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进来后,玉娇忙从衣柜中拿出了自己的擦头发的手巾,递给他:“你先把头发擦擦,我去把你先前的衣裳拿来给你换上。”
待裴疆接过了手巾,她便去衣柜翻找他先前的衣裳。
玉娇来禹州的时候,带了好几身裴疆以前穿的衣服,主要是在就寝的时候抱着睡,不曾想这个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
等玉娇拿出衣服,把柜子关上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裴疆并未擦头发,而是拿着她的手巾放在鼻息之下轻嗅。
玉娇脸色顿时红了,赧红着脸道:“我那手巾没有香味,你别闻了。”
裴疆抬起眼眸看她,低声道:“有,且很熟悉。”
玉娇恼道:“你若不擦便还我。”
说着走了过去,伸手过去拿,裴疆却是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我擦。”
滑腻的手在自己粗糙的手心之中,甚是柔软,所以便下意识的捏了捏。
玉娇怔了怔。
裴疆看了眼她,幽幽的道:“你是我的妻子。”说着又捏了一捏,捏得甚是理所当然。
玉娇:……
便是失去了记忆的裴疆,脸皮竟还是这么的厚。失忆后,能不记得自己妻子却还能理所当然的占着便宜的,除了裴疆也没旁人了。
玉娇红着脸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道:“你这些招数都用过了,撩拨我没用,快些擦头发换衣服,别着凉了。”
说着把衣服放到了桌面上,也坐了下来。心想着等他换了衣裳,再让他藏起来后,吩咐桑桑煮一碗姜汤来给他喝,免得他真的着了凉。
翻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打算喝口水缓一缓被裴疆撩拨得扑通扑通跳的心。
正喝着水,余光却看到裴疆抬起双手正解开头上束发的发冠。
夏日炎热,衣衫本就薄,一沾水便紧紧的贴在了肌肤上。而裴疆身上的黑衣则是紧贴在了他那流畅而结实肌肉上,因他抬手的动作,那手臂上的肌肉似乎略有紧绷。
玉娇摸过,所以知道他在紧绷时是硬邦邦的,而放松的时候却是硬中带着些弹性。
不仅摸过,更见过。
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他伏在自己身上的画面,麦色的上身肌肉紧绷着,更渗透出一层薄薄细汗的,粗喘的声音似乎还环绕在自己的耳边一样。
即使连孩子都快生了,玉娇的脸上还是忍不住的冒热气,更觉得口干舌燥得紧,把一整杯水喝完了都觉得不解渴,随而又倒了一杯水。
“水溢出来了。”
裴疆低低的嗓音落入耳中,玉娇愣愣的“啊?”了一声。
随即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向桌面上,只见她倒的茶水溢出了杯盏,还沾湿了桌布,玉娇顿时手忙脚乱提起茶嘴,拿起帕子去擦。
等擦了桌子后,玉娇才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却看到裴疆已经把湿透的外衫脱了下来,露出他那虽然还有着伤痕,但却覆着一层水珠像是透着光亮一样的肌肉,看到这一幕,玉娇倒抽了一小口气。
他们成亲不久就失散了,这房事自然也没几回,每回玉娇都皮子薄不敢看全,所以即便是现在见他只上身没穿衣服,她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忙别开了脸,慌乱的指着屋中的一扇屏风:“你、你换衣裳就不能到屏风后边换么?!”
裴疆默了默,走了几步,在她的面前停下。
手支撑着桌面,俯下了身子逼近玉娇。
玉娇忙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没有衣物相隔的碰到他的胸膛,玉娇觉得烫手得很。
“你做什么……”抬眸看向裴疆,却见他的眼神幽深得很。
裴疆低沉着嗓子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你我即便赤身相见,难道不也是天经地义?”
“可、可你失去记忆了呀,我与你而言总归有些生疏的呀!”
有一瞬间,玉娇觉得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比较像是她,这觉得不好意思的也只有她而已!
裴疆如今即便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也当上了将军,但还是如她当初认识他那时是一样的,羞耻心于他而言根本就是累赘而多余的东西!
“记忆有无于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从我在寺庙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自己想要你,我想我以前见到你的第一眼也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不觉得生疏。”裴疆目光紧锁着她,目光中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遮掩,极为浓烈。
玉娇又羞又恼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玉娇啐了他一声,“你不要脸。”
虽恼他,但玉娇又是有些小开怀,这还是她熟悉的裴疆,一点都没有变。
说到脸这一点上,裴疆的眸色敛了一敛,才幽幽的问:“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最喜欢的还是我这张脸,除此之外呢?”
玉娇一愣,随即瞪大了眼,“你记起我与你说过的话了?!”
裴疆点头,“你说你果然还是最喜欢我的脸。”
玉娇略有心虚的别开视线,同时还甚是嘴硬为自己辩解:“男子爱美娇娘,女子爱俏郎君,这、这都是人之常情呀,我若是长得貌丑无盐,你也肯定不会生出你方才说的那种想法。”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玉娇的反应却是心虚得很。
裴疆默了半晌,继而低着嗓子问:“拿我与莫子言,你觉得谁的脸比较好看?”
玉娇:……
怎么又来了!?
玉娇顿时觉得这记忆有些不全的裴疆,似乎有要把以前做过的事和问过的话都再做一遍,再问一遍的征兆!
孕期中的小妇人脾气大着呢,虽说玉娇先前乖巧不闹腾,但不代表脾气不大。
这之前因重新相遇,小别胜新婚,所以也没有与他闹过小脾气。但这会熟悉的感觉全回来了,又被他墨迹得烦了,便嚷道:“这问题在先前去榕城的时候我就回答过你了!”
“我不记得了。”裴疆皱着眉认真去回想,但依旧记不起来她是怎么回答的。
玉娇推搡着他的胸膛,恼道:“你快给我起来,别凑得这么近,热死了。”
裴疆觉着自己有一瞬间被嫌弃了。
虽是如此,但还是直起了身。
玉娇抢过他手中的手巾,红着脸替他擦着身上的水珠,有些凶悍的道:“我若是更喜欢子言哥哥的脸,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呀,呆子。”
裴疆听到她的话,唇畔缓缓上扬。
粗略地替他擦了一擦,随后道:“你快去屏风后把衣裳给换了,我去吩咐桑桑煮一碗姜汤来,待会我也有事情问你。”
人前说一不二的冷脸将军,人后却是听话的拿起了干爽的衣服,沉稳的朝屏风后走去。
玉娇见他真到了屏风后脱衣服,气才消了一些,但见透过屏风而若隐若现的健壮身影,脸颊红了红。
虽然羞赧,但还是有一丝小窃意。
这是她的人。
喜滋滋的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因下雨声大,所以朝着隔壁高喊了一声“桑桑”。
隔壁屋子的桑桑应了一声,而后匆忙走了过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
玉娇道:“我似乎有一些些着凉了,你去做煮一碗姜汤过来。”看到桑桑那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忙补充道:“不需要请大夫,也不需要惊动母亲,你按我说的去做便可。”
桑桑只是愣了一下,但还是反应很快的去煮姜汤。
待玉娇转身回了屋子,裴疆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他以前做护卫时的衣服。
云锡山狩猎遇险。他在洞中给自己剥干果,陪着自己,再把自己背离洞中,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挑群狼,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恍如昨日,但他们却是分开了大半年了。
想起往事,玉娇一时有些感触,鼻头有些酸酸的,眼眶也跟着有些红了。
裴疆快步的走到她身旁,扶住她,低声问:“怎了?”
玉娇看着他,有些哽咽的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裴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问她:“这样抱可好?”
玉娇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中,感觉到丝丝暖意她觉得踏实。
相偎了许久后,她才道:“就是有点热。”
裴疆默了一许,再次幽幽的道:“我约莫记得冬日的时候,你喜欢窝在我怀中。”
玉娇抬起头,笑他:“你怎么竟都记得这些事呀,就不能记得我对你好……”
话语一顿,玉娇想到他对自己的好远超过了自己对他的好,顿时抿唇:“你当我没说。”
玉娇又心虚了,心虚得可爱。
裴疆眉眼露出了几分柔软,随即把她抱到了床上,平放了下来。
随后也在床边坐下,问她:“你方才想与我说些什么?”
玉娇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刚刚的多愁伤感一下烟消云散,直接拉住他的衣襟,瞪着他:“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绣婉怎么回事?”
裴疆听到这个名字,略一皱眉:“她是谁?”
玉娇一愣:“我问你,怎便变成了你问我呀,那个绣婉便是禹州刺史千金齐绣婉呀。”
裴疆想了想,似乎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好像见过,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应当是连人家的样貌也记不清除了,玉娇觉着再问下去也没意思了,何必要为了个不重要的人而浪费二人难得相处的时光呢?
想通后,玉娇这小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松了他的衣襟。
刚松开裴疆的衣襟,就被他顺势拉入怀中。
玉娇也不闹腾了,便乖乖窝在他的怀中。
半晌后,她才问:“裴疆,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身份与你的身份悬殊过大,不大相衬?”
裴疆的家族世代功勋,而父亲又是振国大将军,他自己也是宁远将军,而她不过是商贾之女,不知多少人都会觉得不相配。
“若我说会觉得,你会如何做?”
玉娇闻言,暗中掐了一下他腰间结实的肉,恶狠狠地道:“给你写休书,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裴疆抓住了她的手,低低的闷声一笑:“你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既然都说到了这个点上,玉娇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别人分享属于我的东西,若是被人分享了,我宁愿不要了,所以你往后若是敢学别人纳妾,我还是得写休书。”
这时裴疆微微蹙眉,反问她:“我为何要纳妾?”
问得极为不解。
玉娇道:“这年头男子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得很,我怎确定你以后会不会也生出这种念头来……”
闻言,裴疆默了一下,然后把她推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床上坐正了来,脸色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
玉娇怔怔然的,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裴疆正经而严肃的问:“我可是好女色之人?”
玉娇在脑中过了一遍他以往对自己做的那些又欲又撩的事,红着脸点头:“你是呀。”
裴疆:……
作者有话要说:裴疆:我也只就好你这一口女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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