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谈大观楼长联的人,都是认为孙髯翁的原作胜于阮元的改作的。只有梁章巨独持异见。他在《楹联丛话》中说孙的长联“传诵海内,虽一纵一横,其气足以举之,究未免冗长之讥也”。他把两联并录,一方面批评孙的原作写滇池中实境“用替字反嫌妆点”;一方面对“彼都人士”(指滇人)对阮元改作的“啧有烦言”表示不能同意,“因并录于右,以质观者。”大公报老作者徐克弱兄以前曾在他的《灯边杂笔》专栏,写了一篇《大观楼长联有二》的文章,洋洋数千言,详论二者优劣,说“梁章巨为了替他(阮元)捧场,而对孙髯翁原作所作的讥弹,难以叫人心服”。
其实若明了梁章巨和阮元的关系,则梁之捧阮抑孙,也是无足为怪的。盖阮元是梁章巨的老师也。梁的《楹联丛话》中就有一条《贺云台师加衔联》说“云台师以今年丙午乡试,重宴鹿鸣,大吏奏入,得优旨,晋加太傅衔,并有三赴鹿鸣之望,荣宠极矣。按吾师本以太子太保原衔,越加七级而至太傅,如斯旷典,前此所未闻也”。其联云:
异数超七阶,帝眷东山谢太傅;
嘉宾伫三肄,天留南国鲁灵光。
《丛话》中也有说明,阮元是在他的改作被“撤去”后,以“改本寄示”他的,他又怎能不为老师捧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