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屋藏娇

宋嘉佑元年(公元1056年)六月,赵府嫡媳王丽娟因难产过世,其刚满十六岁不过三个月!

赵玉郎也是十六岁才满三个月便丧妻?

看着年纪轻轻的王丽娟难产而亡,崔玉容十分伤感引得旧疾复发?

崔光明得知王丽娟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惹得崔玉容病倒,有心想把崔玉容接回娘家好好将养。

但是一想起赵珏小小年纪竟然去青楼那种肮脏之地,还花万两白银为一个花魁赎身,如此好色成性都怪崔玉容当初就不该生下赵珏这个不孝之子。

崔员外也觉得当年崔玉容既然执意要留在赵府,还执意生下那个孽障,不管在赵府经历了什么磨难都是她的劫数。

郑荣深知崔府对百年赵府误会太深,加之赵昇玉纳了一妾又一妾伤得崔玉容心力交瘁让崔员外和崔光明把对赵昇玉最后的一点好感也消磨殆尽。

但是王丽娟突然难产而亡,郑荣担心赵府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便极力婉劝崔光明把崔玉容接回娘家好好将养。

同时郑荣也是担心赵珏夹在母亲病重之忧和丧妻之痛之间无法冷静面对一些突发事件。

王丽娟难产而亡的噩耗传到王府,王府上下如何能接受王丽娟早逝这个事实,却又无可奈何欲哭无门?

王勤之母韩姜如何舍得才十六岁的爱女竟然死于难产?如万箭穿心一般,日日在百年赵府门口哀哭,引得一众人围在百年赵府门口看热闹……

韩姜痛恨赵珏把一个花魁金屋藏娇在赵府别院,还花了万两白银不止,如何把他们王府放在眼里?

因为伤心过度,韩姜哪里还顾得上王府夫人的端庄形象,对着李香玉是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只要韩姜知道的,都边哭边骂了出来……

赵昇玉心里恼火,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和王兴文好言好语安慰韩姜,要韩姜不要在赵府门口大吵大闹?

韩姜痛失爱女,如何会心甘,一味的指桑骂槐是赵珏金屋藏娇,薄情寡义害死了她的宝贝女儿?

一时风言风语四起,说是赵家玉郎花重金新纳的小妾,那个花魁李美英害死了玉郎的嫡妻王丽娟?

赵玉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用做玉石生意挣下的银两从众多手里拽着万两白银想为李美英赎身的嫖客中胜出,又费尽心机与父母拍案而起执意要把李香玉接进百年赵府才不久,竟然发生了王丽娟早逝的惨事?

赵昇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把一个罪臣之女还是一个娼妓安置在百年赵府的,那不是打脸了当初他支持改革变法的初衷,甚至间接承认是改革变法害了李美英一家?

赵珏想起王丽娟对他言听计从,立马哄得王丽娟不仅同意李美英进府,还去劝公公婆婆不要为难玉郎?

李美英要进百年赵府是不可能的,赵昇玉怎么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赵珏执意要纳李美英为妾,赵昇玉知道他根本就拦不住。

赵珏得到单纯的王丽娟的力挺,又与王丽娟达成协议绝不宠妾灭妻,还力排众议把李美英更名为李香玉藏于赵府别院中没多久,王丽娟竟然一尸两命香消玉殒在十六岁的花季?

赵珏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与李香玉在别院日日颠鸾倒凤好不快哉。

王丽娟的突然去世,把本来就被人诟病的赵家玉郎推到了风口浪尖……

谁料想于世人津津乐道的小小少年金屋藏娇的这段风流佳话还未从说书先生的嘴里散去,百年赵府却发生赵府少夫人难产而亡的悲剧?

王夫人日日在赵府门口的悲哭,让心怀叵测对赵府,对赵珏不满的人把王丽娟之死说得更是玄乎?

赵府无意中又给那些说书人添了新的说书素材,京城的街头巷尾人们是津津乐道相互传说这件悲剧……

赵珏本与王丽娟青梅竹马,王丽娟对她的夫君也是言听计从。虽然成亲之后的赵珏才发现单纯的王丽娟根本就挑不起百年赵府当家主母的这副重担,觉得王丽娟原来不是他的良配?

但是赵珏毕竟与王丽娟一同长大,王丽娟又常常陪着他习武,对于王丽娟,赵珏没有爱情,但是有一种深深的兄妹之情。

如今王丽娟一尸两命死于花季,赵珏内心一时也是无法排解。但是无人懂他的痛苦,更无人体谅他纳李香玉为妾的初衷是想减轻王丽娟的压力……

那王勤是不会动赵珏的,虽然他日日与赵珏在一起。王勤心里十分恨赵珏的始乱终弃,对玉郎是横眉竖目,怨怪赵珏薄情寡义辜负了他的妹妹王丽娟……

只是在郑鲲看来,赵珏的确是对不起王丽娟,也对不起和王勤的兄弟情深!可谁又知赵珏内心的苦痛?

虽然郑鲲还看不透赵珏,赵珏也的确是一个好色成性的坏家伙。但是他人眼里喜欢欺男霸女的赵家玉郎,从来没有欺辱过在应天书院被人霸凌的穷酸书生齐俊。

郑鲲对齐俊的仗义执言赵珏也只是面无表情来对待。而不是像马永康和蒋勇,指责郑鲲多管闲事小心会惹祸上身……

赵珏从不正眼看齐俊。王勤和刘敏也担心郑鲲多管闲事会惹祸上身?

让郑鲲没有想到的是,赵珏把马永康和蒋勇打了一顿,还扬言“鲲弟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任何人不得质疑甚至干涉!谁若是让鲲弟心里不快,我赵家玉郎的剑可不认人……”

郑鲲从那时起开始重新去了解赵珏,他相信赵珏绝不会因为李香玉而让王丽娟枉死。

但是郑鲲没有出面为赵珏说好话,只和杨维,刘敏好言相劝王勤。郑鲲觉得赵珏在王丽娟难产而亡这件事上应该得到些教训……

郑荣和杨万程也善意提醒王兴文不能由着王夫人日日在赵府门口哭闹,真的不成体统?

郑鲲和杨维还提醒王勤,切莫要让亲者痛仇者快由着母亲在赵府大门口哭闹?

刘敏把郑鲲和杨维的话又详细解释给王勤听:“王勤兄应知百年赵府一直被人觊觎,玉郎的日子其实不好过想来王勤兄心中有数!玉郎年纪虽不大,但是天赋异禀,他独创的‘珏’字玉器享誉京城并且一直是他人众矢之的……更何况丽娟妹妹是死于难产非是谋杀……”

对于女人死于难产,在王勤看来的确屡见不鲜。刘珊的娘亲就是生刘珊时死的。

王勤只是好希望王丽娟母子俩能活一个呀?丽娟是那么的爱玉郎,一心想着要给玉郎开枝散叶……

看着悲哭的母亲,王勤和王兴文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也不对,听从郑荣等的劝告把韩姜强行拉回了王府。

赵珏面无表情带着小厮去了一趟王府,认真的对着王大人和王夫人表示,他赵府和王府还是姻亲,因为丽娟的灵牌永远和赵府列祖列宗的灵牌供在了一起……

韩姜悲从心来忍不住又号啕大哭。

赵珏面无表情没有安慰,只是示意王勤好好照顾岳父岳母。

赵珏这句“岳父岳母”让王大人也忍不住哭了……

王勤呆呆地看着赵珏,怎么都不愿相信赵珏就这样不是他的妹夫了?

虽然赵珏还愿意把王大人和王夫人当成岳父岳母,可王丽娟已经死了,没有给赵府留下一男半女,这个姻亲是名存实亡啊?

一声脆脆的“姐夫,你来了”打破了气氛的沉闷。

娇小的王美玉明眸皓齿出现在赵珏面前。

对于王美玉这个小姨子,赵珏没有多看过几眼。

赵珏虽然年岁不大,但是真的少小老成,对于未满十三岁的王美玉,赵珏觉得她还是个小女孩。

今日气氛尴尬,赵珏不觉多看了王美玉几眼,并且出于礼节笑着与王美玉打了招呼。

赵珏难得一笑,只因为赵珏这异常的举动,竟然让王大人又看见了希望……

赵府长媳丧礼刚过没多久,上门给赵珏提亲者竞纷沓而至……

而赵珏呢,天天在别院与李香玉颠鸾倒凤,早把王丽娟抛在了脑后?惹得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的王府上下极为不满。

赵昇玉和崔玉容哪里还有心思应对这些事?由着那些七嘴八舌满大街添油加醋。

王夫人听到风言风语,又跑到赵府门口悲哭。

眼见王夫人又日日跑到赵府哀哭“我儿命好苦啊!”更惹得心里不快的王勤怒从心上起。

那日应天书院,听到风言风语说赵珏又要纳妾娶妻了?

王勤一肚子火气想找赵珏理论。

吓得刘敏急急去找郑鲲还有徐威和齐俊去劝阻王勤。

王勤找到赵珏,一脸悲愤怒斥:“吾妹刚过世不到三月,玉郎莫非就要另娶新妇?你花了万两白银为那花魁赎身还纳她为妾,丽娟都没有与你过不去!吾妹如此贤良大度,玉郎你于心何忍?”

王勤一脸忿恨不平,由不得赵珏辩解也顾不得书院的礼义,动手对着玉郎就是一拳。这一拳,王勤忍了三个月了。

赵玉郎稍稍向后退了一下:“丽娟与我青梅竹马,两情两悦!如今她突遭横祸还带着我赵府血脉我心里如何好受!我赵府本就人丁不兴丽娟的早逝对于我们赵府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王勤兄,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母亲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吗?”

赵珏的这番强辩让王勤心中的气恨如何能消:“玉郎你既然说与丽娟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又为何要花万两白银买回来一个花魁?”

赵珏微叹:“我内心的伤痛何人能体谅?都道是我不应该纳青楼女子为妾,并为她花上万两白银!可此事与她又有何干?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丽娟就无法与香玉相提并论!”

王勤一听越发火起,本来想给赵珏又一拳,终忍住了。

对于赵珏为李香玉的开脱之词,让王勤这个从不与女人过不去的男子,恨恨的怨怪李香玉就是个红颜祸水?并振振有词说李香玉就是害死王丽娟的凶手?

赵珏面无表情还在为李香玉辩解:“李香玉她并没有入住赵府,何来李香玉杀害贤妻一说?望王勤兄不要把怒火发到香玉身上!除非王勤兄他日娶妻之后不纳妾!”

王勤虽然嘴里说着将来娶了贤妻绝不会纳妾,但是却中气不足。

赵珏摇头:“这男子三妻四妾何止是正常,乃是天经地义!王勤兄,我自会为丽娟守孝三年,此三年间绝不娶妻!”

王勤眼含热泪看着赵珏:“丽娟在世时对你百般维护不忍伤害你半分。我与你同窗数载又一起成长对你的心性也有所了解,望汝自重并信守承诺!”

刘敏远远看着轻轻摇头:“唉,你说这玉郎才金屋藏娇,丽娟妹妹就惨死,当真不知道这玉郎如何排解?”

徐威看着郑鲲问道:“不知鲲弟有什么看法?”

郑大少爷把书一摊:“看书呀!”

郑鲲把书往刘敏,徐威头上轻拍:“没听说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说,这事我们一介书生如何感叹又有何意义!时间才是消除所有痛楚的良药!说不定三年之后,赵公子要再请我们喝喜酒呢!”

齐俊看着郑鲲点头又摇头。

刘敏每日一问:“如玉妹妹何时回东京?”

郑大少爷拿白眼瞅刘敏:“你已经是订亲的人了!不要每天都问这么无聊的话题好不好!本少爷也想着把如玉从江南接到京城,只是祖父祖母不舍!母亲也要照顾祖母!”

齐俊自然明白郑鲲才不希望此时如玉来京城呢,免得郑府被人诟病趁人之危。

郑鲲心里也是不喜欢赵珏做他的妹夫了!郑鲲觉得赵珏没有护住与他青梅竹马的王丽娟,又如何会善待素未谋面的郑如玉呢?

况且,有花魁出身的李香玉在,赵珏难免会“宠妾灭妻”?

见齐俊似乎很懂自己,郑大少爷不理会刘敏,却看着齐俊言道:“反正如梅,如兰,郑皓现在在东京,家里也热闹!就算如玉到了东京,她也不会随便见人!刘敏兄休要聒噪!有这么闲的心思还不如多劝解王勤兄!”

刘敏不解:“为什么不是劝玉郎呢?王勤兄那里我已经劝了几个月了!他一直怨我当初不该相邀玉郎去【花满楼】惹下事端!”

郑大少爷好笑:“赵珏这个人是何心性你们还不知道?哪里有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必有百年赵府的大公子!更何况是那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他还要你带他去?笑话!人家可是成了亲的人!不要觉得赵珏年岁不大,年少老成老气横秋说的就是他赵珏!”

刘敏一听来了劲:“郑大少爷说得在理!我去看书吧!谁都不管了!我文不如你鲲弟,武不如王勤兄,文武双全我无法望玉郎兄项背呀!还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