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敲了敲桌面,将保温杯端起来喝了几口,然后拧上盖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起身先将外套r/>
边上的李恒扭头看了一眼,“哥们,哪儿去呀?吃饭吗?还早吧。”
“有点事,你忙你的。”四爷路过了,从办公室出去,直奔所长办公室。
敲了门,里面传来应答声:“请进。”四爷推门进去,里面戴着眼镜翻着眼皮朝这边看的是所长崔云生。也才五十岁的人,头发几乎花白完了。这会子桌上堆满了资料,眼镜戴着该是看什么都费劲了,“崔所。”“斯业呀!”崔云生摘了眼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进来,坐吧。”
四爷才一坐下,崔云生就笑道:“正要找你呢,许副所催了我好几次了,想要你过去!我说你又没正式入职,还是实习阶段。可他是一天三催……林教授专门关照过,你呢,也静的下心,稳重,不急躁,缺失是能干科研的料子。是不是许副所又单独找你沟通了?别听他的,他再找你,你就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四爷起身给崔云生添了茶,这才道:“许副所确实是私下跟我沟通过。之前,我的想法也是希望能静下心来,多参与项目。踏踏实实的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可是,许副所说的也对,人各有擅长。在创新与突破上,我与别人相比,欠缺了一些……”老古板这一点是补不起来的短板!咱的目标是学习,而非在这个行里内,超越同行。没这想法,混进来有资格近距离的学习初步目的已经达成了。当然了,林有渠的面子是起了作用的。
可只这么混着也不行呀!就像是之前想的,专业领域里总需要一些懂专业又不是特别能专业的人,而他就得成为这样的人。
许副所主要负责什么呢?负责外联。
外联包括了什么?争取资金,联系实验与合作等等等等。反正这个研究所里,有九成九的人都能心无旁骛的做研究,可也总得有一部分为这些心无旁骛的人做好一切服务。
这些活不是你一来,人家就给你的。奔着这个活的人可太多了,谁没有几个关系?大半年的铺垫,许副所急着要人了。
四爷本是打算混完了实习期再说的,可桐桐这招惹麻烦的能耐,那可太突出了。一点惰性都不能有的,你不急,她好像也不急,可事出的往往很急。
四爷真的是觉得,以金家那一家子的性子和原身的性子,慢一点才符合原身给人的印象。急切的向上爬……这不是金家人的气质。
崔云生摆手,“你太妄自菲薄了!咱实事求是,你虽然本专业不出色,但是,你在其他方面那是相当出色的……”
当然了,这话是没法说的。四爷就笑道:“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许副所答应我了,入职可在职读研……”
能进来都是研究生毕业的,他以本科的学历正式入职,而后在职读研。这不仅是自由度高了,更重要的是节省了几年的时间。
“其二,我快结婚了。您不是外人,桐桐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得有个人能有相对自由的时间照顾家庭。”
崔云生点了点四爷:“你就是听老许瞎忽悠。”他有些沉吟,“这样,你先忙去。我考虑考虑,咱们再定。”
四爷起身告辞了,估计着崔云生得跟林有渠联络。
是!饭点的时候林有渠正吃饭了,手机响了,是老崔。
老崔在电话里说了这个事,“……说实话,你家这个女婿呀,当真是个能人。老许是搞外联的,死活就看上他了。这大半年了,其实也就是带出去了三次,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合了他的心意。缠了我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小金有眼色、会办事、能办事。我说叫他跟你联系,叫他跟你提……他怕你骂他!”
好好的做科研的人,非拉去搞后勤,可不得骂他吗?
林有渠有点生气,才要说话。老崔又说,“再加上小金说,要结婚了,桐桐的事业要紧,总得有人退一步,照顾家庭……”
林有渠长久的沉默,“那就听他的吧。先叫他试试……反正年轻嘛……”试错嘛!过几年想回头还来得及。再说了,也不是完全的不干专业,对吧?
当天一说,快下班的时候四爷就被通知了,许副所特别高兴的在所长的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见四爷就笑,“嗳!这就对了嘛!人人都想当红花,总得有人做绿叶的。你不做,我不做,那谁做。”说着就起身,跟四爷握握手,“明早九点半,咱们楼下汇合。得去部里了。有几个新项目,得立项,得争取资金……”
回家来一说,桐桐倒是无所谓,学这个东西那得需要时间的,人家是钻研,咱的态度是学习。而只学也是枯燥的,老这么着也闷。能出来干点事,也挺好的呀。
但林疏寒却以为是四爷不想用林家的关系!毕竟,在学术圈内,林家的人脉确实是可用的。
女婿不想仰仗老丈人家,这算是错吗?
同样是男人,自己还是比较能理解的。
想换就换吧,无所谓的事。
吃了饭,有保姆收拾。桐桐得下去给肖若针灸了。林疏寒有晚上运动的习惯,这跟四爷的晨练作息是不一样的。于是,各忙各的。
四爷在查资料,自家这边的总局跟科技部是有一些联系的,可怎么能跟那边拉上呢?他们有下属单位生物科技中心,可这个地方管的可多了。
都管什么?医药生物、化学药、医疗器械,还有专门的中医和中药处,也包含了公共卫生处。
资料查了一遍,将网页直接关了!本来打算把林疏寒往这个部门送的,但显然,林疏寒年轻,并没有这么想过。等他羽翼丰满,且得等了。
可与其等他长起来,我就不如自己结网来的踏实。
正思量呢,电话响了,是桐桐。电话一接起来,那边就是可欢喜的声音:“我想吃酸辣粉了!咱去吃酸辣粉吧。”
四爷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吃完饭到现在,满打满算,一个半小时。他:“……去哪?要开车吗?”
不用!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听说味儿可好了。
高文文正关窗户呢,就听到桐桐在喊人吃酸辣粉。这个消息还是自己刚才告诉她的!说的自己还想再吃一顿。
她说肖欧:“姐,等会子过了十点了,咱俩去错吧!还能要俩炸蛋,味道绝了。”
谁大晚上吃那刺激的东西,不怕长痘痘呀。
长痘痘是不怕的,桐桐吸溜的吃着。能吃到辣的时候要珍惜呀,有时候一辈子都碰不到辣,那滋味可别提了。
这家这个辣不是很刺激,熬制的麻辣肉酱那叫一个香。四爷那一份里面是不是肉酱,而是豆腐干熬的辣酱,也可香了。
四爷问桐桐:“买点这个辣酱回去,明早夹馒头吃?”
算了!都这么买,人家老板不用做生意了。过几天再来吃。
吃的一路上嘴上都不住的吸气,给过瘾的呀。结果一到单元门口,边上一辆车的车门子就推开了,“林大夫!”
借着路灯看过去,不是徐丰田又是谁。
“林大夫,您就说,您怎么着才能不生气。”关生气什么事?那个韦东南她也打听了,有个不错的老丈人,要不然,他也不能跟徐丰田这样的人往一个圈子里挤。
韦家求医,这是许多人知道的事。
孟老拒绝,这也没瞒着人。拒绝的理由又不是上不了台面。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韦家那老太太移植手术并发症,来势汹汹,最终不治身亡。从韦家人的立场上来看,凡是不出手的都是见死不救。
做大夫的,有几个没被病患家属这么指责过呀?
何况,与之对比,他们请到了愿意帮他们的大夫,那自然就对比出来了!帮他们的就是医德高尚,不帮他们的,就是见死不救。
为这个干仗?犯不上的。还不叫人在背后说你们的坏话了?那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桐桐就跟他好好说,“那是医患之间的事,与你何干呢?他让你找我们麻烦的?人家说了吗?人家没说吧。”要说这家伙蠢,单纯替韦东南出头,那也不见得。
这孩子的爷爷,跟大师兄那边一领导,两人之间可能有些不睦。这是姚芳今儿打电话说的。那你说遇上这种什么都不懂,在里面瞎搅和的小混蛋怎么办?
为了不被这小子纠缠,她好声好气的:“医生不是神仙,对不对?有些病能发现,但怎么治,这不还在研究吗?你别急呀,你容我想想……你也可以多找一些大夫,国内的国外的,试一试,许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要不然,你别说总来找我了,就是你给我站岗,我不知道怎么治,还是不知道怎么治,对吧?”
“那……”徐丰田从兜里掏出名片,“那您有什么用的到兄弟的,就给我打电话。”
好啊!她把名片收起来,目送这家伙离开。
四爷拍了拍桐桐,两人往楼上去。
林疏寒从隔壁的单位出来,站在外面半晌没动地方。刚才运动回来,正好碰到高洁给肖若送双拐。碰上了,高洁又说拐的高低得调整,他顺势过去帮个忙。
谁知道一出来就听见桐桐被拦住说话:韦东南?二世祖?
他嘴角紧抿,脸上的线条冷硬,手里把玩着手机,好几条短信他没回。这次,他回了:周末吧!周末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