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厅内,参与副本的众人飞快分析着各种信息,以获取所需的碎片。
除了他们外,其他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努力着修复镜影副本,或者为了即将到来的逢景做着拖延的准备。
到现在,梦黎仍没有从怒面的故事中捕捉到任何碎片,但她仍然不慌不忙,直到怒面剧情播放到最后,心中若有所感。
“这次试炼因意外被迫中止,可还有下次。至少现在只要完成主线就行了,不用顾虑其他的。那么怒面的线索会和月煞有关吗?”
她体内的煞气开始运转流动,月煞在她体内感受到主人的想法,蠢蠢欲动。
不远处的赐离感受到梦黎身上几乎喷涌而出的同源煞气,便猜到了她是什么样的情况。
联想到逢景即将回来,副本内的暴动最好越少越好。
临巽本人估计也是知道的,监管者本人在副本内能感受到副本内的所有状况。
若是外出,回来后接收副本内发生的一切的信息,需要一定时间。
而临巽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逢景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奔面具馆,简单看一以。
在这离开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事他会慢慢接收,而接受的时间,主要看他每次的收获和查看面具馆以及面具的各种状况,耗费的时间。
这是和其他副本监测者不一样的地方,就像他和桑榆晚,外出后若是回来直接就会接收信息,不存在什么时间差,就算出了半个多月的差,接收信息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能完成。
临巽的想法并不难猜,他是想趁着逢景接收信息的这段时间,溜出去。等逢景不那么暴躁了再回来,回来的时候再带一些礼物补偿,就能平息这次过错。
所以说这次算盘打的不错,但是他可没有这么好心,自己的黑历史就这么阴差阳错放出来了,怎么说他也要给临巽添点个乱子才安心。
想到这里,赐离给了桑榆晚一个眼神。
他们作为多年的对手,秒懂对方的眼神。
黑历史都被放出来了,这次不管怎么说都得给临巽一个教训,实在不行让他出点差错,手忙脚乱也是可以的。
至少这口气得出了,不然怎么都感觉不太舒服。
两人完美达成协议。
瑰梦两人都正在终端上远程指挥其他人,没有注意这里的动静,临巽本人正忙着根本没空搭理这里,可以说是绝妙的时机。
梦黎正处于煞气暴动,对于怒面的线索隐隐约约有了灵感。
因为时间紧急,没了故事放完就重播的机会,所以他们也就只有一次机会捕捉故事里的碎片。
这是绝佳的时机,谁都没空管两人,两人借着遮掩,悄无声息地联合起来出了一次手。
此时,怒面的故事来到了尾声,屏幕上留给众人的只有一句话。
【对你来说,情绪是什么?或者你怎么看待怒气?】
梦黎对于怒面碎片的捕捉到了关键时刻,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屏幕上的题目,思索着。
她猛然想到曾经的一个记忆片段,心道:“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我的力量源于克制和爱,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力量反支配,才不会丧失理智。所以对我来说,我一直谨记被怒气支配是很不理智的行为,所以从来都是我支配怒气,而不是怒气支配我。”
梦黎回答的是屏幕上第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她还没有作答,影子队同样那边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怒气本身源于情绪,或者说它是情绪本身之一。除了怒气之外还有很多类似的都可以作为情绪,情绪是短暂的,也可以是长久的……”
大屏幕上的字在她眼中字迹变得越来越淡,只需有人做完解答,便可进入下一个故事。
她以自己的主观观点进行阐述着:“如果情绪有划分,厌恶和烦躁属于怒气下层的情绪,当厌恶和烦躁之类的相似情绪,加上某种原因达到一定程度后,便是怒气,怒气达到一定程度便是恨。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负面情绪到达一定等级,两者之间的关系便是不死不休的。”
很快屏幕上的字迹消失,带着众人进入了下一个面具的故事。
“就差一点,我就能把那最后一点碎片给补齐。”
影子队结界内,闻人语看着屏幕上的字迹消失,他有些不甘心,可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紧接着故事开始,他不再抱怨,而是仔细观影,按心沉所说试着捕捉不属于自己面具的属性。
桑榆晚和赐离在这观影期间,又搞起了小动作,发誓要给临巽添堵。
此时,副本外。
云墨等人正在疯狂加班,房间内的每个人仿佛都按了五倍速按钮,动作十分快,但现在修复的进度却还不到一半。
他们都正在努力爆肝修复镜影副本,想使其恢复原状。然而随着副本内,桑榆晚和赐离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小动作,副本终于承受不住负荷,房间内响起了各副本的警报声,提示有几个副本有问题,急需修复。
云墨看着眼前因为警报提示快变成红屏的各个屏幕,就是一阵头疼。她把整理好的东西交给柏溪,自己则通过通讯录拨打给梦符。
电话拨打的期间,她也没闲着,接着整理之前的资料,然后上传房间内最大的屏幕复原图进行细节完善。
很快,梦符那边接了电话,背景音有点嘈杂,应该是正在清除钉子,接着通话的形式进行了转变。
云墨正一目十行地整理资料,旁边的虚拟屏是房间内唯一一个未闪烁红光的,也是两人进行通话的显示屏。
她抽空看了一眼对面的状况,相比他们这挺空闲的,由于时间紧急,她飞速说道:“快再抽调些人手来,修复这些副本。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上次来的那些就行。”
电话接通的瞬间,梦符就看到了云墨这边房间内全是闪烁红光,这些都是副本内的警告。
情况紧急,他直接抽掉了身边一部分人,外加上次去重构组帮忙的那些。
云墨再次将手头整理好的资料交给柏溪,让她进行复原副本。
以现在的人手,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副本同时出现了问题,要说没人搞事,她压根不信,这情况妥妥就是临巽得罪了人。
来帮忙的人通过梦符开的传送阵来到这里,直接就被重构组的其他人拉了过去帮忙。
两分钟内,来帮忙的人一个不剩。
有了更多的人帮忙,重构组的人终于有喝杯水的时间。
云墨从地上把杯子拿起喝了口水,朝着梦符解释状况:“五六个副本同时出问题,源头更是掩饰都没掩饰,直接是桑叶副本和跟梦黎有关煞气本,应该就是进副本的那俩监管者。临巽这次估计是把这俩人得罪惨了,等这些副本弄完,他自己估计也得因为副本的紧急维修赔惨了。”
两人简单聊了会,挂了通话,忙各自的事。
相比重构组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只够喝杯水的功夫。
副本内的众人虽说时间上也紧迫了一点,但好歹没这么忙,有的只是短时间内精神上的紧绷。
此时此刻,道绢和诃雅两人分别带着双面兔、海盗熊按规划的目标兵分两路,一人前往被临巽修改后的支线景点,一人回召集内部员工赶回镜影副本。
道绢这边的支线景点,在这大半天内只剩下三处景点还没有进行修理和复原。
雅诃带着玩偶传送到了仅内部员工可进的大厅里,顺利凭借着权限召集到了足够的员工。
梦字队的等人开启了巡梦者特殊权限,能够实时监测各副本监管者动向,观察时同样会被监管者洞察并追根溯源。
换句话说,没有屏蔽气息波动和隐藏类的能力,开启观察框后会打草惊蛇。
虽然开启的一瞬间必定会被各副本的监管者觉察,但时间紧急只能铤而走险,为此梦字队的人还专门分出了一部分人,只要逢景回来,就负责争取拖延半天。
在梦字队动用权限开启观察各副本监测者动向时,负责掌管副本的各位掌管者不管身在何处都感受到了权限的开启和消失。
消失指的是梦字队这边动用了隐匿气息的能力,掩盖了他们接下来所有操作,徒留悬念和猜测。
权限的开启,留给监管者的只有心中的无数猜测。
桑榆晚和赐离在开启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似乎有人打开了他们动向这一栏,他们两人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点,心里明白后续他们想要洞察的人是谁,或者说此次他们开启权限为了什么。
这是明摆着的阳谋。
为此,伏梦贡献了一个诞生了灵的古老面具,是她很早之前从秘境获得的。
若是拖延的时间还不够,他们还有备用计划。
海梦手头有一个跟面具相关的秘境,只要闯关成功或者实现秘境意识的要求就能获得各种面具。
危梦则贡献了一个跟青铜面具有关的线索,他本人说并不需要回报,反正放在他手里也没时间去闯,倒不如借此机会送给逢景。
这其中的一切消耗报销由临巽出,反正也是给他收拾烂摊子。
以至于当他看到重构组和梦字队给的消耗单时,捂着胸口差点缓不过来。
两者精准把握了他的心理,云墨这边直接让报销,原话是:他们仨还没继任,甚至梦黎还没通过试炼。所以掌管者仍然是他,他应该不会想在员工面前留下抠门小气的形象吧?
梦字队纯粹是苦情戏的说法,由痴梦提供想法,沉梦负责润色。
账单开头就是本次拖延逢景的全部消耗,下方是苦情戏的戏码。简单总结就是:他们在梦字队打工上百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工作着,为了这次甚至各自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即使是老板也不能消耗员工的珍藏不换吧?
看完两张消耗单下的留言,临巽气急攻心是不可能,但是由于情绪紊乱导致功法运行出差错倒是极有可能。
临巽看完了云墨那边的账单,喃喃道:“这边的心愿什么的都没什么难度,不就是休假和购物清单嘛,有范围限制在几乎轻而易举就能实现。”
就在即将看另一张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背后好像还有字。
这是由于桑榆晚和赐离搞了小动作后,出现了问题副本和修复副本所需的材料。
反面的最后落笔是一句话:
得罪人了!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修复材料不够了。麻烦再多进点个……
临巽看完云墨给的账单,直言:“这逆子,就是吞金兽啊,不对……”
说到一半,他想起来他们仨顶多算养子和养女,因为这仨背后是有后台的,这仨背后的亲娘还在自己这儿待着呢。
因为一张账单,他憋着一口气,出出不来,进进不去,就是莫名噎得慌。
说实话,他大概猜到了在背后趁机搞事情的究竟是谁。
以这两人小气和记仇的本性,想想就行。
如果提的话,保准会被感知到,到时候他新储存的财产又得减半。
随后他看起了另一张消耗单,上面的消耗品虽说很少,但样样都很珍贵。
省略中间一大段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的苦情戏码,直接看向最后的一段话,那是明明白白的威胁,也是梦字队全体因为这次加班带来的怨气。
“您应该不想外界知道您拖欠员工工资不还吧!或者换一种说法,您该不会不如贾白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有些后悔复原镜影本。
因为,这几乎要掏空他这半年来的各种收获,包括已经被他列为了压箱底的宝贝。
但是不给是不行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死要面子的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财富不如贾西贝那货的。
也许这就是临巽和贾白莫名的攀比心思吧!
少年时一起作为三祸害扬名,后来过了中二的时期开始各自创业,两人分道扬镳。
到后来每次见面,他们俩人又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