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条山道,翻过一个大山坡,便来到了灵鸣山匪徒的巢穴所在地。巢穴是建在灵鸣山山谷中的一个大寨子,谷中一条小河从寨子穿过。寨子四周是用木石围着,想来也是为了防御野兽。穿过高大的门楼,便可见到左边一处数丈高的撩望台,上面还站着两个寨子里的兄弟。
刚走进寨子几步,蓝巾青年便对身后的伙计吩咐道:“把那几个男人关押起来,这两位美人带去见龙爷。”说完便领着几个看押玉楼的兄弟去了寨子内的大堂。
玉楼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打量着寨子内的一切。走了不过百步,一个女人一脸冷笑的横在了蓝巾青年的面前拦去去路。
“程爷这就回来了?”女人语气阴冷,略侧了侧头看向蓝巾青年身后的玉楼和楚儿。女子二十五六的年纪,容貌俊美,只是那笑容和那眼神太过冰冷。“还带回来两个美人啊,程爷这还真有心,龙爷身边的女人可是源源不断啊。”
“夫人。”程爷只是唤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女人的嫉妒容不得你来解释。
女子绕过程爷走到玉楼的身边,绕着玉楼周身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这个丫头还不错,你终于是有了眼光。以后那些庸脂俗粉的就别往龙爷的房中塞,直接赏给寨子里的兄弟就行了。”女子又瞥了眼旁边的楚儿,走到程爷身边道:“你这一趟也算是收获了不少,大丫头带去见龙爷,那个小丫头就赏给你了。”女子说完脸立即的冷若千年寒冰,转身离开。
“夫人这般的甘心将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温柔乡中?”玉楼在女子身后幽幽的问道,好似无心的一句戏言。
女子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狠狠的瞪着玉楼。玉楼并不在意,浅笑着道:“你爱龙爷,也恨龙爷。这样折磨何苦?”
“你懂什么,一个黄毛丫头。”女子恨恨的说。
玉楼依旧浅笑着,“人皆有情,我有何不懂?”
“感情之事,还不是你这个丫头能够明白的。程爷将他带到龙爷房中去。”女子厉声吩咐,目光中的怒火似要燃烧整个山寨。
玉楼没有反抗,既来之则安之。楚儿见到玉楼被带走,心中害怕起来。如果没有了玉楼,她就失去了保护的羽翼。刚刚女子说把她赏给程爷的话更是让她不安。楚儿慌忙的要跟随玉楼而去,被山贼拦了下来。楚儿便吓的叫了起来。
“姐姐,姐姐。”楚儿用力的扭动手臂欲挣脱山贼紧抓着自己的双手。“你们放开我,姐姐……”
玉楼转身看着已经吓的哭了的楚儿,心中不忍,她可是自己现在最亲的人了。玉楼浅笑着看向身边的程爷,淡淡的道:“她只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伤害她。”
程爷看着玉楼,那似有似无的笑意,朦胧的好似前世的记忆,总让人想努力的去看清。玉楼转过目光望向楚儿,程爷的目光也被带了过去。看着梨花带雨的楚儿,程爷心中感到异样,她的确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还是个懵懂不知情事的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程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样恍恍惚惚的答应了玉楼,话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再看向玉楼,玉楼平静的面容下,仍旧含着浅笑。
“走吧!”程爷不冷不热的说。玉楼便转身离开,楚儿听到程爷答应玉楼的话,心中也稍稍的安了些,但仍抵不消害怕。
玉楼随着程爷绕过几条长廊,来到一个院子。院中有两少年正在比划剑术,玉楼看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愣怔的看着两个少年挥舞手中的剑,在院中来回穿梭,那动作,那剑术,玉楼想到了林恪。林恪爱剑,爱他随身的“天泪剑”;林恪会舞剑,舞他最擅长的剑术。
玉楼不知不觉看的痴迷,直到程爷的一句话才唤回她的失神。两少年也停下练剑,见到程爷笑着唤了声:“程叔叔。”
“龙爷在吗?”
“在房中。”其中一个年长点的回答。随着一声回答,少年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玉楼身上,笑容立即的收了起来。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问,“她是要见我爹?”
程爷侧脸看了眼玉楼,玉楼淡然的看着两少年,还沉浸在刚刚那舞剑上。
“是。”程爷如实回答。
“祸害!”少年怨恨的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年少的少年看了眼玉楼,礼貌的笑了笑,玉楼被小少年的纯净的微笑感染,也深深的笑了。
程爷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程爷便带着玉楼进门。
推开门,一位年且不惑的中年男子独坐对门的榻上,面容憔悴,好似三夜未眠的旅者。龙爷手边一张泛黄信笺,走进几步玉楼看清信笺上娟秀的字迹,那明显是女儿家的手笔。这与玉楼心中想象的龙爷不同,玉楼心中的龙爷至少是一个面容冷峻,目光凌厉坚决的人。而面前的龙爷竟然会是满面忧愁,眸中含泪的多情客。
“龙爷,这丫头是兄弟们在山头抓回来的,特来献给龙爷。”
龙爷抬头看了眼玉楼,正与玉楼四目相对。玉楼没有像娇羞的小姑娘立即移开目光,而是眸中含笑的对龙爷点头致礼。
龙爷心中忽然颤了一颤,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被抓之后竟然能够这般的镇定自若,面带微笑。那笑风轻云淡,不着凡尘俗气。这般纯净的女子,不是这尘世之物。
玉楼不待龙爷细想,走进龙爷身边,伸出那柔荑素手从龙爷的手中接过信笺,快速的扫了一遍,而后便又放回榻上。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反而让龙爷震惊。这哪里是被抓来的小丫头,这完全是请来的贵宾。
“龙爷,回忆只是为了填满空虚、打发无聊的时间。既然她还在你身边,为何你不能够好好珍惜?你这样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你自己?”
“你说什么?”龙爷吃惊于玉楼的话。
“我只是想问龙爷,你可曾相信过夫人?”
“你知道什么?”龙爷脸色立即面沉如水,目光冷冷的看向程爷,他是怀疑程爷给玉楼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