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我发现答录机上有两条留言。第一条是勒琼的,很简略。他这几天要去外地,但回来时会联系我。仅此而已。没提接到我电话的事。也没提调查戴尔·里迪或五大湖石油公司的事。
是阿卜杜勒的,他回芝加哥了。
“抱歉没联系上你,”留言里说。“请给我回电。”他又流利地报了一遍四季酒店的电话号码。
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我把他的留言删了。
那晚,一场寒冷刺骨的雨夹雪狠狠地袭击了本地区。天气预报员沾沾自喜于准确预测到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尽管他们几天前就做出了同样的预测却毫无应验。这些人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宣布芝加哥事实上已经进入冬季。这一条肯定写进了他们的合同里吧。我调高暖气温度,往床上多加了些被子。
老爸叫我告诉戴尔·里迪,第四盘录像带已交给联调局了。但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她说。就她前几天古怪的表现来看,不应该对她发出这种信号。如果她认为我知道了一些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我却告诉她已经把录像带交给了FBI,她就能相信我不再对她构成威胁了吗?
但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不知道可以相信谁。我再次拨了勒琼的电话,知道他不会接,但他也许会打回来。“喂,尼克。我是艾利。我知道你去外地了,但我真的必须和你谈谈……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挂上电话,听见门厅那里传来“哼”的一声。蕾切尔站在门口,两手叉腰。“你要甩掉大卫,是吧?”
“什么?”
“你要甩掉大卫,和尼克好了。”
“胡说些什么呀?纯属无稽之谈!”
“我不信。你撒谎。”
“蕾切尔,你中什么邪了?”
“你知道吗?看来爸爸说得对。”她气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说些什么?”我说。
“他说你有毛病,不能正常谈恋爱。他说你可能得换上一大拨儿男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说什么?”
她不吭气了。
“蕾切尔,我跟尼克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至于你爸——”
“哼,那天晚上他看你那个眼神哟——我都看到了!他还问了我好多问题。”
“蕾切尔,他是FBI特工。那是他的工作。”
“问大卫和爸爸的事也是工作?”
“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但你这样对你母亲太不像话了!我觉得——”
她的脸变紫了。“你还骂我喝酒,不守规矩,自己才是真虚伪,男人甩一个又约一个。不知道明天又是谁呀?我告诉你!我要搬去和我爸住。至少他和玛琳关系稳定。”
她重重地跺着脚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