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暧昧

当天晚上,周时粤发了条朋友圈,记录当天日常。

陈昔禾秒赞,也秒给她发信息:【这就是你爽约我的理由?非工作时间还可真是一点都不留给我,没爱了。】

陈昔禾:【跟哪个狗男人出去?你那青梅竹马的哥哥?】

周时粤:【上回我从伦敦带了瓶菩提花回来。】

陈昔禾:【送我!】

周时粤:【好说。】

有了好处,陈昔禾勉强当起大家闺秀没一直追问。

周时粤以为拍摄会持续到三号,谁知二号就提前结束了。

三号这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周时粤在家赖了一上午的床,下午又去追剧。

她准备把郑闻语的《听潮录》追完了。

没到四点,接到傅奶奶的电话,让她有空过来摘草莓,自己家种的,没喷农药和激素,比外头卖的健康,还拍了几张照片过来。

这个时节的草莓种在大棚里,颜色鲜艳,个头还不小,肯定是有精心打理。

周时粤本来就有空,当即就回复说过去,还可以陪老人家一块下棋。

家里的司机放假,周时粤自己开车出去。

车流多,她也不担心会撞到,因为大多数车主会自动避让,少说也会离个五六米远,毕竟法拉利维修价格动辄都要百万起步,这不是普通家庭能承担的。

半个小时左右,她抵达傅家老宅,庭院里,还有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傅峥明也在老宅。

那天看完电影回来,俩人除了朋友圈点赞的交集,其余没有任何联系。

忽然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咬痕,总不可能是无心之举,那只能证明他是故意的。

老人家就在院子里头,除了草莓、葡萄、猕猴桃,还有柿子,金黄的一片,沉甸甸地挂在枝头。

有帮工给周时粤拿了个采摘篮过来,她便往大棚里走去。

临出门前,她想起老人家上次送的那条项链,又折回楼上佩戴。

这会儿,老太太显然已经看到,“粤粤戴什么都好看。”

周时粤:“还是您眼光好,对了,奶奶,我也带了礼物给您。”

总得礼尚往来,所以她最近在古玩市场淘了幅字画,可以当古董收藏。

她也没嫌脏,看到鲜嫩大个的草莓,简单用衣服擦拭过,就往嘴里塞。

酸酸甜甜的,挺可口。

草莓大部分都熟了,不摘会烂在地里,除了她们,还有几个帮工在忙活。

周时粤还和老人家讨论起草莓的吃法,可以做草莓酱,吃早餐的时候沾在吐司上面,做冻干、蛋糕、糖葫芦、布丁、草莓脆等等。

把一筐装了个满满当当,周时粤又去摘第二筐,有种农家乐的感觉,以前春游或秋游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的娱乐方式。

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不好长时间弯腰,没摘多久,就到外头的凉亭上坐着。

周时粤没跟着一块,还想继续动手。

那会儿下午四点多左右,过了国庆,江城才算真正入秋,太阳高高悬挂在枝头,无私奉献出自己的热量,才勉强把秋意散发出来的凉意抵消掉。

傅峥明昨天夜里喝了不少酒,和岑清淮他们组的局,一觉睡到十二点,中午起来吃完饭,一直处理公事到现在。

这个点,老人家一般在园子里。

过去一看,确实在。

老太太一手拿着蒲扇,使唤着孙子,“刚刚就想打电话叫你来着,粤粤在里头摘草莓,她估计提不动,你快进去帮她。”

石板凳上,正放着几筐,不多,估摸着一筐不到十斤。

这点东西,怎么可能提不动?

傅峥明长那么大,要是不明白老人家的心思,估计也白活了。

他今天穿了休闲装,往日里,确实很少涉足这些区域,如今踏步进去,也没感觉哪里不自在。

不远处,女孩扎着高高丸子头,额头前散着几缕刘海,模样清纯可人,当她再度弯腰,上衣被抬高,一小截细嫩的腰肢显露出来。

不盈一握。

傅峥明下意识环顾周围,这些帮工都是四五十岁的妇女,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直奔过去。

“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时粤不是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身时,也不意外。

“有一个多时辰了。”她说。

傅峥明也弯腰下来帮忙,“摘完这筐,先别干了。”

“为什么?我干活又不收钱。”周时粤挺好奇。

她是免费劳动力,好像都没说什么吧。

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傅峥明倒是笑了,“我怕你再多待一会儿,蚊子都喂饱了。”

话音落下,周时粤听到几声嗡嗡叫,还有黑影从眼前飞过,其实刚过来的时候,她还被叮过,老人家给她涂了花露水,这会儿手上还有几个红点。

“隔壁还有一块地也是种植草莓,要不都留给你摘?”

活是干不完的,也会有人干。

“……不了。”

周时粤就是一时兴起,要是一直忙活,她今晚肯定得累个半死不活。

也没多摘,这筐满了之后,傅峥明提溜着篮子出去。

俩人在同一条过道上,周时粤走在后头,她进来前,没刻意换鞋,脚上是双普通的板鞋,走了不少路,也沾了一层泥土。

就在这时,她脚下没留意,被塑料膜绊到,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摔去。

正好磕到傅峥明身上,也下意识把人搂住,周时粤不由得屏息。

触感一片硬朗,那是成熟男性的胸膛。

“……”

一股冲力猝不及防撞上来,好在傅峥明定力够,及时稳住了,垂眸时,腰上也多出一双纤白的小臂。

当他转身时,周时粤也后知后觉这姿势很暧昧,连忙把手收回来,刚收到一半,胳膊肘被男人扶住,仿佛怕她再次摔倒。

她人没事,倒是傅峥明手上的草莓掉了一地。

一时有些安静,不知是闷的还是热的,总之她感觉脸上有些烫。

“磕到哪没?”傅峥明注意到她头发都乱了,额头倒没明显的伤痕。

“……没。”周时粤低头不肯看他。

傅峥明温声提醒,“走路别看手机,注意脚下。”

“……”

周时粤默默把手机收回来。

出了大棚,老人家还领着周时粤到院子里走一遭,带她看看新种的菊花,顺便浇水。

傅峥明自然也陪着一块。

鹅卵石小道旁,全是各种菊花,品类很丰富,颜色鲜艳,红黄橙绿紫粉色的都有,还有淡淡的馨香。

周时粤都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拍照。

“前两个月才拿回来的,还种在花盆里,也没想到能开得那么好,那里还晒干了一些,用来泡茶喝,清热解毒。”老太太拿着水壶,还给她传授种花心得。

“不用每天都浇水,表层的土壤干了才用浇,一次性浇透,定期修剪,残花残埂剪掉,还要打顶,分支多了,开出的花也茂盛了。”

周时粤笑笑,“最主要还是勤奋,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老太太也笑,还随手摘了朵杭白菊,周时粤会意,半蹲下来,没多会儿,耳朵上有一轻物落下。

她没用手机当镜子照看,倒是忍不住用手抚摸一下。

她的耳朵小巧,五官立体标志,杭白菊花瓣不大,清香雅致,衬得她小脸莹白生辉,绚烂妖冶。

老太太满眼赞叹,“好看,粤粤从小到大都那么漂亮。”

这么直白的夸赞,要是只有俩个人,周时粤倒还能淡定点,偏偏三个人在场,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老太太还冲着孙子喊道:“阿峥,你说是不是啊。”

周时粤没刻意回头,还是不妨碍她听到肯定地腔调。

老人家要浇水修理茎叶,周时粤在这也帮不上,老人家怕她无聊,让她去摘水果吃。

“瞧见旁边的柿子树没,有些个头很大,吃起来不干涩,让阿峥帮你摘,他个子高。”

周时粤一时没动。

老太太又催促,“去吧去吧,这里都是水,容易弄湿你的衣服,还容易打滑,来奶奶这里,总不能弄得一身狼狈回去,奶奶会于心不安的。”

话已至此,周时粤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然后,个头高的人已经在前面打头阵。

那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他的影子在地上被长长拉成一条,正眼望去,身形硕长,像是被镀了一层金光,光晕耀眼,周时粤忍不住躲他身后,一不小心,就踩到他的影子。

傅峥明往后头看了眼。

周时粤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可不信神鬼传说,随便踩。”

柿子树旁边还有一棵桂花树,正好是花季,一股沁人心鼻的芳香涌入鼻息,周时粤忍不住多吸两口。

傅峥明已经伸手摘柿子,柿子树的枝干不算太高,有些触手可及,还想再往上摘,就要借助辅助工具了。

旁边正好有竹竿。

这会儿,周时粤怀里已经抱了七八个柿子,全是他给的,本来有一半放在地上,她怕脏,全给拿上来。

这会儿才发觉拿不了那么多,也吃不了那么多。

周时粤说:“不摘了吧,够吃了。”

傅峥明:“再摘两个大的,吃不完可以多放几天,熟透了味道也不差。”

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被使唤干活,总之动作很娴熟,没多会儿就把那两个沉甸甸的大柿子摘下来。

这回,傅峥明没扔给她,“怀里抱那么多,胳膊不酸?放地上脏了可以洗,又没人跟你抢吃的。”

周时粤:“……”

确实是有点。

还有点像护食。

但她这会儿不想低头,否定了。

结果,话刚说完,怀里有两个柿子掉落滚到地上。

傅峥明已经轻笑出来。

周时粤干脆都不拿了,全都堆给他。

就在这时,旁边有口哨声响起,傅起元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这会儿倚靠在树旁,嘴巴咧得挺大,像是不解风情的直男,“哥,我还想吃葡萄,能帮我摘吗?”

“……”

“……”

俩人面面相觑。

傅起元又连忙改口:“我就路过随便看看,你们继续,继续。”

原本都没什么的,这番话下来,硬是把气氛搞得诡异起来。

周时粤不想在这待着,匆匆回到别墅里,把鞋换下,又去卫生间里洗手洗脸。

今天,傅翎霜也在。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老太太棋瘾上来了,直接拉着周时粤到棋牌室下棋。

傅翎霜从厨房洗干净水果也过来观战,“我说今天怎么没给起元打电话,原来是粤粤来啦。”

连静和傅翎霜关系也不差,偶尔会约在一块喝下午茶,周时粤今年也和傅翎霜见过几回。

周时粤嘴也甜,“姑姑,我也可以陪着奶奶。”

这盘是象棋,周时粤棋艺不精,只是会玩,平日里要玩游戏的话一般都是玩主流的游戏,像她的同龄人之中,玩象棋就挺少。

偶尔在街上树荫底下,倒是经常能碰见一群老大爷在厮杀。

周时粤没有过多犹豫,移动着‘馬’。

老太太还意味深长地看过来,“确定下这里?”

周时粤再看棋盘,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但落子无悔,她还是要讲道义的。

老太太也没趁人之危,笑眯眯着挪动另一处的旗子。

这一盘到最后以周时粤失败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挺日常的,细水流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