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3 大宋反派(144)一更 大……

大宋反派(144)

喊杀声震天的响,耶律岩母从睡梦中警醒,掀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去。

伺候的人在外面守着,看到公主都跪下了。

耶律岩母揉了揉额头,头疼的厉害,“驸马呢?”

“驸马吩咐了,今晚府门紧闭,谁都不许开门。只叫奴婢们守着公主,哪里都不许去。”

耶律岩母听着外面的动静,“是驸马出事了吗?”她踉跄着就要去拿墙上的鞭子,“驸马怎么了?”

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耶律岩母拽着鞭子要出门,门外吵嚷了起来,“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阿娘……阿娘……”

“寿儿?”耶律岩母从里面将门打开,就见侍卫拦着女儿,不叫孩子过来,“放肆!”

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推开侍卫,一下子扑过来,附在耳边哭道:“娘……娘……出事了……宫里出事了……”

你如何知道?

“阿娘,几个皇子被从宫里带出来,已经从狗洞里钻进来了。”

人在哪里?

萧长寿拉着母亲就走,“在我屋里。”

果然,这边屋里,屋里有三个孩子。

其实,大皇子已经不算是孩子了,他已经十四五岁的年纪了。也都已经有妃了!

还有两个年岁小的,最小的这个也才三四岁大而已。

耶律洪基看着进来的人,叫了一声,“姑母。”

三个皇子一身狼狈,耶律岩母的脸瞬间门白了,“宫里出事了?谁作乱?你们父皇呢?怎么出的宫?谁送你们到府外的?”

耶律洪基浑身都在抖,“是母后!母后叫人送我们出来的!说是只有姑母能救我们。”

“我这就叫人找驸马回来!”

耶律洪基一把拉住了,“姑母……您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要册立皇太弟的从来都是萧大人,支持叔父登基的,也一直都是萧大人……”

耶律岩母看着耶律洪基,愣神了好半晌,“你说什么?”

耶律洪基往下一跪:“姑母,救命!”

耶律岩母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叔父登基……”

“会杀了我们的!”耶律洪基仰头看着姑姑,“我们不死,叔父如何能安心?因而,侄儿求您救命。”

耶律岩母的双腿被抱住了,她一动不能动,只看着少年,“你觉得我能把你藏在哪里?认识你的人太多了!”

“送侄儿走,将两个弟弟留下,偷着养两年。他们还小,长一长便无人认识了。”

耶律岩母就又问:“可我把你送到哪呢?”这城里必定是被围住了,岂是那么容易出去的?就算是藏好了,没人敢搜查,天下之大,你往哪里去呢?

耶律洪基皱眉,“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实在不行,侄儿去西域。只要活着,终有回来的一日。”

回来了……然后呢?然后再起内乱么?

耶律岩母低声道:“你先松开……叫我想想。”

耶律洪基松开了姑母,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耶律岩母心思电转,紧跟着就道:“这样,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这么大冷的天你们穿的淡薄,一人一碗驱寒的汤药。喝了就去密室里躲着睡一觉!等我能出去祈福的时候带你们出去。”

好!

耶律岩母喊外面的人,“将我昨晚睡前喝的汤药端三碗来。”

伺候的人闪出来看着公主,“昨晚睡前的?”

“不是驸马给求来的方子么?我用了之后觉得甚好,就那个。”

不大功夫过来端来了三碗药,耶律岩母看着药碗,“喝吧!去病的。接下来的路难走,得靠好身板扛着。喝吧!”

冬天的半夜,真的冷坏了。

耶律洪基没有多想,端起来就喝了。那俩小的更不到知事的年纪,自然也就喝了。

喝了也没怎么,就是有些迷糊,有些犯困,坐着都睡着了。

寿儿愕然的看着:“…………睡了?”

耶律岩母看着那三碗药,“睡了!”睡的怕是得非常踏实!自己昨儿确实是有些着凉,但不严重。驸马非叫喝药,她也喝了。可喝了几口,就给倒到花斛里去了。药太苦,她不喜欢。

谁知道,半夜就给醒了。

可若是一碗喝完,别说夜里醒了,便是日上三竿也醒不了的。

这三个孩子,至少睡到明晚这个时候不成问题。

萧长寿低声问母亲,“现在怎么办?”

“将两个小的抱到密室,下藏起来。”

那表哥呢?

耶律岩母看着皇长子,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等天亮了,有人来查,便把他交出去。”

萧长寿瞪大了眼睛,“阿娘,他是表哥——”

“他也是他日大辽内乱的根子。”耶律岩母看着女儿,“交出他,就能保住两个小的。而交出他,保的是大辽日后不再起纷争,这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我不能有负大辽;保住俩小的,是我对你大舅父的交代。姐弟一场,我不算负了他。”

“能保住表弟,为何不能保表哥?表哥是祸乱的根子,那表弟们难道不是?”

耶律岩母看着女儿,“今晚之后,宫里会有大丧。我会寺庙里守孝祈福,会带走你这两个表弟。他们还小,叫他们剃度出家吧!我封寺门三年,那时就事过境迁了……”

“为大舅父守孝,那小舅父……”

“不是你大舅父,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不是已经……”哦!是说亲外祖母,“叔父得了皇位,外祖母为何会……”

耶律岩母一语不发,转过身,任由夜里的寒风吹在她身上。

辽宫里。

耶律宗真看着萧啜不:“是你?”

萧啜不|看着他:“陛下,您太令臣失望了。臣屡次劝谏,卧榻之侧的雍郡虎视眈眈,您从不放在心上。那雍王夫妻何等彪悍,你亲眼见过。可您见过他们的儿子么?中原汉人,一身草原汉子的勇武之气。可您呢?还在作诗赋词。汉学无错,大宋那么些人,谁说过雍王不学无术。可雍王沉迷于这些吗?”

耶律宗真便笑了,“朕喜欢,何错之有?”

“您喜欢的,是大辽不需要的。既然您不能克服,不能为了大辽牺牲,那为了大辽,只能牺牲您。”萧啜不|看着耶律宗真,慢慢的背过身去。

耶律宗元看着兄长,一抬手,有人端上来三个托盘来。

三个托盘里分别放着三样东西:白绫、毒|酒,匕首。

耶律宗真走过去,端了酒,而后看向萧啜不|的背影,“阿姐是否知道今晚的事?”

萧啜不|没回话,只沉默的站着。

耶律宗真失笑了,看着萧啜不:“姐夫,朕不算明君,可也算一守成之君。而今,你擅行废立之举,便都是出于公心。可你选的这君,他真的便是合适辽国的么?他日辽国若灭国,你萧啜不|乃头号罪人。朕在地下等着,等着你于朕赔罪。”

说完,一杯饮尽。

萧啜不|闭上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这才转过神来,看着痛苦的挣扎的帝王。

他蹲下身,将耶律宗真抱在怀里,低声道:“陛下,臣不悔!而今,臣没有别的选择了。雍郡要是吃下大宋了,我们将面临是个庞然大物。臣只能在没选择中强作选择,若是还是不行,那便是大辽的国运至此了。但臣保证,臣活着一日,守护大辽一日。臣无一私念!”

耶律宗真看着萧啜不|的眼睛,感受着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他想问:数次求见,是为了大宋的事?

可是,他问不出来了。

他看见萧啜不|不住的点头,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帝王面目狰狞的死在了他的怀里,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妻子的大弟,感情一向深厚。而自己逼死了他!

身后传来一少年的声音,就听他说,“父王,宫里都搜了,不见三位皇子,已经派人去查了。”

“你亲自去查。”

少年却站着不动,说耶律宗元:“父王,还有个人不该留。”

说着,便有一斜眼卷毛的少年推着一个妇人进来,这个老妇便是萧耨斤。是耶律宗元的亲生母亲,亲手抚养他长大的亲生母亲。也是这个少年的亲祖母,嫡嫡亲的亲祖母。

而推着她进来的少年叫萧胡睹,长的五大三粗,魁梧异常,说话还有些口吃。他是萧耨斤的弟弟萧孝友的儿子,也就是萧耨斤的亲侄子。

萧耨斤看着死了的大儿子,再看看猫哭耗子的女婿。之后又看看马上要成为帝王的小儿子,而后视线转向一力坚持处死自己的亲孙子,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押解自己的亲侄子。

这可真是……精彩呀!

我萧耨斤当年做了那么多,结果没死。

而今才被接回来,什么都没做了,却被孙子主张处死。

三个托盘还在,酒壶的毒|酒也还有!萧耨斤抬手全给掀翻了,他看向小儿子,“我是你的母亲,亲生母亲。”

耶律宗元往下一跪,一语不发。

少年耶律涅鲁古看向萧胡睹,然后抬了抬下巴。

萧胡睹抬手从地上捡起了白绫,绕在了萧耨斤的脖子上。

萧啜不|就眼看着那白绫越勒越紧,萧耨斤用双手拽着白绫,双脚挣扎着,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耶律宗元。

可耶律宗元就那么低着头,一直没抬起来。

不消片刻,萧耨斤无力挣扎了。

耶律涅鲁古用独属于少年的嗓音说,“姑父,我得带人查三个皇子的去向了,敢问,贵府我能去查吗?”

萧啜不|回头看向这个野性又桀骜的少年,他缓缓的点头,“当然!当然能去查。”

少年一笑,一招手,便带着萧胡睹转身去了。

萧啜不|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