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问题!
作为大主教级别的存在,这世间如今的巅峰力量之一,不管是自己内心当中滋生的直觉,还是冥冥之中的预示,都表明了眼前这人的异常。
但是偏偏,斯芬克将其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都通通扫描了个遍,竟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嗡……
列车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紧接着哐当哐当响了起来,平稳而又快速的驶出了帝都,四周的环境飞速划过,在常人眼中逐渐形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幻影。
这个名为罗迪的男子眼见斯芬克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动静,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其他情绪,只是慢慢又将手收了回去,扭头似乎正在打量着窗外的风景。
斯芬克眼神虚眯,嘴角也微微咧了起来。
如果是其他人,这时候或许会心生不安,或者若无其事,暗中观察,或者直接挑明,询问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但斯芬克不同。
作为已经站立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力量存在,这世上能够让他畏惧和忌惮的东西,已经很少很少,换做其他时候,他或许还有心情陪对方玩一玩,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情不算太好。
啪!
轻轻打了个响指,庞大的力量在虚空中涌动着,浩瀚的灵性则是扭曲着四周所有人的感官,足以将整辆列车摧毁的力量,霍然收缩集中起来,在他面前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悄无声息间,那个自称是罗迪的男子甚至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动,整个人就仿佛是沙滩上的城堡一般,消散,或者说湮灭在了斯芬克的眼前。
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异常都将无所遁形!
斯芬克目光炯炯,紧盯着自己的面前,他相信不管是想要搞什么鬼,对方现在都应该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嗯?”
谁知道注视了约有五六秒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没有!
竟然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将一个普通人湮灭成了灰烬,在他的面前空空荡荡,这个人死后,竟然什么异状都没有出现!
不可能!
任何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存在,都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和信心,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怀疑自己的感知,斯芬克只感觉在自己的心头,灵性的深处,浓重的乌云正在弥漫而来。
“蠢货,看你的左边!”
在他的耳边,又像是灵性深处,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让他顿时悚然一惊,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
他的灵性弥漫四周,空气中飘散的就算是一粒极其细微的灰尘,也逃不过他的感知,然而扭头之后,他却发现在自己的左手边,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在他的灵性感知中,完全不存在的人!
“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罗迪,或者可以说是变成罗迪模样的路恩慢悠悠从窗外收回目光,看着自己身旁的斯芬克,心中则是微微一动。
就在刚刚,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异样却又很难形容的气息。
亲切,憎恨,毁灭,恐惧,贪婪……
他的灵清晰无比,宛如最精密的机器人,剖析着在这一瞬间,自己心头陡然生出的无数情绪,就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的确算是局外人。
“这不是我的情绪,而是另一个我,另一个连接在我灵的深处,不分彼此力量的情绪!”
“血能,也能出现这样的反应?”
路恩眼睛略微眯起,但是对于斯芬克来说,这就简直太惊悚了,甚至比起最害怕鬼的人,直接在青天白日见到了鬼,还要惊悚!
这世上不存在无法理解的力量和现象,如果有,那么就是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
这是流传在原初教团中的一句俗语,每一个刚刚进入的学徒,都一定听过这句话,并且知道这句话后面紧接着的那句。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那么逃吧,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永远不要去触摸自己极限之外的力量!
这一瞬间,斯芬克感觉自己浑身的每一根寒毛,每一颗细胞似乎都爆炸起来,开始向他散发出极度危险的警报!
他已经是大主教级的存在,那么能够让他感受到威胁与恐惧的,会是什么存在?
半神?!!
轰隆!
无穷的力量从斯芬克身上猛地爆发开来,在告诉行驶的列车之外,突然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黑色面孔,没有眼鼻,只有占据了大半张脸庞的大嘴,朝着列车一口吞下!
嗡嗡……
狰狞恐怖的大嘴一口落下,却仿佛幻影一般,任由列车轻声嗡鸣着行驶着出去,然后穿过前面的隧道,逐渐远去。
列车的轨道附近,是一片苍翠的草地,此时距离帝都并不算远,远远的依旧能看到那庞大的城市群落,不远处还有一条公路蜿蜒而过,来来往往的车辆络绎不绝。
但无论是谁,都似乎没有看到站在轨道两边的路恩,还有斯芬克。
“空间的力量……”
斯芬克整个头皮似乎都要炸开,看着路恩的目光也带上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恐惧。
“怎么可能……半神?!!”
空间的力量,斯芬克并不陌生,或者说这种力量对于大主教级存在来说,并不算是天堑,只要力量足够,愿意探究,还是能够摸索出几分皮毛的。
他经常利用大嘴进行传送,从本质上来说,也是属于对于空间的操纵运用。
但是他的手法,和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存在相比,甚至连关公面前耍大刀都算不上,真要比的话,对方就相当于是世界顶尖数学家,而他才是刚学会加减法的小学生!
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无法以道里计!
对方甚至还没有亲自出手,然而斯芬克的内心,却已经感受到了浓重的绝望。
他知道对方操控空间避开了自己的攻击,甚至封锁了自己四周,移形换影般换了个位置,屏蔽了自己的感知……
这些都是清楚无误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但残酷的是,他能看到,却根本无法理解,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从列车上下来的都不知道,或者说,他真的上过那辆列车吗?
走进车门的那一刻,他是不是已经被对方利用空间编织和四周隔开,一步步走到了对方的面前,走到了陷阱之中?
这就是半神的恐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