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夏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把班群里将近一半的人都找了一遍,拜托他们站出来帮梁奉锦说话。他这人从小嚣张到大,少有低头求人的时候,这次却耐着性子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找自己并不熟稔的老同学们,即便被某些怕麻烦或脾气不好的人推拒了多遍,也依然不知退缩地拜托对方帮忙。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写一封联名信,然后让梁奉锦曾经教过的学生们共同署名,帮梁奉锦发声。但是要让这封信上填满名字,却颇要费一番功夫。
等待同学回复消息的间隙,李珣在QQ上找他。
李珣:夏哥,梁老师这两天还好不?
岑今夏回忆了一下昨天白天梁奉锦折腾他时的表现,回道:挺好的,生龙活虎,挺能折腾。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人带着伤回家时用钥匙开门都开不利索,压在他身上时竟然会那么有劲。
李珣:……我们两个是不是没在说同一个方面。
岑今夏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
李珣:你有本事在梁老师面前也这么不要脸!
岑今夏:我在他面前早就没脸了>///<
李珣:。
李珣:这天没法聊了!
岑今夏:别嘛,继续聊嘛:D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李珣:哦,那你问。
岑今夏:好弟弟,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李珣: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可别坑我!
岑今夏:不会的,是正事。你哥夫那事你们班同学都啥反应啊?
李珣:嗯……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反应。因为他们家长闹到学校来了,他们都挺回避这个话题的。不过我倒是听到有几个Omega同学私下里说相信我哥夫不可能做这种事,但是因为家长闹得正厉害,他们也很无奈。
岑今夏想,这群小孩或许也能派得上用场,只要他稍微推他们一把的话。
于是他从手机里翻出了昨天下午陪梁奉锦去医院处理伤口时的照片,发给李珣,说:你把这个发你们班群里,就说是被闹事的家长弄的。
李珣:???真的假的?!
岑今夏:假的,但是也不能说跟那群家长毫无关系。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岑今夏很不爽地想,要不是这群人还没搞清楚事情真假就闹上学校害梁奉锦被停职,梁奉锦怎么会气上心头脑袋一热就去跟邢宇打架还弄得满身是伤。
李珣:行叭!
岑今夏:等他们有反应了,你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帮你哥夫一把。去吧皮卡丘!
回完消息之后,岑今夏便扔开手机,瘫在了床上,有些疲惫地合上了眼。他盯着手机屏幕一整天了,眼睛又酸又涨,实在难受得很。
岑盈的手术时间也定下来了,就在安排在这周五。昨天梁奉锦处理过伤口后,两人又一起去了一趟岑盈的病房看望她。和岑今夏敞开了心扉谈过之后,岑盈多年来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心情舒畅了些,起色也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她已经完全做好准备来迎接周五的手术了。
倒是李玉虹知道了梁奉锦停职的事之后有些忧心,愁眉不展,拉着夫妻两个到病房外边问:“有没有什么是我跟岑盈能帮上忙的?”
梁奉锦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便说:“您放心,我会解决的。”
李玉虹听他说得这么笃定,这才稍稍安下心来,随后又对两人道:“你们俩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孩子的事该上点心了吧?”
“……老妈!!”岑今夏臊得耳朵都红了。他就知道这些长辈,三句话不离要孩子,总对他的肚子虎视眈眈。
李玉虹笑嘻嘻地戳他脑门:“臭小子,你还会脸红啊?”
岑今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梁奉锦倒是很正经地回答了:“小夏还年轻,我觉得太不必急于一时。”
他揽过岑今夏的腰,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让他再做几年小孩子,也很好。”
岑今夏脸烧得通红,控诉他道:“你果然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吧?!”
“嗯。”梁奉锦回以一个很轻的鼻音,声音里带点愉悦。
他想让岑今夏一直做他的小孩子,让他爱他照顾他一辈子。
岑今夏从头烧到脚,哼哼唧唧两声,不说话了。
“也是,我也想不出这臭小子当妈的样子,自己都还是个小屁孩!”李玉虹抱着胳膊,笑着摇摇头。
岑今夏朝她做了个傻兮兮的鬼脸:“略略略!”
——幼稚又可爱。
梁奉锦不禁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李玉虹瞅着面前的两人,欣慰道:“看来你们感情还不错嘛。”
岑今夏回忆到这里,在床上翻了个身,揉了揉自己擅自发起烫来的脸。
虽然做梁奉锦的小孩子很好很幸福,但是这次他不想再一味地被梁奉锦保护着了,他也想试试看去保护他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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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婼下了公交,匆匆地赶回了家。那个能够证明邢宇罪行的证据,就存放在她的家里。
这个时间母亲还在上班,家里空无一人。谭婼回了房间,打开书柜书桌所有的抽屉,开始翻找那样东西。
上了高中之后,她换了一部新手机,而初中时用过的旧手机则被她放在了房间里,原本是打算之后卖出去的,但是后来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谭婼庆幸地想:还好她没把旧手机卖出去,里面的数据也都还没清除。
在几个抽屉里翻找一番之后,总算是把那部旧手机找到了。谭婼给它充上电,开机,点开了相册,直接把时间轴拉到最末尾的位置,找到了两年多前她第一次和邢宇上 床时拍下的照片。
那天晚上,邢宇玩累了之后就歪在床上睡去了,而谭婼却因为跟心上人完成了身体上的结合而兴奋不已,完事之后不仅跟闺蜜说了这件事,还趁着邢宇睡着,偷偷地拍下了两人盖着被子依偎在一起的合照。照片右下角,显示着拍摄的时间,正好就是谭婼十四岁生日前一天晚上的十一点。
因为这一天对她来说过于重要,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谭婼也依然记得她和邢宇去的那家宾馆的名称,甚至连房间号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把手机放在家里继续充电,准备出门去那家宾馆问一问有没有保存两年前的入住记录。
然而刚打开家门,面前却堵着一个不速之客。
“谭婼。”邢宇面色阴沉,嗓音低哑:“你找常小健要聊天记录,是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