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就只说带着马向南这几年在股市上赚的,少了吗?最开始赚钱之后,只马向南跟着赚了吗?不是!马向东包括马荣广都有一部分资金在股市上呢。小有小的投法,大有大的投法,四爷心知肚明,每次都把大小的投法告诉马向南了,这是心照不宣的事。不过是马家父子确实更喜欢在实业上挣一份踏实的钱,对股市这东西,不算是主业,但也确实没少赚。挣来的钱要是给自己分润,这又是多少钱呢?
以后只要还在这方面有来往,就不怕欠这个人情。时间长了,算一比账就知道,自己花钱买也能买下半拉子温泉山庄的。空运蔬菜,花费没想象的那么高。这事不在于花费了多少,而是在于得有人专门负责这个事情。
四爷就给桐桐算了一笔账,“有血缘纽带是前提,但利益瓜葛这是不能忽视的。当然了,不可否认,到了马荣广这个年纪,也是该到了对下一代人有期许上的。”人老过就知道,对孙辈的情感是不一样的。人到了他这个份上,缺什么吗?什么也不缺,钱除了是账号上的一串零之外,有什么意义吗?用不在乎的钱,去照顾一个崭新的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小生命,这个心意是诚恳的。
林雨桐就问,“怎么知道的?咱也没说。是兴城在这边的办事处从哪听到了风声?”
那就不知道了,随便吧。他就说,“白天去那边呆着吧,那边空气不那么干。”
其实三两天就过去了,针灸调整着,也真没事。
吴云却觉得这么好,反正真就是三天,嘴角都结痂了,“热性的吃食坚决不能吃了,还是菜蔬多吃些。”
说是实习,可怎么实习呢?这边便是要建,这边的大冬天也是建不成的。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户外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
吴云住在这边的好处是,医院要求的产检,有人陪着去了,不用四爷老请假。吴云自己能开车,这边的城市路宽车少,很便捷。每次不光带自己,连苏荷也一并捎带着。除此之外,就是料理桐桐的一日五餐。
许是吴云这个营养师搭配的合理,许是空运来的蔬菜起到了作用,也或许是不时的在温泉山庄呆一段时间,一个冬天下来,胎火再没起来。反观苏荷就不行了,真真是受罪,中医也看了,各种的下火的东西泡着,炖着,维生素吃着,可还是不顶用。才好了,结果不到两天,又起了,这没别的缘故,也不是大夫能解决的,就是气候的原因。
她是丈夫下油田了,一个月在家就那么几天。她本身又有工作,工作了产假就是有数的。再加上她是读博之后工作,工作了才结婚的,今年都三十四了。从产妇的年级上算,比桐桐大了这么许多,疲惫程度肯定不同。
就觉得怀孕还没怎么着了,就感觉到她累的呀!这才几个月呀,脚就肿的出门只能穿那种一脚蹬的孕妇鞋了。
今儿去检查,吴云就说,“你这样多叫人操心呀,得叫你婆婆或是你妈来吧,这么着不成的。”
“我婆婆给我小姑子看孩子,我妈给我弟弟家看孩子呢……”腾不开手。
“那也该请个人去!一般的保姆不到三千!”
苏荷也在考虑这个事,“主要还是生了之后……生了之后总得有人替我看两年,等孩子上了幼儿园了就好了。”
是啊!保姆能照顾孕妇产妇,可不放心保姆照看孩子呀。
检查完回来,到了停车位下车,苏荷看着吴云先下去,在吴桐要出来的时候赶紧把口罩给戴好,帽子给扶起来,这才叫出来。地被冻的结结实实的,当妈的很年轻,扶着特别年轻的女儿,朝她摆手回家去了。无端的鼻子一酸,到了难处就知道,有个搭把手的人是多幸运的事。吴桐的妈特别年轻,这是早早的退了只为了照顾孩子的。不是所有的妈都能做到这一点的。
吴云当年怀孕是偷偷摸摸的,肯定有许多遗憾的地方。这会子她像是一种报复性的补偿,全补偿到桐桐身上了。
有极好的物质保障,有专人照顾,农场的事庄重都不烦林雨桐了,他能处理的处理,觉得需要征求意见的时候直接找四爷就行。可以说,这个孕期过的真的挺顺心的。
等肚子大起来了,天逐渐都热起来了。
肚子大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更臃肿。拳击视频在孕肚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她就加班加点给录制完成了。之后真就是在家看看书,写写毕业论文,再没别的事。
住的久了,吴云对四爷就越发满意了。像是桐桐肚子大了之后,许多事是得有人帮着做,像是泡脚剪指甲等等,她能帮着做,可不等她做,女婿就帮着做好了。
五月下旬,这肚子都快九个月了。预产期是高考前后,就在六月六七号那个样子。
苏荷的预产期比桐桐早一个星期,就在五月底。林雨桐一天几个电话给苏荷打,她那边就她一个人,说是雇保姆呢,结果没能雇成,说是公公做手术了,家里跟他们要十万。当然得给老人瞧病了,这钱一给,经济就没那么宽裕了。他老公那边又说是能在预产期的时候请假陪产,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这不,距离预产期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也还没见人回来。
林雨桐慢慢的在家里踱步,给把电话拨过去了,好半天电话才接起来,是孔鲤,“羊水破了,我开车正在路上……”
“那你慢点,我这就叫刘姐过去帮忙……先挂了。”
刘姐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孔鲤还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呢!”也多亏了这么个热心人。林雨桐就叫她赶紧去,“帮着跑腿买个东西,钱先垫付上,回头再说。”
吴云也催,“家里吃饭有我,不急着回来。”
刘姐这才小跑着走了。吴云就叹气,“怪不得范静每次来都说,苏荷两口子爱吵吵……小汪一回来就吵吵,以前多好的两口子,过的不顺,可不吵吵吗?”她去厨房帮着煲汤去了,回头亲自给送去,还带了小本本,回来的时候本本上记着许多东西,“差点忘了,卫生纸得买一提放在后备箱里。什么都准备了,就是没准备卫生纸。”说完了才想起来了,“苏荷剖腹产的,幸亏送的及时,羊水破了,宫口不开……要做手术了,小汪还联系不上,肯定还在油田上……是苏荷自己给自己签字才做的手术,生了个闺女,也不大,五斤八两,还不到六斤重。可你瞧苏荷那臃肿的……”
林雨桐叹气,“孩子呢?好着没?”
“说是黄疸重,得去人专门抱着孩子照蓝光。你看看,她需要照顾,孩子需要照顾,孔鲤帮忙了,人家孔鲤的妈一个劲的催她闺女回去……那肯定不能那么熬着,我叫刘姐先在那边支应。”
林雨桐想了想,就先给月子中心打电话,而今只有一家月子中心,照顾孕妇和孩子二十七天,得一万多块钱吧。她给定了一个,权当是送朋友的算了。可人家月子中心的一直都是出院了可以接过去,或是送到家,叫月嫂跟回去照顾也行。但就是一点,在医院里不伺候,却能叫人给产妇去送三餐。
那就是没法子呀!林雨桐又给齐林打电话,在村里找个大娘都行,当是护工了,叫去守着,一天一两百的事。
回头又给裴主任说话,把这事说了,“……提前生了,是不是能通过其他渠道联系汪工呀,孩子产妇都能找人照看,但汪工不在,总归是不合适。”
裴主任就赶紧问:“怎么安排的呀?不行我组织退休的人……换班去照看照看。”
林雨桐一一的说了,“我是想着汪工回来,对产妇的心理上来说,是个安慰。”
那是!那是!我这就联系,叫送给养的车把人带回来。生孩子是大事嘛,工会得管。确实是去联系了,还叫了两人,带着工会的人去瞧了。真就是吴桐家的保姆照顾孩子,吴桐雇佣来的大娘守着产妇。
看望完了,裴主任回去就说她闺女:“别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整天跟着徐徐玩什么?班也不好好上!要那化妆品你能过,没有她给的化妆品你是不是也能过?三两百块钱的东西,是给了你不少,就那几千块钱……把这些给你了,徐徐她就成你朋友了!长些眼睛吧,啥是朋友,是你有难处了肯拉拔你的才是朋友。”
她闺女白眼一翻,“您知道什么呀?朋友就是什么都乐意一起分享的人。哪有人有那么些难处呀?有难处的是她本身没处理好!就那样的条件,生什么孩子呀?生下来孩子都跟着受罪。想要过的好,不是要找个肯帮你的朋友,而是得嫁个不需要朋友帮的男人!徐徐要人帮吗?吴桐要人帮吗?”
“那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徐徐有钱就不说了,人家长那模样,就是本身没钱,找个好对象我都信。再说吴桐,那是有本事的吧!你要啥没啥,凭什么跟人家比?九月份就去幼儿园上班去……”
“两千块钱一个月,我上的什么班!那钱够我干嘛的?”
吴云过来给裴主任送点基地产的早熟甜瓜,在门外听了一场母女的吵架。她摁了门铃,东西给了,但就是没进去,“桐桐还在家呢,眼看到了预产期了,不坐了。”
裴主任看着吴云上了电梯,这才回来关了门。闺女高不成低不就的,她其实是想找吴桐,看她的农庄还要不要人。其实,农庄也不全是干农活的,也有很多像是网络运营啥的,也坐的是办公室嘛!人家在那边的农场盖了农产品加工厂,顺便盖了办公楼,里面的发电设备都是单独的……开车过去才半个来小时。听说工资还可以,在办公室的工作除了五险一金之外,基本工资三千六起,全勤不请假,能拿到四千。要是到了夏秋两季,奖金不少。那边最近在收燕麦,说是一个夏季,光是奖金就有五六千。这在而今,真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家属都到那边找活干去了!有在生产车间的,还有以前卖杂粮豆包的小媳妇,如今就在办公室里负责日常,一年下来挣个六七万,比做生意强,也不比油田上的一些工人拿的少。
她回去也试探着跟闺女说,“嫌弃两千的工作,有个四千的你干不干?”
“温泉山庄你去不去?”虽是私企,但那边工作环境好。现在不考虑太远,只想叫她别闲着,别整天无所事事就行。
“去泡澡吗?大夏天泡温泉不舒服,春上我跟徐徐去过一次,到秋里吧,秋里我请徐徐一次。”
裴主任可生气了,第二天一去就开会。这次开会是选派培训年轻的骨干。跟以往很不一样。石油单位他们一般有他们自己的干部培训学校,年轻的骨干都有这样的机会。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国家青干培训,像是他们这种国家企业的,人家一共只给了六个名额。搞石油的又不是自家这一家。这一分,到了自家就只三个名额。而油田也不是只一个,其他油田也得有名额吧!说到底,能给咱争取到一个名额就不错了。
:周民、韦志同、金思业。
周民这人三十九岁,办公室副主任,为人谦和,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他没在业务上干过,一天也没有。
主管业务的领导就说了,要是机会给周民,那对在一线工作的干部和职工,公平吗?
也有道理!大家投票,少数服从多数,周民落选了。
剩下韦志同和金思业,这个怎么选呢?
韦志同背景深厚,可金思业着实是业务能力突出!
庞书记升上来之后是副书记了,他就说,“有专利,每年为国家节省数千万资金;采油设备的改进,采用了他的思路,改进中,他承担了主要的工作,有领导能力。而今,污油处理设备研发,他依旧挑大梁,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这样的青干若是不加大力度培养,那就是咱们工作的失误。”
但是呢,韦志同也不仅仅是人家背景深厚呀,“做销售工作,看似没有卖不出去的石油和石油产品,但其实呢,真正考验的是后续的服务。韦志同这个年轻人呀,在处理服务这个环节,做的极好。从不因为自己所从事垄断行业就趾高气扬,他把每个客户遇到的问题,都妥善的处置了……金思业是干在研发的第一线,他也是奔忙的没停,马不停蹄的满天飞着处理棘手的问题。该重视科研一线的人员,没错。但是,咱们自己心里得有一个标杆,那就是不刻意贬低任何一个部门,这是要寒人心的。”
这话有道理吗?也有道理。
会议室里,三三两两的低头说话。裴主任坐在最末尾的位置,一直没言语。可等到投票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的投了四爷。
然后四爷以一票的优势,得到了这次机会。
四爷很惊讶,他真没活动。知道有这么个事,他是没找任何关系。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可桐桐这不是要生了吗?哪怕是七八月份去京城学习,之后每周得四天上班三天在京城,他也没想着去。孩子生下来比不生下来麻烦多了。因此,他没刻意去争取。所以,接到通知的时候才愣了一下,怎么砸自己头上了?
这个事得打听呀,谁赞成了,谁反对了。赞成的得感谢,但反对的咱也得假装不知道,上门去感谢人家的看中可提拔呀。
这事只要跟庞书记打听就行了,人情得记呀!
回去跟桐桐一说,桐桐扶着腰也不转悠了,看四爷,“裴主任投了你一票?”不该呀!
四爷觉得,“跟裴主任关系一直也不错呀!”惊讶什么?裴主任家的闺女跟徐徐很亲密,几乎天天在徐徐那边泡着呢。来来去去的,总能见到的!那姑娘找工作,她还想着是不是徐徐给那姑娘提供了别的工作机会呢。这话怎么说的,不像是和睦相处的样子呀!
不过也行,这机会算是意外捡来的吧,“什么时候去?”
“七月十号报名。”
那差不多也出月子了,“去吧,不碍事,大不了周末回来。”
四爷应承着,得先给裴主任打个电话呀,裴主任在厨房呢,关了火就道,“……小金呀,你要加把劲!我是不带一点私心,这工作嘛,重要程度和不可替代性,在我看来是首先要考虑的。你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你现在手里的那一套,没有你也操作不下去。可有些人从事的有些工作,尤其是服务性的行业,只要对这个服务的指标有要求,换个人都能做到。不能因为想要提拔而提拔,对吧?有些年轻人在副职上不到五年嘛,不能太急功近利……”
林雨桐隔着电话,心说,这要不是说韦志同才见鬼了。韦志同到了上升的关键时期了,这半年下来,正职就该拿到手了!占了年龄的优势,再熬五年,升一级,那天地都不一样了。
裴主任说的有道理没?有!这个见仁见智,这个理由拿出来是站的住脚的,只不过是,要说裴主任没带一点情绪,也不尽然。这可是把韦志同给得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韦志同先得罪了她。
韦志同回家倒是跟平时不一样,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徐徐在客厅能听见。听着听着,这怎么越听越不对了呢?她自认为跟裴主任家的关系处的很好呀!借着她女儿珞珞的手,送了裴主任不少东西。这怎么临了了,来了这么一下。
她真没得罪人。
那边韦志同挂了电话,徐徐委屈的什么似得,“是不是金思业送裴主任什么东西了?咱不能太老实。”
韦志同摆手,“不是那么一码事!吴桐快生了,金工没有活动,他是真没奔着这个事活动。”
那不是更莫名其妙?徐徐气呼呼的坐下,“这个机会多难得呀!怎么就没赢呢?”这不合逻辑!
韦志同转着手里的杯子,这没有什么不合逻辑的!这其实跟上面的一些看法有关,再加上主管技术生产的领导和管着安全的领导都比较强势,他们未必是对自己不满,而是对自己所在的部门的一些领导不满,才会如此的。
“所以,这不是我跟金工存在什么竞争。没有竞争,更不是恶意的竞争……这里面的事复杂了。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不能任性。”
知道!可就是很生气,“裴主任怎么能这样呢?更年期提前了吧。有谱没谱!”
“徐徐!”韦志同看她,“嘴上得有把门的!裴主任是老大姐了,她那么选,必有她的考量。私交是私交,工作是工作,裴主任错哪了?”很多话说出口要立得住脚的!
徐徐拉他,“我不是担心这升职又遥遥无期吗?”
无所谓!没有这个机会,总还有别的机会。说着,他就起身,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叮嘱,“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裴主任有意见。以前怎么样,以后还得怎么样,脸上不要露出来。”
知道了,“你这是要去哪?”
韦志同朝后头指了指,“去找金工喝一杯,不要担心,不出小区。”
然后都晚上九点了,上门的人叫人很惊讶,是韦志同。
“不打搅吴桐休息吧?”
林雨桐笑道,“我睡的晚,不打搅。”
“那我就放心了,晚上没什么事,过来找金工喝一杯。”
好酒是尽有的。
两样小菜,两人对饮。双方都没提这次的事,韦志同说他做销售这些年遇到的事,四爷说研发上的难处。反正说的还挺投契的,从国际石油价格,说到而今的石油储备,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了,林雨桐都睡了一觉了,四爷才回卧室来。她翻身过来看他,“都说完了?”
说完了,“很聪明。他想从销售上调出来,哪怕平调呢,挪个位置。”
这个系统很小,内部换部门很麻烦的。
“是啊!所以,人家不是来了吗?”
明白了,四爷跟技术、生产、安全几个部门的领导都熟悉,他这是来找四爷搭桥递话的。这人是聪明啊,这个机会也选的好,没选上,却提出了换部门的想法,之前没选他的都不好拒绝了,“只是这么着……裴主任就很尴尬了。”
才把人得罪了,完了大家都没事,只她格格不入。
四爷就摇头,“石油工程大学准备在这边设置个分校,后勤上有岗位……裴主任家的女儿符合标准。”
林雨桐一下子就睁开眼睛,这个人是把‘和’字用到极致的人。这么想着就打了哈欠,“还别说,我不烦这个人。”
四爷叹气,“和,这个优势能帮他一路往上。可和呢,也是一根捆绑绳。他做到这个位子上,谋划着调岗,原因绝对不单一。那是个跟钱接触最多的地方,真要做了正职……贪污这种事,查是不查?”查吧,这种事肯定得罪人,招人恨,就怕一扯一串。不查吧,只要做过主职,将来要是再爆出他在任期间出过这样的事,他便是失职,这是要追责的。所以呀,别管他会不会选拔上,他都会调整部门的,“……在一个岗位避了,那么下一个岗位上遇到这个事他还是会避……”
林雨桐就打哈欠,“以他家的背景,若不知道他的性格上有这样的弱点,也不会叫他在企业里呆着了。但总的来说,这人大致没偏,对吧?”至于竞争不竞争的,这都是扯淡!这跟四爷就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就像是四爷跟裴主任说韦志同的想法,裴主任笑了一下,就说,“这个韦总呀,心思纤巧的很。”
四爷把该沟通的都沟通好了,韦志同借着晚上才上了裴主任的门。裴主任客气的笑,“你这个小韦呀,真是……”她干脆的很,在韦志同落座之后,就指了指电视柜上面的一排东西,“瞧见了吗?都是化妆品保养品,是珞珞从徐徐手里拿来的。珞珞这孩子,大学刚毕业,我说考个公务员吧,哪怕咱们内部呢,只管去考试吧!很多东西她从小听到大,肯定比别人有优势。结果不去!这孩子淘气,想玩,那也行。跟徐徐说的来,我还挺高兴的!可你看,拿回来这么些东西……你就是在工作上有想法,咱们可以沟通嘛!你说我拿了你这东西了,事先退给你吧,叫人知道了,像个什么话。我干脆就没言语!再则,我也确实觉得技术革新这个是顶顶要紧的,这方面的青干得重视,不能叫外行领导内行。”
韦志同看着那一排没拆封的,但肯定不属于高档化妆品保养品的东西,能说什么呢?往家拿吧,怎么拿出门呀!难堪的很呢!留下吧,明显除了占地方之外,没别的用处。怎么办?他就说,“徐徐那边都是些厂家的试用品,不光您这边摆着不少,很多常去的嫂子婶子家里都摆了不少。我看这么着,以后徐徐再有这东西,我看可以交给工会来处理。咱们工会给退休职工办活动的时候,拿来做个奖品……给这些东西咱找个好的去处。”
裴主任一下子就笑了,点着韦志同,“你这个韦总呀!娶了个美人回家,也是头疼的很吧。”
韦志同露出几分苦笑来,“您是老大姐,是咱工人的娘家妈,我跟您说句实话,徐徐跟吴桐虽是姐俩,可这为人处世呀,别提了!以后有个周到不周到的,您多担待。我是紧着教呢,这不还是着三不着两吗?您心疼心疼小老弟……”
这么着,才把这个事彻底的处理完。
知道四爷要去京城培训,这个孩子就踩着这个点来了。六月初六,早起吃了早饭,桐桐就说别叫四爷去上班了,“收拾东西,咱去医院吧。”
肯定是羊水破了!不过没嚷着梳洗,怕是这个孩子是个急性子。
准备的东西就在玄关放着呢,拎着就能走。
王弼要去上班呢,一瞧这样,就赶紧道,“我帮着请假,赶紧着的。”
吴云吓的开不了车了,“思业呀,你来!从东边新修的路走,那边距离更近。”
五分钟就到了医院,到的时候都开了两指了,速度特别快。
四爷就去办了个手续的工夫,前后半个小时,这就能进产室了。
吴云慌了,拿着手机手足无措。四爷给转移注意力,“该给姥姥打个电话。”
对对对!吴云俩电话没打完了,也就半个小时,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是个七斤重的姑娘。
孩子抱出来了,吴云不敢接。她没抱过这么大的孩子,手伸过去好似都不敢碰一样。还是四爷把孩子接过来,没顾得上看,先问说,“我爱人呢?”
马上就出来了。
自己走出来的,走的不快,但确实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妨碍。医生跟出来,跟四爷和吴云笑道,“特别坚强,一声都没吭。到底是运动员,体质就是好,产程特别快。”
谢谢!谢谢!
吴云扶住闺女往病房去,“行不行呀?我去找个轮椅吧。”
不用!生的很顺利。其实直接出院都行的,不过是吴云肯定不能答应。但一般顺产,三天就能出院。
医院这边安排的是独立的病房,只自家一家。
吴家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姥姥的意思是,她不过来了,但她花钱,从明珠请个专业的月嫂过去,照顾孩子。
吴云觉得不用花老太太的钱,“这钱我出,找个靠谱的……”
还正说着话呢,病房门被敲响了,吴云一边讲电话一边去开门,结果门一开,是白女士。
这……
吴云只跟老太太说了一句,“随后我再给你回电话,妈,我有点事。”然后挂了电话。
白女士笑道,“亲家,辛苦了。”
啊?啊!单独的病房分内外两间,那两口子在里间正给孩子拾掇呢。这到底是叫进还是不叫进?一个愣神的工夫,白女士进来了,然后直奔离间。
四爷背对着里间门,这个门关着怕穿堂风,外间说话里面没听见。这会子门一开,四爷以为是吴云,林雨桐也以为是吴云,可抬眼一扫,就见白女士推开了门,视线停留在床上的孩子身上。
这孩子生的白,特别白,生下就白白嫩嫩的,头发乌油油的,可长了,而且头发丝硬,根根都竖着的感觉。刚才吴云还老觉得,是不是出生的那一刻把孩子吓着了,然后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真没有,就是单纯的头发丝硬。医院给孩子穿的衣服,给孩子洗澡的时候沾染了一点脏东西,两人想给孩子换自家准备的衣服。正扒拉了孩子给换呢,四爷把衣裳撑开又揉呢,然后白女士就这么来了。
“你怎么给孩子穿呢?”白女士几步走过来,“你也没弄过孩子……我带了月嫂,叫月嫂弄吧。”
林雨桐先拿了四爷手里的衣服,“不用了,我来!”
然后三两下,特别轻巧的给孩子把衣服给换上了。白女士倒是不靠的特别近,就是站在边上看着。四爷拿了奶瓶,里面是水,递给跟进来的吴云,“该给孩子喂水了。”
吴云接了,就说白女士,“那您去外面坐回……”
没事,我就看看孩子。然后看到孩子粉红的嘴唇嘬着奶嘴,她看向抱着孩子的林雨桐,“那个……孩子叫宝珠……行吗?”
啊?林雨桐看四爷,这怎么话说呢?还没想过孩子名字的事呢,这怎么就宝珠了呢?林雨桐就道,“我姥姥还健在,按照规矩,家里有长辈,该问过长辈的意思。”
白女士愣了一下,就忙道,“那小名呢?小名叫宝珠行吗?”
这怎么说呢?现在一个孩子好几个小名的多的是,您喜欢叫宝珠就把她叫宝珠吧。
然后白女士探着头继续看孩子,小声的叫,“宝珠,奶奶的小宝珠……”
吴云:“………………”她其实想给孩子取名吴音。女孩就叫吴音,男孩就叫吴越。思业也不姓金,跟姓金的还有仇,不过是成年了不好改姓了。他自己都不认姓马的父亲,那孩子跟着姓马也不像话。所以,要么就是姓吴,要么就是姓白。思业跟白女士关系不好,她觉得孩子大概率会姓吴。这名字在心里琢磨了好些日子了。怎么就宝珠了呢?讲良心话,吴音比吴宝珠好听多了。
四爷看白女士,朝外指了指。
白女士跟出去,四爷还没说话,人家的手机就响了,是马荣广的电话。白女士接起来就小声道,“生了,是个小公主,长的跟我特别像……我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宝珠,好听吧!”
那边再说了什么,四爷没听到。在白女士挂了电话之后,他请白女士坐了,这才道,“我这边一切都好,很不必挂念。月嫂已经找好了……”
白女士没说话,只把手机点开,翻啊翻啊,翻到一张老照片,像是满月照,“你看看,是不是跟我很像……当然了,我的头发没那么硬……可你在看这个……”说着,就又翻出一张照片来,“这是你亲生父亲的满月照,那头上黑乎乎的不是戴了黑帽子,是一个个竖着的头发……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血缘这个东西,做不了假!宝珠是我和你父亲的亲孙女,我可以不碰孩子,但我想见的时候,你叫我见见孩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