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后悔了

第795章后悔了

“哼,本督师麾下有许多降臣,为什么偏偏杀你呢?理由很简单,你这个人不识抬举,你难道不知道本督师跟教会结下了死仇么,可是这位牧师先生还活的好好的呢”铁墨指了指约翰,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马佐维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投降错了,而是投降的不是时候。

至于约翰,那不过是东方督师找的理由罢了,伊丽莎白恰到好处的补充了句,“康拉德家族与教会勾结,向帝国诈降,意图谋杀督师,其罪万死难恕。”

翻译将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马佐维亚放弃了挣扎,脸上只有悔恨,蠢啊,当初怎么就信了约翰的鬼话,如果早投降的话,哪还有这些麻烦?约翰打得好主意,坚持两天,呵呵,结果费斯塔克连一天都没能守住。真不该听约翰的,康拉德家族不该为教会做嫁衣。

后悔已经晚了,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马佐维亚的死,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隶属于洛泰尔家族世代的贵族体系将会重新洗牌,强大无匹的萨克森王国从今往后将会成为别人的领土。

在另一边,苏格斯的普斯克城大军终于来到了破晓平原,一支庞大的军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这支军队,苏格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费斯塔克城危险了。

可是,苏格斯依旧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康拉德家族守住了费斯塔克呢?耿仲明傲然地看着那些普斯克驻军,他们人困马乏,己方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对方毫无胜算,唯一的问题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罢了。苏格斯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跟对方展开正面碰撞有多愚蠢,可是没得选择,为了拯救费斯塔克城,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抬起手,普斯克城大军开始列起阵型,耿仲明所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五个方阵维持的很严谨,丝毫没有慌乱,骑兵也在摩拳擦掌,重骑向前,连环马已经集结完毕。破晓平原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血腥恶战,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人手提着一颗脑袋,来到阵前将脑袋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

一颗颗人头摆在大地上,看着那些人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那...那是马佐维亚公爵....那是约翰牧师......”

轰,普斯克城大军如遭雷击,苏格斯也露出惨然的笑容,已经不需要打了,东方人把人头扔到这里,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打击普斯克大军的士气。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真要开战,东方人会欣然笑纳这份军功的。马佐维亚的人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费斯塔克易主,没有了费斯塔克,再多的厮杀都失去了意义。

苏格斯拿得起放得下,他抬起手深深地望了一眼菲斯特克方向,随后缓缓调转马头。普斯克城大军撤走了,耿仲明也没有下令追击。普斯克大军已经不足为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何必这个时候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呢?

普斯克城大军撤走,另一侧的教会兵团同样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半路上碰到了周定山和奥尔格统领的大军,先头骑兵根本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始厮杀在一起。周定山以锐锋营骑兵为先锋,直接撕开教会骑兵阵型,奥尔格率领步兵从侧翼逼过来,这股隶属于教会的霍亨索伦骑兵顷刻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

为了保存实力,霍亨索伦骑兵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不勒泗河附近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周定山有些忧心的敲打着额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作战图,“奥尔格将军,教会兵团似乎知道了费斯塔克的情况,他们现在一心保存实力,我们到底该怎么寻找战机?奥尔格将军莫忘了,督师可是嘱咐过,一定要打垮这支教会武装。”

“定山,你觉得我们如果做出进攻尤姆斯堡的架势,教会兵团会是什么反应”奥尔格认真的询问道,他心中有个想法,但并不成熟。周定山在战略方面也有着独到之处,他很快就想通了奥尔格的意图,“奥尔格将军,你是想借尤姆斯堡把教会兵团调过来打?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个问题,尤姆斯堡可是有着不少守兵,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尤姆斯堡,这一点我们清楚,教会兵团的人也清楚,他们会上这个恶当么?所以这一招很难凑效。”

“嗯,定山所言甚是”奥尔格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事真有些想当然了,二人全都皱着眉头。过了良久,周定山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杨某有个方法,就是太过凶险了,我们可以趁夜横渡不勒泗河,偷袭教会大军。”

“定山,你是不是疯了?这种鬼天气,潜水过不勒泗河,兄弟们谁能扛得住?”奥尔格有些咋舌的挑着眉毛,周定山这个馊主意何止是凶险,搞不好还没偷袭日耳曼人呢,自己就先被冻死了,“定山,这个想法就不要提了,如果能够搭建一座桥,反而可以尝试一下偷袭。”

“搭桥?嘶,杨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周定山瞳孔放大,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握紧拳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奥尔格将军,杨某有办法了,记得之前听督师说起过。这边的天气冷得很,洒上水不出一刻钟就能冻成冰。不勒泗河虽然终年不结冰,但我们可以在怒水山巅搭建一座冰桥。”

怒水山巅位于不勒泗河北端,地势高耸,不勒泗河从中间穿过,虽然怒水山巅相距距离最短,但是悬空十几丈,跟悬崖一样,无路通行,所以从来没人关注过这里。怒水山巅东西相距三丈,凭着周定山的能力完全可以跃过去。只需要飞爪和绳索即可。

奥尔格看到周定山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仔细询问起来,当得知搭建冰桥的方法后,他暗自点头道,“不管成不成,这个方法值得试上一试,总比你那招强行游过河的办法好多了。”奥尔格对什么冰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觉得只要能到达对面,一夜之间搭建一条三丈长的空中铁索桥是完全有可能的,简易铁索桥再加上冰冻形成的冰层,或许真的可以短时间内将大批兵马送到对面去。

在怒水山巅另一侧,近两万教会兵团并没有因为不勒泗河的存在而放松戒备,他们全都是来自霍亨索伦一带的教会士兵,对教会忠心耿耿,所以明知道危险重重,依旧毫不犹豫来到不勒泗河抵挡东方人的脚步。关于东方人的传说有很多,这是一群如同魔鬼一样的东方异教徒,在他们的屠刀下,上帝的子民就像一群羔羊。

教皇格列高列的成功的将大明帝国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形象,这些霍亨索伦士兵并不是红袍骑士团那样的存在,但格列高列的洗脑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将一帮子霍亨索伦信徒打造成疯狂的教会战士。

纽伦斯来自霍亨索伦北部的山庄,他并非真正的教会士兵,但是听了教皇的号召后,还是相应教会,加入到抵抗东方人的行列中来。东方人都是恶魔,如果让他们进入神圣帝国,日耳曼子民会遭受巨大的灾难,寒冷的风沿着河边峭壁疯狂的拍打着脸庞,纽伦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真的是太冷了,营地里烧着火堆,可是这点火根本带不来温暖。

没有人愿意在河边扎营,只是非常无奈,东方人隔河对峙,根本没有撤退的打算。纽伦斯没想到费斯塔克会这么快陷落,教皇陛下也是深知费斯塔克的重要性,所以嘱咐两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费斯塔克,为了节省时间,甚至不惜让骑兵脱离主力大军,冒着孤军深入的风险奔赴前线,可还是没能赶上,东方人的效率高的有些吓人。

纽伦斯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东方人凭什么赶攻打费斯塔克,自费斯塔克往西就是萨克森公国境内,神圣帝国的领土,他们真的有把握能在萨克森公国站稳脚跟?天气冷的有些吓人,河边湿气又大,不久之后,帽子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面对这种鬼天气,又是深夜,谁也不愿意到远处巡逻,就连负责巡视河边的人也铆在一个地方熬夜。

日耳曼人不可避免的松懈下来,这也让周定山和奥尔格的搭桥计划少了一些阻力。周定山常年统领骑兵,但早些年也跟郑飚的山地营打过交道,对山涧搭桥多少了解一些。为了能顺利渡过怒水山巅,周定山让人将两辆弩车抬了上来,弩箭对准对岸,巨大的铁爪绑在弩箭之上,按照弩车的威力,即使绑着飞爪,越过几丈的距离应该不是问题。

周定山不断调整方位,观察着对面的地形,确定差不多后,第一支车弩飞射而出,哐当一声,对面石壁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周定山并不气馁,着力准备第二支,如此反复,一直到第七支弩箭射出,终于准确无误的勾到对面的岩石,试试绳索,还算牢靠,周定山脱去披风以及增加重量的物件,就要顺着绳索到对岸去,奥尔格看看黑乎乎的山涧,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伸手拉住了周定山,“定山,要不再等等,或许还有别的好办法,如果你有个三张两短的,督师那边可怎么交待?”

“奥尔格将军,莫劝了,既然已经商议好了,自无退缩的道理,放心便好,不会有事的。奥尔格将军还请保持镇定,若是能成功,还请奥尔格将军速速派骑兵从北面吸引敌军,为我部偷袭日耳曼人大营争取机会”周定山爽朗的笑了笑,伸手拍拍奥尔格的肩头,片刻之后,便顺着铁索朝对面爬去。

当周定山进入黑暗之后,每一名晋北军士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周定山出什么意外,黑夜之中,时间显得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千万年,铁索终于剧烈摇晃起来,奥尔格不禁眉头一喜,杨定山居然真的爬过去了,不管怎样,只要到了对岸,搭桥计划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奥尔格打个手势,几名士兵将几条绳索拴在上边,用力拽了两下,示意周定山将这些绳索拉过去。在山涧之上搭建一座桥,是一件非常复杂而艰难的工程,光固定几条绳索,就花去了一个时辰,一条两条,直到十几条绳索链接两岸,越来越多的士兵顺着铁索爬过来,帮周定山固定铁索支架。铁索固定好,就是搭建木板铺上稻草,随后稻草上洒水。

隆冬时节,北国天气冷的不成样子,水洒上去没过多久,桥面就结了厚厚的冰,冰层加重就像浇筑的铁水将木板搭建的桥面固定成一个整体,整个桥身变得更加结实稳固,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摇晃晃。火光照耀下,看着眼前的冰晶桥面,奥尔格忍不住面露惊艳,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试了试桥面的承重力,踩上去一点都没问题,当然为了防止打滑,必须将鞋子用草屑粗布绑起来才行。奥尔格并不想冒险,士兵们散开,桥面最多只能同时存在十名士兵,这样就大大降低了桥面崩裂的风险。几千士兵送到对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丑时初,看到差不多了,奥尔格也按照约定领着骑兵往北而去,此时他对这场战役充满了信心,日耳曼人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最危险的怒水山巅会出现一座桥。月光看上去很微弱,那点晕黄的光如何挡得住肆虐的严寒?奥尔格所部四千多骑兵全都是精锐士兵,尤其是锐锋营骑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在奥尔格的带领下,这些精锐骑兵顶着寒风,没有丝毫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