此乖巧可爱,字斟句酌地说着话,细微之处都周全考虑他人。

到了吃饭的时候,蓝蕊脱下实验服,对槿说:“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走出实验室的们后,蓝蕊就上前双手挽住槿,槿对蓝蕊笑了笑,说:“师姐,你真好!”

从那天起,蓝蕊就一直跟槿如此的亲密。所以,无论是在槿面前很少提及凌峰,还是在槿面前兴高采烈地讲着刘羽萧,槿就这样默默地配合着,对凌峰从来不问,对刘羽萧就安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