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是安南地区的雨季,大明军队的攻势明显受阻,袁方下令停止进攻,等待雨季过后再向安南纵深攻击。
不仅是安南连绵大雨,梧州也是大雨滂沱。
一连几日都出不了门,这一天雨终于小了下来,马奇兴冲冲地来到袁方的面前。
“方哥哥,今天没有雨了,带我出去玩吧!”
“没有雨?”袁方眉毛一挑,“你看看天井,是有雨呀还是没雨呀?”
马奇争辩道:“有雨,但是小了很多,你没有感觉到吗?”
袁方道:“小雨也不能出去呀!”
马奇撒性子道:”我要,我要,我就要!带我出去吧!求求你行不行?我想要,行不行?“
袁方问:“我问你,现在下雨怎么出去?”
“我们可以坐轿子呀!”
“真是怕了你!”袁方摇摇头,他对着张从喊道,“张从,备轿!”
马奇听到高兴地往自己的厢房跑:“我换衣服去!”
袁方望着马奇出口道:“这个疯丫头!”
马奇换了一套兰色汉服走了出来,笑盈盈地问袁方:“方哥哥,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吧,轿子已在门口等着哩!”
“我们去哪里?”
“龙母庙。”
在梧州,袁方出门坐的都是两人抬的轿子,他来梧州的目的是为了安南的稳定,所以没有必要招摇过市,显摆自己的威风。
两顶轿子出了北门向左转,沿着北门街走了二刻钟就来到了龙母庙。
今天是五月初八,正好是龙母的生日,庙前已经有许多的善男信女来此朝拜。
袁方下了轿子,此时雨也停了。
龙母庙依山面水,是一座十分宏伟的庙宇,这座庙在万历年间翻修过,所以看上去很是光彩炫目。
他和马奇信步走进了龙母庙,迈入正殿,这里雄伟庄严、雕梁画栋,前座中供奉着龙母像,像前有很多人在朝拜。
“我也要去拜一拜。”
马奇挣脱袁方的手,飞快地跑到龙母像前,学其他人的样子对龙母像拜了三拜。
袁方告诉马奇,拜佛是要烧香的,你不烧香拜了也白拜。
“要烧香?那么我再去拜一次,方哥哥,去给我买些香来。”
袁方摇摇头,从衣袖里取出十钱:“真拿你没办法,你拿这个钱去门口老道那里自己买。”
马奇接过十钱,问:“这些钱能买多少?”
“一把。”
“一把是多少?”马奇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袁方没好气答她:“你将钱给老道,他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
马奇欢快得像小鸟般地飞去买香,很快就飞了回来。
袁方教她取出三支香点着,对着龙母像拜三拜,然后插在香炉里。
马奇照做去做,做完了她又取出三支香要去拜,袁方拉住了她,告诉她这尊拜完了,要拜就拜后面的。
于是,马奇跟着袁方继续往里面走,穿过一个门便是中殿,在这里拜了几座神像,又去了后殿,在后殿有龙母床,善男信女们拜过龙母床又伸手去摸,场面异常的热闹。
马奇也去烧香,也去摸龙床。
她玩得特别的开心。
又过了一个月,雨还在不停地下,袁方还从未遇见过这么长气的雨,总是看不到阳光。
天启六年是个非常异常一年,六月在京城王恭厂发生不明的大爆炸;在山西发生了大地震,在苏州发生了大面积的水灾;在山西发生了流民起义。
这些消息都是他的情报官汤祖契传递给他的。
又过了几日,雨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袁方把他的两位护卫队长叫了过来。
“今天本督要上北山打,你们随本督一起去。”
他要去北山打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要考察一下身边这支护卫队使用燧发枪的熟练度。
后面的五十支燧发枪制造出来后,袁方把这些枪全都发给了自己的护卫队。
在这大山里骑马是不可能的,袁方坐了轿子在这一百人的护卫下上了北山,马奇也要跟来看热闹,被袁方给拒绝了。
在这个年代,一百人的围只能算是小规模的行动,袁方给他们立下规矩,要他们互相比赛,这么一来只能是五十人一队,各队干各队的活,互不干涉。
这也是袁方有意为之,把他们分成五十人一队,更考验对枪枝使用的熟练度,一个成熟的燧发枪手,应该能够单独对付一只凶猛的野兽。
山上有座庙,叫山神庙,袁方在庙里喝着茶与老道下棋,山里枪声大作,老道先是惊恐,当他看到袁方淡定自若,便也没事人般地,安坐在袁方的对面与之对弈。
一天下来,收获不小。
李元庆这一队,到老虎二只,野鹿二只,野山羊五只,野兔十三只,还有一条大蟒蛇。
周二宝这一队,到野鹿三只,五只猴子,野山羊八只,野兔六只。
获胜方是李元庆这一队,他们五十人当中,有二十个葡萄牙人,这二十人大多都是用枪的老手,现在用起燧发枪来也是得心应手。
回到总督府袁方又见到了一个老熟人,这人就是京城的太监刘朝。
刘朝是来做监军的。
袁方组建的这支讨伐军,魏忠贤一直都想着派一个监军过来,袁方知道明朝的历史上监军误事的例子可是太多了,他凭借着自己与魏忠贤的关系,多次回绝了监军进驻广西,现在刘朝不请自到,而且声明是来做监军的,并且还带来了魏忠贤的一封信,袁方看完魏忠贤的信后,知道要把刘朝请回京城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好在雨季已过,前线的战事即将重启,监军来的目的就是督战,袁方也不怕他来。
如果刘朝是在雨季的时候来,给休整待命的讨伐军瞎指挥一通,或者上奏皇上所袁方怠战,那样的话,安南十有八九是攻不下来的。
袁方还是担心刘朝上前线去瞎指挥,他告诉刘朝西南这个地方连下了两个月的雨,一路都不好走,到处都塌方,还有泥石流,很危险。
“泥石流?何为泥石流?”刘朝真诚地向袁方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