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46)二更(心有繁花(46)桐桐起了...)

桐桐起了针,董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睡的很踏实。

刘安平看了看,轻手轻脚的跟桐桐去了外间,“昨晚没有再疼,从昨天吃了一剂药之后,就再没喊过疼。也没有坠涨的想上厕所的感觉……就是口渴的厉害!昨晚起了三次,一共喝了得有大半矿泉水瓶子的水。”

“随后她还是会有些口渴,常备五十度的温水,渴了就喝,不必强求多喝,但也不用控制少喝,一切以她的舒服为前提。”桐桐收了针,给刘安平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天明天再吃两天的药,我会改方子,吃一周之后拍一下片子看看,应该不会继续生长,情况好的话,肿瘤会有缩小的迹象。”

便是没有缩小的迹象,能控制住便血,能止住癌痛,就真的很好了!

桐桐这几天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大部分时间得在医院,“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叫我,我就在对面的房间。”

刘柏安慰了几句,就跟着桐桐出来了。出来就说桐桐,“太笃定了!病是千变万化的,随时都可能因为某种契机变化,凭什么这么笃定?酒要满,话不可满。”一边说着,一边点着桐桐:“等老师回来……你看我怎么告状。”

等到第七天一大早,就拍了片子。别的病人得等片子,可这种病人却不用。片子说出来就出来了,入院的时候拍的和现在拍的摆在一起,很明显的变化。

不光没增长,这肿瘤消下去五分之一大小,边缘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朱鹤松已经回来了,他号脉之后看了方子,一字都没改,坚持叫用桐桐的药。然后后三天,他就住在医院,守着没敢动地方。

这次拍片是影像科的主任帮着做的,片子一出来,他笑的跟弥勒似得,他的心就定了。

以前小林小林的喊,这会子马上变成了林大夫,“林大夫,您看看。”

朱鹤松将片子举起来,反复看了好几遍,而后递回去,“请影像专家再看看!我们号脉是觉得情况大大的好转了。”

真油滑!刚才片子没出来之前怎么不说?

刘柏多机灵的,把专家组都惊动了,请了来会诊!

桐桐:“……”这就是人脉的用处!不用谁去费心,有人帮你造势。

然后圈子里的人就知道了,孟老收的这个弟子很不一般呀!孟老那样的手术,现在人家什么也不妨碍,哪里不去!手术完到现在才多久?半年的工夫!当时手术之前,谁不说至少得躺半年。预后不乐观,估计孟老的身体得大不如前。

可其实呢?人家老人家天热了,都去山里去了。健步如飞的,影响什么了?

这如果还存在师门内部造假,比如不都是林雨桐的功劳,不过是师父师兄等人帮着作弊刷名声的可能的话,那现在这个病人的治疗可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说实话,孟老的弟子中,名声大的不少,医术高明的也不少,但是在重病、危病上有名声的真不多。

好些人背后就说孟老这一脉,治的都是富贵病。

就是起点高,病人的群体富贵,这些人自来重保养!一直是他们调理的,调理的结果就是身体不会出现这么多大病坏。于是,只叫人觉得孟老这一系也就是占了名声的光了。名声大,他们一直站的高,离芸芸众生太远了。做的也就是慢大夫、太平郎中。

可这猛的出了个愣头青,是真敢治!

这个恭维那个恭维的,朱鹤松面上谦虚,可瞧那脸上的笑,这是得意压都压不住了!

那是!咱这才是不看广告看疗效,我们说的再好,你们不信!来来来,现在看看,看看就该懂了:酸也是白酸!我们这就属于后继有人。

桐桐拿了片子给董明看,一般人看不了片子,影像这个东西属于难学的。她指给董明看,“您瞧瞧,这是原来的病灶,这是现在的病灶……”

都不像是一个人的片子。

董明抓住桐桐的手,“以后就拜托你了!”

“重要的是心态,只要心态好,其他的就是大夫的事。”

朱鹤松就问说:“要调整方子?”

是!

“打算怎么调?”

“先吃七副,隔一天一副,半个月之后再看。”说着就起身拟定了方子,方子才拟定了,门被推开,柳权回来了。

这个那个问好的,他都点头应承,抬手看了方子,又跟刘安平握了手,再给董明号脉之后,就在桐桐的方子后面签上名字,递给刘柏:“就这么用药吧!”

非常笃定的语气!刘安平心中大定,“还劳您亲自跑了一趟。”

太客气了。

柳权就说,“病在身上,去病如抽丝,按时用药。在医院疗养也好,在家里休养也可,只要按时服药,遵医嘱就行。”

听话听音呀,刘安平听懂这个意思了。人家是说:不要叫大夫耗着了,没有这个必要。

他忙道:“您一说,我就放心了!桐桐跟着熬了好几天,还终于能回去歇歇了。”

柳权扭脸就说桐桐:“大夫看诊,最要紧的是自身眼明心亮。一个过劳的大夫是瞧不好病的!开了药就放手,要不然你能看几个病人?”

桐桐忙应是,柳权告辞出来的时候,她就跟着出来了。

出来她就笑,抢了大师兄的包帮着拎着。

柳权也没拦着,跟一路送他出来的医院领导说话。

等上了车了,他才说桐桐:“大夫就是大夫,瞧了病开了药就行了!别管他是谁,没有叫大夫跟着熬的道理。这个牌面你得自己立起来……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但谁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没有那样的事。”

说着就站住严肃的看桐桐:“记住了吗?”

记住了!

柳权发愁,傻乎乎的记住什么了?

他才岔开话题,“听说最近接的调理妇科的病人不少,挣的够花吗?”

“够的!”看诊一次少则千元,多的上万的都有。每个人所求不同嘛!有些人单纯就是看大夫,有些人……是想搭建人脉。

桐桐就把看了哪些人,这些人都说了什么学给师兄听。

柳权听的暗暗点头,把桐桐送到地方,叫司机下车,把后备箱的东西给桐桐放下来不少哦,“带回去送人也好,留着自己用也成。”

桐桐看着这一堆东西,没法推辞。

司机说:“林大夫,我帮您送进去?”大师兄喊:“不用了!小金在家呢,叫小金接吧。”

好吧!桐桐不得不叫四爷出来接一下。

热烘烘的天,四爷都不爱出来。结果一出来,瞧见桐桐脚下一大堆。

“这都什么呀?”

不知道。

拿回家一拆才发现,这可真是无所不包!应该是大师兄以前的老朋友送的。大多都是大夫圈子里的!估计也都是打着送家里太太的主意的。所以,光是限量版的包包,就有三个。还有女士手表,胸针发箍,还有耳坠丝巾这些玩意,其中一对耳坠,在一个病人身上看见过,她炫耀说得两万八。

另外还有不少男士用品,低调又奢华的领带夹和袖扣,皮带手表等物更是样样不缺。

这玩意也是林疏寒和四爷能用。可拿了一份出来给林疏寒,林疏寒不要:“我的工作性质用这个不合适。”

然后就都成了四爷的。

怎么说呢?不管是孟军两口子还是大师兄两口子都像是把桐桐当孩子在养,当然了,要是功利一点的想,那是桐桐有这个价值。但人不能只这么去想事的!便是再有价值,他们能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替一个孩子考量就很不容易了。

就像是这回,柳权就说了,不能叫大夫熬着,我们不熬着了。

那刘安平就赶紧说,回去歇着吧!

二师兄给自己安排了很舒服的住宿环境,但是他的级别导致了他在刘安平面前说不了这个话。至于其他人,他们不懂医院里的事。林疏寒只以为这么严重,等着救命呢,大夫得负责,一时之间离不开。却不知道其实真不用守着的。

桐桐留下,这是两家的情分,主动要求留下的。

这个时候主家就得主动提出不用守着,可人家不说,柳权就不愿意。

柳权当然不愿意,“熬着大夫算怎么回事?”他坐在车上给朱鹤松打电话,语气很不高兴,“你就提了,他不高兴叫他不高兴给我看一个。”

朱鹤松忙道:“我安排的挺好的,给专门分了房间。”

“再好那也是医院!叫你在医院一守一星期你乐意呀?她的时间多紧呀!”柳权就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不惯这个毛病。”

行!我的!这次是我错了。

“可不就是你错了。”柳权就说,“跟着你实习也不靠谱!小金上次说他家是哪的?”

“仁顺县的!”

“行吧!仁顺县,我安排,叫她沉下去去县里的中医院呆一段时间,跟着你只能做助手,下去之后便能自己上手……”话没说完,柳权把电话直接挂了。

朱鹤松看着电话,心说我当年看第一个病患的时候我守了病人一个月,也没见你心疼,还美其名曰该历练!果然是老了吗?护犊子成这个样子。

正要拨电话给桐桐,外面刘柏叫了,“师兄呀,一块吃个饭呀!沪市的老张来了,等了一周了,说请吃饭呢。”

他才要回绝,刘柏推开门进来了,“老张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行吧!吃饭。

结果一进去,刘柏愣了一下,他看见了彭唯宽。彭唯宽问好:“您好,又见面了。”

啊?啊!

朱鹤松还问说:“谁呀?”

刘柏低声说了一句,朱鹤松脸上的表情就收敛了一些,然后叫服务员,“要一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帮我一下……”

老张就问说:“是给家里送吗?请来一起用饭。”

不了!家里还有个小师妹,来了她怕是没胃口,给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