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初狐疑的看着楚天佑,这孩子是真的不知道送簪子是那个意思,还是觉得师兄师妹之间,送个簪子没什么?
她有些拿不准楚天佑的意思,决定开口问道:“三表哥,你可知道……送簪子,是什么意思吗?”
经她这一提醒,楚天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送簪子那特殊的定情含义,不过他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道:“小初,我就是想送你簪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云梦初犹豫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楚天佑,用尽办法想从他的表情中得知他真正的想法,但是楚天佑掩藏想法的功力一流,她完全看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这簪子,到底就是师兄单纯送给师妹的礼物还是……还是那个特殊的意思呀……
楚天佑表面上面瘫的看着云梦初,实则内心有些担忧她会不会收。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想送点东西给她,没那么多想法,但是经她一提,他才想起来簪子竟然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是云梦初却看了看面前的簪子,站起身说道:“三表哥,我也不太会挑这些首饰,我们不看了,去看看别的好不好?”这簪子她收的烫手,还是不要的好,她也不缺这些东西,犯不着为了一根簪子跟楚天佑扯不清楚。
楚天佑难得蹙眉的看着她,“小初……你……不喜欢吗?”
云梦初摇头笑道:“不是的。三表哥,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们去看看别的吧。”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他认真的问着。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下巴,她可以说,她对青楼很感兴趣吗?她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子,像不像曾经的天上人间,只可惜……
楚天佑这个老古董是不可能带她去的。大皇子倒是有可能,不过也没那个机会呀。
所以她只是说道:“我们去逛逛市集吧,我听说,那里有许多好玩的。”
“小初没去过市集吗?你出来这么多次了。”
“没有。”她摇头,略带遗憾的说着,“我出来这么多次,但是都是有事情,办完事情就回府,不怎么敢去其他地方乱走。”
他一听,顿时对她之前每次出府的事情放心了很多。也释怀了不少,连市集都没去过。肯定没去别的地方乱走过,真乖呀。
他刚才被拒绝的坏心情消散了一些,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初。走吧,我带你去逛市集。”
市集上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很少见到质量好的,不得不说她现在的眼光被王府养刁了,一般的货色看不入眼。所以逛了一会也没看到什么喜欢的,见状,楚天佑干脆把她带到了画舫上去。此时正值日落,两个人肩并肩的站在画舫上,看着水天相接的景色。
天色渐暗,夕阳当空,晶淮河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散发柔美的光芒,既不强烈,也不刺眼,但却如梦似幻,仿佛与晶淮河水融为一体,让站在画舫上的他们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当最后一丝残阳与水面融为一体的时候,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
云梦初侧头笑看着楚天佑,“三表哥,好美的景色,谢谢你来带我看落日。”
江面上的灯光有些模糊不清,她的笑容只是隐隐约约映在了他的眼中,但是却仿佛刻在了他的心间一样。
其实看日落并不是他的建议,而是龚毅在身后给他支招的,他当时很怀疑一个落日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现在看来……来看这个落日,真值。
他仿佛着了魔般的开口说道:“那我们以后常常一起看落日好不好?以后都在一起?”
云梦初一愣,随后甜甜的笑着,“好呀……不过,我以后嫁人了,可能就没办法陪三表哥来看了。”
楚天佑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不过他忍住了自己的怒气,依旧用柔和的声音说道:“那小初可以嫁给我呀。”
云梦初心中一惊,但是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三表哥,我们是表兄妹呀……再说,三表哥是世子,你的妻子一定会是个身份高贵的漂亮姐姐,就像林家姐姐那样的人,我配不上三表哥的。”
楚天佑摇头,双手抓着云梦初的肩膀,强迫她看着他,认真的对她说:“小初,虽然你现在可能还不太懂我的心情,但是我像你保证,我是真心真意喜欢你、想要娶你的,我会娶你做我的世子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云梦初怔怔的看着他,其实在她心中,楚天佑一直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虽说他的精明厉害比得过许多大人,但是楚天佑的年纪终究摆在那里,他是个孩子,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小孩子说喜欢,说要娶妻,恐怕只是一时的大脑发热,当不得真话。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个生长在小三合法时代的古人,他成亲之前就可以有侍妾和通房,说娶正妻,恐怕是给一个女子最大的荣耀和尊重了。
所以他说的一辈子对她好这种事情,还是听听就算了,千万别陷进去,有一句歌词说得很好: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楚天佑还太年轻了,估计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女子就是她,所以对于感情刚刚朦朦胧胧的他喜欢上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也并不打算当真,只是对楚天佑笑了笑说道:“三表哥,我现在还小,好多事情都不懂,这些事情我们长大了再说好吗?”
楚天佑缓缓松开了她,没听出她隐晦的拒绝,只是真的当她觉得自己还小。不适合谈这种事情,便十分认真地说道:“小初,我们等你大点再谈……”他说着,顿了一下,“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地,一定不会欺负你。”
云梦初笑着。没有在意。
“进去吃饭吧。”楚天佑说着,此时龚毅和徐云两个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他们吃了。
吃晚饭过后,云梦初站在画舫上看着晶淮河的夜景,此时晶淮河上的画舫渐渐的多了起来,桂棹兰桨,浮动暗香,天上繁星人间灯火俱倒映在粼粼波光之上,美不胜收。
这就是古代的夜生活。
云梦初遥望着不远处几艘异常华丽的画舫,暗想那是不是哪个青楼的画舫。专门带着花魁和客人在晶淮河寻欢作乐的。
云梦初侧首看着大皇子的画舫,大皇子的画舫算不上多么华贵。但是胜在雅致,也别有一番情趣。
她缓缓挪动目光在河上看着,忽然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眨了几次眼之后,她发现自己没看错。
竟然是那仙人风姿的三师兄。
她立刻拉了拉身边的楚天佑,指着韩越的方向说道:“三表哥,是三师兄。”
楚天佑定睛看去。发现果然是韩越,就转头吩咐龚毅,“把画舫靠近那个方向。”
画舫渐渐地靠近了韩越站立的小船。
韩越身穿一身白衣。静静的站在船头,似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画舫靠近之后,楚天佑先扬声叫道:“三师兄。”
韩越闻言转头,仿佛很诧异的看到他们,静默了片刻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五师弟,是你呀,你怎么会在画舫上?”
“三师兄先上画舫再说吧。”他说着,示意龚毅搭上木板,让韩越走过来,顺手给了那个船家点银子,让他自己把小船划回去。
韩越上了画舫之后,好奇的看着云梦初,总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看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这个人的脸。
“这位是……”他犹豫的问着楚天佑。
“我叫景言。”云梦初先开口说着,“韩公子好。”
韩越下意识的回道:“景公子好。”他轻声说着,总觉得这个人的脸有哪里不太对劲。
只可惜,韩越虽然也知道改颜草这种药的配方,但是没有怎么实际做过,也不清楚它的一些特点,才造成了现在不认识云梦初的状况。
“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楚天佑淡淡的说着,率先转过身,想走近屋内的时候,却听到背后有人说道:“竟然是楚世子,没想到楚世子也有如此雅兴来晶淮河一游。”
楚天佑回过头,看到叫他的人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来的人身材略胖,相貌普通,但是脸上却常常挂着y邪的笑容,此人竟然是高丞相的幼弟,高盛东。
这个人,也是他生平最厌恶的人之一。
此人贪财好色,心狠手辣。
他看上的人,一般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得到。此人最让人厌恶的是,他不仅常常逼迫良家妇女,还经常俘虏男童和美男子来把玩,此人有龙阳之好,而且男女通吃,堪称色中之魔。而且此人玩腻了就随意丢弃那些男女,肆意打骂,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楚天佑冷着脸,对高盛东淡淡的点头,“许久不见。”
高盛东此人没什么大本事,不过靠着高丞相还是混了个闲职,再加上如今高贵妃正是得宠的时候,很少人敢明面上得罪这个身份不高的高盛东,不过这样,也养成了他目空一切的高傲。
他的目光从楚天佑身上绕了一圈,直接略过平凡无奇的云梦初,最后落在了韩越身上。
韩越长相俊美无双,气质温润如玉,算是美男子中的极品,高盛东看到如此极品的人,不由得目光中透露出丝丝贪婪。
他笑着对楚天佑说道:“世子,偶遇即是相逢,世子不请我上画舫上一叙吗?”
楚天佑略带严肃地看着高盛东的目光,他不难想象高盛东已经把想法放在了韩越的身上,这点让他极为的不满,再加上他不想跟高盛东这种危险人物有什么来往,干脆说道:“抱歉,我这两位朋友,要带他们回王府叙旧,恐怕没有时间招待您,我先走一步。”
他说着,示意龚毅赶紧离开此地。
高盛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那个人和楚天佑的关系并不简单。”
一旁的小厮听到了高盛东这番话,连忙笑着说道:“爷,就是个男人,哪里劳您惦记着,咱画舫里还有那么多美人等着您临幸呢,一个男人算什么,爷不用为了这种人牵肠挂肚的。”
“也是……”高盛东笑着,“他的身份的确有些棘手,将来有机会再说吧,我如今倒也用不着惦记着。”
不过……偷不如偷不到呀,他想起那人那如玉的君子风姿,心中仿佛被一下下的轻轻挠着,垂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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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高盛东之后,楚天佑有些自责的看着韩越,如果今天不是他把韩越叫到了画舫上,高盛东压根不可能注意到韩越的,毕竟前世的时候,高盛东就不认识韩越,但是今生因为他的缘故,让高盛东那个色魔恰好看到了韩越的长相,给他带来了麻烦。
“三师兄……”他愧疚的说着。
韩越笑着安慰道:“没什么,五师弟不用放在心上。”行医走遍大周的这几年,他也偶尔遇到过那些有龙阳之好的人,虽然最开始很是恶心,但是现在已经能很平静的看到这些人了。
虽然其中有些人对他心生歹念,不过他的身份可不是吃素的,那些人奈何不了他。
“三师兄,多加小心。”他低声说着,“那个高盛东……并不简单。”
如果高盛东真的简单,最后怎么会帮高丞相坐镇京师……
“没事的。”韩越笑着,“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京师了,想必之后也碰不到这个人,五师弟不用杞人忧天。”
说起这个,楚天佑想起来了,“那三师兄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我接到了大哥的信,嫂子又怀孕了,大哥让我帮嫂子看看,调理身子,所以进京几天。”
“哦?”楚天佑诧异着,“韩夫人又有身孕了?王府还没接到消息。”
“嫂子月份尚短,这胎似乎不是很稳,一直没有对外说。”韩越略带担忧的说着,“不过具体情况,还要我去了才能知道。”(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