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红玉反应迅速,及时拉开阮娆。
即便如此,阮娆素白的裙边依然染上了脏污,十分扎眼。
“你是哪个院子的!瞎了眼不成!”红玉抬头看到那鬼鬼祟祟的婆子,便要上前理论。新笔趣阁
哪知那婆子将盆一扔,一溜烟跑了。
“站住!”
红玉恼怒地撸起袖子要追,却被阮娆喊住。
“回来!”
红玉不忿地转头,“姑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阮娆深深看了那婆子的背影一眼,开口道,“你此时上前理论纠缠,误了请安,岂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怀?眼下正事要紧,回头算账也不迟。”
碧玺只好咽下怒气,“事不宜迟,奴婢陪姑娘赶紧回去换身干净衣衫。”
“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功夫,怕是来不及了。”阮娆抬头看了看天色,当机立断道,“你跟我来。”
偏僻的角落植被茂密,主仆二人换了裙子。
“我先去春晖堂,你回去换了裙子再来找我。”
红玉不免担心,“奴婢走了,姑娘一个人去春晖堂,万一路上再碰见刚才的事可如何是好?”
“应该不会了,同样的伎俩,没人会蠢到用两次。”阮娆安慰她道。
“你脚伤还没好,自己路上小心。”
说完,她一个人往春晖堂走去。
红玉也只好往回走,她心里着急,纵然阮娆吩咐她慢慢走,她还是一瘸一拐的小跑起来,刚转过假山,迎面便跟人撞了个满怀!
“嘶!哪个不长眼的撞小爷!”裴深黑着脸呲着牙,揉着被撞疼的胸口。
他觉得自己这两日真是倒了血霉,该去庙里拜拜了。
红玉捂着头,眼泪汪汪地抬起头,“二……二公子,对不住,奴婢不是有意的。”
因她在老太太院子里端过菜,裴深对她还有些印象。
“是你?你不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么?怎么会后院儿?慌慌张张的,见鬼啦?”
“不、不是。”红玉急忙解释,“奴婢如今跟着扬州来的表姑娘,刚才正陪着姑娘去给老夫人请安,不料有人暗中使坏,泼了姑娘一身脏水,奴婢将自己的裙子换给表姑娘,正要回去换衣服,却不想撞着了二公子,请二公子恕罪。”
“罢了罢了,你走吧。”裴深摆摆手,一副不愿计较的样子。
红玉行礼,从他身边走过,擦身之际,突然一股幽幽的酒香从她身上散发而来。
裴深顿时眉梢一挑。
这似曾相识的酒味……难道她就是昨晚的小贼?
他侧目盯着红玉的身影,发现她一只脚跛着,不是很灵便的样子,而且背影有些壮实,并不像昨晚那抹纤细的人影。
不是她,难道是她身边人?
裴深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
“扬州来的表姑娘?”
虽然还没见过人,但这位扬州来的表妹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府里的下人们都在传扬她的美貌,有的说貌比天仙,有的说千娇百媚。
他娘一大早也耳提面命,说要他离那个扬州来的表妹远一点,别被她别有用心地攀上了,甩都甩不掉。
就连他身边的小厮也跟他八卦,说他那个向来冷冷淡淡的大哥,居然破天荒将人抱进了府。
这倒让他燃起了好奇之心。
他倒真想看看,这位扬州来的表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然他不近女色的大哥放低姿态,软了心肠。
少年勾唇一笑,撒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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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娆往春晖堂走,一路上竖着耳朵,十分警惕。
她之前宽慰红玉的话都是骗她的,实际上,她料定,那些人见她没有折返回去换衣服,一定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处又长又窄的过道处,四周突然没了人,静得有些不寻常。
阮娆疾步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汪”的一声,一条双眼猩红的大黑狗流着涎水朝她狂奔而来!
这疯狗,怕是有人专门给她准备的吧!
阮娆拔腿就往小门跑,紧张得连救命都顾不得喊,因为她知道,喊了也没用。
墙后面是处小花园,草木茂密,不知几双眼睛正躲在里面看好戏。
她撩起裙摆拔足狂奔,到了小门那里狠狠一推,果然,门被人从里面上了闩。
狭长的过道,两侧都是墙,唯一的出口还上了锁,这是有人故意让她来一场人狗大战。
阮娆看着越来越逼近的疯狗,突然冷笑一声,撸起袖子“嗖”的一声攀上了墙头,在狗扑过来的前一刻,纵身起跃!
“咚!”
疯狗刹不住脚,一头撞在墙上,当即嗷呜一声昏死过去。
门口偷窥的人似乎被吓傻了,随着脚步声离去,阮娆也从墙头跃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远处拐角边的一双眼睛望了进去。
少年抱着胳膊倚在墙边,吐掉嘴里的草签子,戏谑的哼笑一声。
“抓到你了,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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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娆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脚准备走人。
“有趣有趣,当真精彩。”
突然的鼓掌声从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同昨晚一般的戏谑讨人厌。
阮娆心头一惊,缓缓转过头去。
日光下,一身箭袖武服的少年腰杆挺拔,英气逼人,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缓缓朝她走来。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原本是端正英朗的好相貌,却被嘴角的戏谑笑意添上了几分玩世不恭的邪魅。
阮娆目光闪了闪,刚想行礼,却记起如今的她,应该是不认识裴家二公子的。
“不知公子是府中哪位表哥。阮娆这厢有礼了。”
她低着头,盈盈下拜。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闯入视野,迈着散漫不羁的步子缓缓而来,直到在她一步开外停下。
“不必装模作样了。”少年声音幽幽,透着浓浓的恶趣味,“我都看到了,方才,还有,昨晚——”
“偷偷摸摸去我故去大嫂院子里偷酒的,是你吧?”少年微微俯身,盯着她的头顶,声音里有种猫捉到耗子的得意。
“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小爷的眼。说吧,为何要去偷东西?”
阮娆掐了掐手心,眸光盈盈抬头看向他,泫然若泣。
“表哥说的什么?娆娆听不懂。”
少女突然抬起头来,裴深只觉得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