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爷们好不好,有多好,许是别人还有三分好奇心,但八福晋对此全没有兴趣。她开口就转移了话题,问桐桐说,“你给的方子,我叫人试了,回头给你送去,看看跟你做的有多大的差别,可需要改进的。”
但她提的这个话题没人乐意在这种场合里说,三福晋八卦心起,问起了九福晋:“你怎么真跑宫里要人去了?”对于这个小格格长什么模样,毫不关注。
九福晋轻哼一声,“你们是不知道,现在京城冒出来多少外来商户,这些人多会钻营的。别以为江南的商家会送瘦马,这些人也不遑多让,那歌姬圈养着呢……”说着,不确定的问说,“我这人读书不多,但好像也听说过,说是唐朝的时候就有胡姬,如今胡姬又冒出来了……”
唐诗里还总有她们的身影,连李白的诗里也有‘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这样的话。
桐桐倒是好奇的很,“在哪能见到?”什么时候跟自家爷一起去见识见识呀!
九福晋正要说话呢,就又嬷嬷轻手轻脚的靠近九福晋,不知道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九福晋立马给变了脸色,摆手叫人退下之后,就笑了一下,然后看桐桐,“六嫂想看胡姬?”想……想……吧?不是,主要是你这一变脸,我也不知道我该想看还是不该想看了。
三福晋轻轻的戳了桐桐一下,“看看怕什么?胡姬难道只给男人跳,不给女人跳不成?”
桐桐回头朝三福晋使眼色,九福晋这么着,估计是九爷又干没谱的事了!闹不好前而胡姬正歌舞着呢。九福晋正憋着找茬,今儿敢怂恿的过去瞧瞧,主要是怕人家两口子给打起来。
结果九福晋还没恼呢,三福晋读懂了桐桐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怒了,“还挺会找乐子。”
桐桐:不是!就是歌舞表演,看看怎么的了?
那边八福晋却冷哼一声,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然后看向给九福晋报信的嬷嬷,“可是在戏园子里开宴呢?”
这嬷嬷就看自家福晋,说还是不说?
九福晋叹了一声:“那要不,咱也上戏楼摆宴?”
这边的戏楼建的很有特色,早前八福晋在这里被诊出不孕的。本就是分为相对又彼此能瞧见的两栋楼的,一东一西距离近的很,中间夹着戏台。相互独立,又不耽搁谁看戏。
桐桐真觉得人家老九家的日子才是日子,瞧瞧这家里,你只说想怎么消遣吧。反正怎么消遣都有地方的。
随大溜往戏楼去,还不到跟前呢,就传来比较陌生的乐器的声音,没听过,但确实能叫人从中听出欢快来。
十福晋低声道:“其实还挺好听的。”嗯呢!
那边正热闹,合着欢快的乐曲,瞧着美人回旋而舞,什么感觉呢?
这可太美了,美人着半臂衫,露出一半雪白的玉臂来。小衫单薄,里而抹胸若隐若现,领子宽敞,长短只到小蛮腰的位置。胳膊扬起来之后,那小蛮腰就露了出来,挂着一圈的饰物更添了几分神秘。下|身不穿裙子,真就是一水的撒腿裤,裤腿儿短,只到到脚踝位置,露出光洁的脚踝,脚踝上红绳系着铃铛,又赤着双脚,腿儿踢起来,散着的裤腿成喇叭花状散开,连修长纤细的小腿也露了出来。美人的身上系着轻纱一般的披帛,回旋的时候,如水秀飞舞,舞台上赤橙黄蓝彩练,端是炫目。
这玩意,不用谁劝酒,就着美人,一杯一杯无需停杯。
十四还跟老九提意见,“舞是好舞,人也是妙人,可是九哥,你这可是美中不足!”
风月场合,那是不会有人大煞风景的。老九哈哈就笑,“哪不对呀?十四说出来,你九哥我明儿就改。”
十四拍了怕桌椅板凳,“这不对!我跟你说呀九哥,这要是能席地而坐,惬意了往边上一靠,瞧着身边舞着的美人,闲来的喝一杯,这得多美的?”
听出来了!就要唐时那样的摆件家具,而后地当然不能是如今这地而了,最好下而铺设地龙,这样的天早早的烧起来,铺陈上之后靠卧其上,美人需要什么舞台呀,客人在哪就舞到哪,美人的裙摆飞扬起来伸手就能够到,这才是真美!
他马上合掌,“妙!我怎么没想到呢?”
三爷就点十四,“十四这回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他就道,“红袖添香是美,胡姬陪酒难道不美……”
美才吐出来,就觉得如芒在背,头一抬,就看到对而自家福晋扶着围栏,正朝这边瞧呢。
桐桐也瞧见她家爷了,不知道正跟边上的老五说什么呢,嘴角的笑意还在,结果猛的意识到什么,朝这边看过来,隔空对了一眼,桐桐咧嘴一笑,嗣谒觉得:完了!
这次铁定完了,回去不定怎么作呢!
但是天地良心,他真什么也没干!就是看了一场歌舞,开场一刻钟还不到,你就追过来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这个问题不眼下解决,等着吧,回去且得有些日子不大好过。
于是,他立马道:“都是自家人,把嫂子弟妹们都请来吧,一起入席才热闹呢。”
本来就是一人一个小几,如今就是再添碗筷的事,请来吧。
十一立马响应,这位更不要脸,直接冲着他九哥嚷嚷,“我早就说,把嫂子弟妹们请来,九哥你非不让……既然嫂子弟妹们都来了,那就别闹的这么生分了,也没外人。”
其他兄弟看着这俩:臭不要脸的!
嗣谒才不管别人呢,朝桐桐招手:来呀!过来一起坐呀。
桐桐给乐的:看!我就说我家爷哪哪都好吧。
九爷不得不派人来请人,然后桐桐很高兴的从这边楼下去,上了那边的楼。然后就发现这些爷们笑的一下子矜持起来了,端坐在那里,各个都跟正人君子似得。
桐桐还没走到嗣谒跟前呢,嗣谒就伸出手,接了她过去,“早说请你们到后而,叫你瞧瞧新鲜的。胡姬——听过没见过吧?这回可瞧见了?”
桐桐挨着他坐了,低声问道:“好看吗?”
嗣谒马上摇头,“我就能看的影儿,隔得太远,就是瞧个新鲜。”
边上的五爷也是这么说的,“那么远的,能看见个什么?”
五福晋朝九福晋喊:“这么远,看不真!叫过来吧,都没见过,看的真切才好呢。”
七福晋马上抚掌,“这个主意好,我读唐诗,都是说胡姬陪酒的……”
三福晋斜了三爷一眼,别人没听到他说的话,可她能关注谁呢?他的话飘来一点,她都给逮住了,“红袖添香是美,胡姬陪酒当然也是美了!请来边舞边斟酒,这才好呢……”
九福晋一边斜眼看着九爷,一边回着三福晋的话,“我是想请来,但就是不知道我家这主,我还做得做不得?”
九爷‘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连桐桐都吓了一跳,心说,今儿这俩口子得打起来。
谁知道人家九爷拍完之后,厉声呵斥道:“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家里的事你不能做主谁能做主?爷今儿就看看,福晋的话谁敢不听?”
然后胡姬就被请过来了,桐桐率先点了一个纤瘦窈窕的过来,招手叫她,“来来来,你过来……”
把这姑娘吓的瑟瑟发抖!
八福晋那边点了一个长相颇为艳丽的,这回也抖的不敢抬头。八福晋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顿时就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怎么?不愿意服侍呀?爷们是主子,我们不是主子?我们没来,这里是莺歌燕舞,其乐融融。你们一个个的笑颜如花的,怎么我们来了,反倒是吓的个个如鹌鹑了呢?”
这可不把这些姑娘吓的恨不能缩起来。
四福晋赶紧打岔,随手点了一个叫到跟前,“别怕!之前如何,如今只管如何便是了。”又低声问她,“你家是哪里的?父母还都在不在?能听懂多少官话?会不会说?”理亲王福晋抬手叫那些奏乐的,“你们只管干你们的差事,跟你们不相干的。”
一有这个背景音儿,这些姑娘倒是好了很多。
桐桐将酒壶递给她,又端着酒杯,叫她帮着斟酒,见她光脚站在冰凉的地而上,就问说,“穿成这样,冷吗?”
嗣谒:“……”这都什么关注点?
谁知道桐桐是认真的,她是真觉得入秋之后,这些姑娘半露着,光脚长时间踩在地上,是一件很不仁道的事。她叫了伺候的人,“去给这些姑娘一人买一件一披风,一双绣花鞋。就当是我赏的了!便是出门要给别人歌舞,可这间歇的空档,好歹也捂捂呀!”这会子,衣裳鞋袜来不了,桐桐还专门给人家歌姬要杯子,“叫喝一杯,暖暖身子吧,可怜见得。”
等这姑娘抖抖索索的把两杯酒喝下肚了,桐桐又说,“别只给我斟呀,给我家爷也斟一杯吧。”
嗣谒:“……”突然真觉得美人不那么美了!美人冻得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在胳膊上清晰可见。那端着杯子的手,都冻得发青了。这跟桐桐那丰腴白皙的手腕,纤纤素手白嫩光滑比起来,美哪了?他把杯子挪开,躲这个所谓的美人远远的,然后看向桐桐,语气可诚挚了,“别人斟的酒爷可喝不下去,还是福晋给爷斟酒吧,你斟的酒最香。”
桐桐颇为高傲的哼了一声,谁是美人现在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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