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跟白女士的关系如何,今年的牧草还是顺利的卖出去了。
协议都签订了,人家来运来了,结果可好了,齐林打电话,“能不能稍微迟两天呀……咱这得稍微等等。”
“收割机打捆机,咱都有……可会开这个的人呢?人家出来干活是连人带车,一共要求多少钱。不分开算!”
懂了!会开这个的,人家自己贷款买了这个车了。就指着这一季挣钱呢!要人不要车,人家不划算!林雨桐一听就起身,“你稍微等等,我马上来。”
结果大半个小时之后,林雨桐真来了,大背带裤,衬衫穿着,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绑着丝巾,脸上戴着遮阳的,手上戴着手套,真就是除了眼睛,哪里也没露。远远的打了招呼,她直接上了车,“这能有多难呀!买了车还有开不了的?”
还真开不了!咱都有驾照,可这车真不是谁上去都能上手的。
陆海洋被晒的黑不溜秋的,这会子撩起衣襟擦了一把汗,“你别逞能啊!”
这有啥逞能的,一上车把操作台看了一眼,就足够了。开着车就能走,开始的时候是不太顺,比如拐弯的时候,要么有那么一小缕收不上,要么就是资源浪费,有那么几尺是走空的。走了两个来回,就好多了。不输那些老师傅。
陆海洋招手,跟着上了车学去了。齐林拿着手机拍,然后给发到官网上——牧草收割了,猜猜咱们这位女农机车能手是谁?
不是吴桐还能是谁?!不当运动员,不搞种子农药,咱也能靠开农机就业呀!
所以,是就业难吗?不是!是没有一技之长呀!
虽然没露脸,但一瞧就是她的身形。网上各种的调侃之声,视频里的图像不知道被截图了多少,到处转发。然后获得很多官媒的点赞,没露脸,却又上了热搜。
一大晌下来,觉得还行。该吃饭的点了,她从上面跳下来,说陆海洋,“咱自己的车你怕什么?试着用一用就会了。那操作真没复杂到哪里去。”
陆海洋塞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碗汤,灌了满满一壶水,直接上车自己摸索去了。
农忙的时候,雇了几个大娘做饭。饭是能凑活就凑活,馒头包子一碗烩菜,蹲在地头就把饭吃了。
正吃饭了,老师带着学生过来了,问说,“测亩产了吗?”
林雨桐看齐林,齐林赶紧抓本子,“都测了,但是产量并不乐观。”
肖宝怡把记录的数据都看了一遍,还给齐林,又去地里看牧草去了。不一会子拿了牧草过来,问林雨桐:“有没有想过,在北方搞一搞多年生牧草。”
牧草这东西,一般南方种植的是多年生的。就是下一次种子,再不用管了。年年收割,甚至于一年收割几次。如此肯定会节省成本。
但是在北方,别说是戈壁这地方了,就是在中原地区种植,牧草也多是一年生的。
要比起成本的节省,还是多年生的好。
但要比起营养价值,当然是一年生的好。
可戈壁又不一样,多年生的,它的根系发达,对于保持水土改善土壤又特别有好处。可在北方,要得耐旱,要得根系能耐的住严寒,迄今为止还没有这样的品种。
老师这么说,怕是想这么试。在基地当然也可以,但是基地也有自己的弊端。就像是她想做的项目,若是没有资金,就很难完成。
林雨桐就点头,“那您就拿这儿当家好了,想怎么试,划拉一块您只管试就是了。”她是真觉得这个课题挺好的,真要是能长多年生的牧草,哪怕牧草不像是南方那般茂盛,长的老高老高,可哪怕是贴着地面长着的,这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肖宝怡指了指那一片快要成熟的燕麦,“看着也不怎么样。”
林雨桐看的能愁死,“怎么收呀?只长了那么高?拿镰刀割到天荒地老去?我又想着不行把鸡直接撒进去,今年就不收了,秋里就给里面种树。这里种树比别处种,按照道理成活率是会高一些的。”
总的来说,种地还是赔钱着呢。今年这鸡蛋和之后的小嫩|鸡卖了之后再算账。
一个夏收给林雨桐累了的呀,瘦了十斤。自从做了运动员之后,她的体重保持的特别标准。可这次却瘦了,别小看坐在驾驶室里,那颠簸的,不仅是瘦了,而且全身都疼。
四爷就不乐意了,桐桐这就是闲不下来呀!他就问说,“你弄的那个防晒药弄的怎么样了?”
试着呢!但这东西有个难点,就是喷雾需要技巧,喷的多了,它不上色。比如番茄苹果之类的,不红,这就很尴尬了。要是喷的少了,就会出现那种一晒就出现星星点点晒斑的情况。这是浓度没掌握好,喷洒之后有些成了一大滴了。
四爷就心说,顾着这头,那头还不由的她要下地,怎么说都不听,治不住她。行,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桐桐就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四爷回来就看起来很累。进来的时候,领带也松了,领口也解开来,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就朝后一靠,眼睛一闭,有气无力的叫刘姐,“麻烦端杯水来。”
刘姐给端来了,他接过去咕咚咕咚就给喝了,喝完又往哪一靠,长吁一口气。
桐桐真吓一跳,四爷是那种再累也不言语的人。好像天大的事情就没有他扛不动的,破天荒的,成了这样了。
她赶紧坐过去,拉了手腕号脉:没毛病呀!身康体健的,怎么了?
桐桐抓着他的手腕再号脉,心累……不是号不出来的!七情六欲跟五脏六腑,这都是相关联的,高兴会显示在脉象上,悲伤会显示在脉象上,便是焦虑或是其他的情感也一样,都会显示在脉象上。
这个……她把脉没把出来。
“是项目进展的不顺利?”可这才多大点的事,那天下的烦心事见多了,这点不顺在你眼里叫事?就像是我种一年亏一年,我还不是一样心态老好了。
四爷摇头,没言语。
“是办公室里人际关系累人?”这理由更扯淡!现在还有什么人际关系是能难住你的?
四爷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桐桐的腿,“没事,歇歇就好。”
别呀!你都这样了,这是能歇一歇的事吗?“那我给你做点顺口的?吃了饭泡个热水澡,我给你摁摁,去去乏?”
好!你在就好。
林雨桐:“…………”这么脆弱的吗?还真把我这个级别的大夫给难住了。夏收过去了,暑气还在。不过是早晚更凉了而已!见刘大姐都做好米饭了,热菜都炒出俩来了,林雨桐又添了两道四爷爱吃的。
刘大姐朝外看看,就说林雨桐,“肯定是累的狠了……你这一天天忙忙叨叨的,回来差不多天都黑透了……晚饭都是小金一个人吃的,饭量小了。”
小了也没见瘦呀!可见吃的还是合适的。
刘大姐就说,“要不然我明天买点食材,给小金炖汤补补,提提神。”
他那身体真不用提神。这么想着,但桐桐还是点头,“我明儿去买吧。”
晚上又给泡澡,又给按摩,把人给摁的睡着了。
想了想还是去了对门,找王弼问问,是不是单位上有啥事呀。走的时候拎了基地那边种的甜瓜,口感可好了,拎着给送去。
王弼的女朋友欧阳给开的门,正给脸上抹润肤水呢吧,把脸打的啪啪啪的响,“快进来!”然后喊王弼,“吴桐来了。”
王弼抱着电脑,脸上贴着面膜,看那样子是她女朋友贴完,给他废物利用了。他对此好似不是很关注,见林雨桐来了才停下手里的活,“哎哟!嫂子,都知道你忙,今晚上怎么有空呢?金工呢?”
“睡下了。”她把甜瓜递过去,“基地里的新品种,不大,但味道好。”说着,就看欧阳,“控制着量吃,不会长肉的。”
欧阳接了,“每次都偏你们的东西。”家里的菜和水果,都是人家送的。说无污染,那人家的就真的是无污染的,吃的特别放心。这虽是个名人,且是个有钱的名人吧,但其实跟大部分人一样,也不矫情也不咋,刚开始她还挺好奇的,现在许是太熟悉了,一点也好奇不起来了。说着又抱怨,“看看金工,回家了就休息了,我们家这个不行,回来就抱个破电脑敲敲打打的,要不然就拿着鬼画符的文献在看……我是叫十声回不了一声……”
林雨桐就顺势问,“是不是最近项目忙,压力大呀!”
王弼耿直的很,一点也没顺着这个话说,顺带的糊弄糊弄他女朋友。人家的说辞是,“这有些项目,不是说着急可以的!有时候缺的是那么一点灵感……忙不是真不忙,其实比在而且,我干活是不如金工利索,只他操作电脑的手速,我就追不上,这不是笨鸟先飞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叨叨起来了,林雨桐就告辞,得来的消息是,四爷不忙,也没那么大的压力。
她第二天没去农场,真去抓了些药,这药呢,炖汤用,还得遮挡住药味,刘姐弄不了。她就在家给炖汤,也不是提神的,不过是入秋了,该养肺了。再则,春夏补肾阳,秋冬该补肾阴了。
把汤炖的药味淡而汤味浓,晌午的时候,放在保温饭桶里,给直接送单位去了。
汤给盛出来递过去,“尝尝,怎么样?”
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
过来过去的人都能闻见浓香的汤里裹着淡淡的药材味儿。单位的伙食很好,家里给送饭的,不是说没有吧,但绝对不多。
四爷很高兴的喝完了,“还是你炖的汤最合胃口。”
合口味再给你炖。她不动声色,四爷吃完了,她收拾东西跟四爷摆手就回家。
晚上四爷一回来,她就先问:“今儿觉得怎么样?精神好点了?”四爷一本正经的,“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今儿是觉得精神多了。”
药的味道咬合在一起,四爷分辨不了药材。林雨桐:“………………”那药放的,跟提神屁关系都没有。但是补了肺,补了肾,导致了精神瞬间就给好了,那这也是很神奇了。她不动声色,一脸的高深莫测,“那就好!还是气候和水土导致的不协,吃一段时间药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刘姐不明所以,还真当是那样呢,“水土不服这么要紧的吗?”
啊?啊!水土不服,造成的影响多了,这症状算是轻微的。
连四爷一开始也以为,真有点水土不服的不明显症状呢。直到这个汤喝啊喝的,喝了大半个月了,突然预报说,要极端的沙尘天下,机场都关闭了,他也得在家休息的时候,才在厨房发现了一包药材。
今儿刘姐也没来,谁也不知道这沙尘来了,得刮多久。两人在家,桐桐拿着手机跟齐林沟通,“人最要紧,鸡进了窝,撒了食把门锁好就行。别的损失都是小事,人不能出事。”
去年吃亏了,今年就学聪明了,鸡窝很牢靠,且安装了铁门,关里面肯定没事。还怕人来不及撤出,在每个鸡窝的边上,都有个小的石头房子,里面常备干粮和水,这是农场的应急规定。真要是安顿鸡去了,人来不及撤离,凡是坚守在里面的,过后还能领一份补贴。这是早前就说好的。
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挂了电话了,才发现四爷去厨房了,“找什么呢?”
四爷把药材放回去,抽屉关上,然后拧开水龙头,“接点备用水吧,真停电了怎么办呢?”气肯定不停,有火!但是没水拿什么做。
哦!这个呀!“杂物间里,还有几大桶子水,够用!”
四爷把水龙头又关了,出去瞧见桐桐正在关窗户拉窗帘,他靠在墙上默默的看着。
看什么?
看你到底有多鬼!
桐桐被他看的发毛,咋的了这是?
四爷抬
没有!“怎么?一关窗觉得闷了?热吗?要开会子空调吗?”在停电之间先把家里的温度降下来。
四爷摆手往卧室去了,“不用开,就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燥的……”
咋又开始燥了呢!你身上的病怎么都这么主观呢!她跟进去,“胳膊给我,我瞧瞧。”
结果手一伸过去就被人给摁住了,热情的不得了。
今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偷看小电影了?
瞎扯!是:“最近的汤不错……精气神上来了……”
林雨桐咬住他的肩膀就笑,“我就忙这一季……真的!”
四爷就说,“专业的事叫专业的人去做,不缺植树造林的人,缺的是植树造林的钱。你把你能做的做好,有钱投入了,还缺人用吗?我给你物色了个职业经理人,叫人家安排……”
成吧!
这场极大的沙暴过去,林雨桐就见到了这个经理人,三十来岁,叫庄重,“在大的乳制品企业经营过牧场……”他跟林雨桐握手,“我跟马总认识。”
是说马向南吧。
林雨桐就叫了齐林和陆海洋,彼此介绍了一下,事情就交托出去了。她得空了过去看看,但真的不会再耗下去了。
这边不耗着了,可九月份,她就研三了。研三了,老师就问了,说是你打算怎么样?进研究所,还是其他?
最开始是奔着研究所来的,那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在研究所任职吗?如果不,其实就会缺少很多资源和实验条件。
除非是公司性质的,跟研究所合作。
她回来问四爷呢,四爷的意思是,“搞农业研究的,严格的说朝九晚五,真没有!只要有项目,就直接搞项目去了,相对来说还是自由的。自由、有完备的实验条件,有第一手资料,也能掌握各个团队的研究动向……你若是离了研究所,怕是没有那么好的平台,也没有那么好的影响力。”
意思是,其他的只当是投资了,有人代你经营。若是研究所对此不允许,把各种的股份转到吴云的名下都行,要真奔着研究去的,还是在研究所好。
有了这个考量,林雨桐就这么回复肖宝怡的。
肖宝怡就说,“那你得去一趟学校,你是种子专业的研究生,但你在农药上的造诣更高。你可以申请双硕士学位,老沈是有带研究生的资格的,你就当是选修的。你要是自己干,这个方面无所谓。但要是留在研究所,你最好能回去申请一次。”
行吧!回去也不麻烦,四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四爷吃饭的事也有刘姐,她是说走就能走,趁着开学赶紧去申请,“我不多呆,最多三天我就回来。”
多呆几天也行,我要下油田看看。估计得个四五天吧!
也行!桐桐给四爷收拾了行礼,回身收拾自己的行礼的时候,看见书架上的几本书,她愣了一下。抬手把书取下来又翻了翻,“你说怪不怪,对食品安全检测与安全这个专业……我莫名的熟悉……有些东西看一遍,我就记住了。不清楚是原本就学过这个专业从事过这个行业……还是我真的对这个有兴趣,能过目不忘了。”
四爷的手一顿,拿了桐桐手里的书扫了一眼,“你肯定看的没那么全,要不,你回去试着申请一下这个专业的考试,考一下看看,要是没看过的也能大差不差的答上来,那……大概你就真的学过吧!”
桐桐把这几本书单独放出去,想回去申请一下。
早起六点多的飞机,十点多就到了京城。她是到机场才跟吴云打的电话,她上班了,暂时走不开,“没事,我就怕耽搁你。我又不是不认识家,自己回家就行。您也别着急,我放了行李,下午得去学校递申请报告。我也不急着走,得在家呆四五天的。”
吴云一声一声的应着,“那你别瞎跑,我下午五点半左右就该到家了。”
行!
从机场回家,家里还是老样子。吴云的生活过的很简单,也没有男士在这边生活的痕迹,自己的房间跟走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行李放进去,也懒的做饭,去小区门口吃了一碗面就直接奔学校而去。当年的同学都各奔东西了,就是读研,很多人大概都换了方向了,这个时候也找不见了。
只能找本科时候的辅导员,他倒是在学校呢。一听是她,就直接道,“来办公室吧,我不在办公室能去哪。”
这几年也有联系,过节总有问候。见了面不算是陌生。林雨桐一说事,他就起身,带着林雨桐去找管这事的老师,“申请这两个专业的硕士学位,是吧?”
是!
“还得考个食品安全的本科?”
对!
“你这学的够杂的呀!”
林雨桐只能说,“牵扯到鸡蛋和鸡肉以及鸡肉的相关类产品,想打造一个冷链出来。食品安全我怎么敢忽略。”
哦!这样啊,怪不得呢!边干边学的呗。
申请考试,这个不难。调卷子出来就行,但是这个考试,得在大教室,得开着摄像头,得经得起查证才行。要是确定能考,那就明天来考试。
普通的学生这么申请,很麻烦的!但人家家里别管怎么说,因为她捐赠了七千万了,她又是个名人,在不违反学校规定的情况下,咱只是把流程走的更快一些而已。
把事情敲定了,林雨桐这才回家。回家的时候吴云已经回来了,一看林雨桐就喊,“怎么瘦了这么多?要不要找个中医给瞧瞧?”
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用的!”吴云给认识的中医打电话,电话没通之前,她跟林雨桐说,“常在疗养院的同事,不麻烦!要是她今晚没事,咱们请她吃饭……”
话没说完呢,那边通了,吴云还没说话呢,那边就道,“忙着呢,不是急事就以后再说。”
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那边就道,“在医院呢,这边有个运动员伤很麻烦……”
吴云再没耽搁人家,“等你不忙了,给我个电话。”
好的!
挂了电话,吴云叹气,“肯定是伤筋动骨了。”
林雨桐点头,运动员就是这样的。母女俩去吃了火锅,回来聊了半晌,才都歇了。林雨桐早起去考试,考场里就一个人,却有一圈的老师。答一份卷子,老师当场阅一份卷子。不过的也有两次补考机会。
林雨桐拿着卷子认真的答题,说实话,看到题心里就有答案,她按照心里的答案都给答了。却不知道阅卷老师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不是没过,她这成绩中不溜,都算是能过的。但是,也有个问题。
老师叫林雨桐到跟前来,“你用的教材,是哪一年的?”
啊?
“这像是七八十年代用的老教材上的答案,知识是在更新的。像这些……就不能给你算对,但用老教材的话,就是对的!可现在不能给你分,卷面最多七十八分。回头我送你一套教材,你重新过一遍,你就知道差别在哪了。”说完又有些生气,“你这不是瞎胡闹吗?买书怎么不看教材的时间呢!”
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看着一张张七十多分的卷子,该知道的都知道,这个专业的本科学历是小事,探出自己的根底才是要紧的。
出来的时候给四爷打电话,没打通,这是又走的远了,暂时联系不上了。
回家的时候家里除了吴云还有个中年女人,一开口说话就知道是昨晚跟吴云听话的大夫,“曹大夫。”
曹大夫招手道,“一直想说见见你,也没见着。”
“常听我妈说起您,您是大忙人呀。”
瞎忙!
林雨桐一过来,她就抓了林雨桐的手腕,“你妈说你瘦了不少,不放心你,我给你瞧瞧。”
就是夏收累了点,没事了。
“是没事!”曹大夫就跟吴云说,“到底运动员,身体素质是好。”
吴云担心的不是这个,“其他的呢?”做过运动员的,没生孩子,她就老怕身体哪里有问题。
曹大夫摇头,“都挺好,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身板的人了。”
吴云马上就笑了,“我给你烤羊腿去,等着啊!”
林雨桐这才知道吴云坚持叫看大夫为的什么,她笑着去卫生间洗漱去了,隔着卫生间的门,听见两人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太危险了,颅脑出血,眼睛有失明的风险……才二十一岁,一个表演赛,伤成那个样子……”
她洗了脸出来,就问说,“什么表演赛能把人给伤了?”
吴云就打岔,“都是体队的事了,咱也说不清楚。”
林雨桐也没往心里去,吃饭的时候跟吴云说,“得去队里看看老瞿和何教练。”
对!应该的,“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给家里少留的,都拿去队里吧!运动员不能吃,不妨碍教练嘛!”
那倒是。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就带着东西开车往队里去了,看门的还是原来的大爷,一看见林雨桐就笑,摆手叫林雨桐进去。但她还是登记之后才往里面去呢。
小会议室里,好像是正在看什么视频呢,她以为是研究对手的战术呢,轻轻的推了门进去,这会议室进进出出的也没人在意谁来了,都对着屏幕看呢。
大屏幕上放的是拳击赛,是女子拳击表演赛吧。可这下手未免太狠了吧!自家这边因为表演赛,好似总留了一线,可对方明显不是这么想的,那动作就跟狼似得,哪里致命就往哪里打。
她一直都知道这种对抗性强的运动危险,曾经有职业运动员在拳击场上被对手打死过,有的被打的失明了,有些跟留下残疾没什么差别,视力有严重的问题。但这是彼此对抗中,造成的伤害。选择了这一项运动,承担这个,没毛病。
可这一场比赛不是,明显是在这边手下留情,以为就这么结束比赛的时候,被人给殴打了。在裁判的哨声响起之后,还没停止殴打。
边上的王冲王教练就说,“T国的这个艾贝在上一个赛季输给了于婷,她这更像是打击报复。”
林雨桐才知道曹大夫昨晚说的那个受伤的运动员大概率是于婷。
她正这么琢磨着呢,身后的门猛的被推开了,一个林雨桐不认识的小伙子一把推开门进来了:“于婷手术结束了,左眼的视网膜……脱落了,修复的可能不大。”
这相当于瞎了一只眼睛。
会议室的人都愣住了,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看这小伙子,只屏幕上有比赛时的声音传来。
好半晌,老瞿才说,“吴桐,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会议室多出一个人来。
林雨桐一一问好,才道,“也才刚来。”
大家在一起,恨的牙痒痒,可这种的,怎么办?比赛前是签了协议的,你就是再谴责,可这个代价,得个人承担呀!
林雨桐看了那屏幕一眼,手一攥,关节嘎嘣嘣响。
表演赛是对外售票的,这种运动,是很有观赏性的。很多人追求的就是这种刺激。
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比赛。她跟老瞿打听的,老瞿就有票,“给你几张,喜欢就去瞧瞧。”
林雨桐只拿了一张,“我去看看,难得的回来,还不知道这种运动商业化的这么好。”
老瞿还以为林雨桐要考察这个市场呢,就笑:“用钱生钱,是快吧?”
唉!都快赔死了。这话跟谁说谁都不信!
她转移话题,问说,“于婷那边治疗费用,够吗?”
够!有专项基金。
林雨桐就叹气,“咱们这个重量级的拳击选手中,有比于婷更好的吗?”老瞿摇头,“刚培养成一个苗子,就这么折了。她的教练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离了这个圈子也好!黑手多着呢,而今艾贝最多是被人谴责,可协议签了,对吧?于婷不仅毁了职业生涯,后半辈子……怎么办?可艾贝清除了障碍,大概率是在职业联赛上能夺冠的。”有道理可讲吗?没有呀!大家靠这个吃饭的,对吧?她不夺冠,饭不好吃呀!
林雨桐没言语,用手指轻轻掸了掸这张票。
回去吴云问,“玩的好吗?”
好啊!她没跟吴云说,第二天只说是去见几个同学,下半晌就回来,吴云放行了。她开车直奔赛场。进场的时候,她戴着口罩,可一坐到座位上,她就摘了口罩。观众并不知道于婷伤的有多重,还在呼喊着,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今儿是挑战赛,先是M国选手挑战T国的艾贝,艾贝环视一圈,林雨桐先站起来一下而后坐下,隐晦的朝艾贝比划了个小拇指。
艾贝一愣,不认识别人,但是认识林雨桐这张脸的。此人是最好的田径运动员,她的记录一直没人打破,这会子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她扭过头,继续打她的比赛。
林雨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此人确实凶悍,上去七个选手,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脸鲜血的样子,激的满场嗷嗷嗷的叫声。
她冷眼看了半天,不时的朝对方露出几分蔑视来,每次她获胜,举着手在上面挥舞着双臂呐喊的时候,她都一脸的不屑。然后此人从对她不搭理,到后面的几次对着她的方向探着身子呐喊宣告她的地位,这是激怒了呀!
别人没注意林雨桐,但同来观战的自家这边的教练早注意了。
他走过来,蹲在林雨桐边上,“你激怒她干什么?”一个在战争状态精神高度兴奋的人,得进入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境界,才能坚持下来。这个时候,她是人,但也是兽的心态。长期训练,她已经控制不住她这种情绪。你偏挑衅她,干嘛?
林雨桐又朝上面看了一眼,再给了一眼蔑视,才准备跟教练说话呢,上面的人顿时暴跳如雷,对着林雨桐便是一阵叽哩哇啦的输出。这语言听不懂,但看她朝这边吐的唾沫,竖着的中指,还有那口沫横飞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骂人。
观众和裁判本来还不知道在骂谁,结果林雨桐蹭的一下站起来了,所有人都高声呼喊起来。
林雨桐走过去,抬头抢了边上主持人的话筒:“我只是来看个比赛,这位运动员便对我出口不逊。士可杀,不可辱,既然是表演赛,是挑战赛,我向你挑战,你可敢接?”
嗷嗷嗷!震天的呼喊声。
翻译在那边给艾贝翻译,这边教练拉林雨桐,“你疯了!”于婷都折了,你闹什么?
林雨桐低声道,“我没闹!我就是上去取她的左眼……”
别胡来!
林雨桐挣脱他的拉扯,那边艾贝签了协议,挑衅的看林雨桐。
主办方几次确认,“这不是儿戏,不去算不上反悔。”
林雨桐拿笔签协议,“帮我拿衣服来。”
教练急的打了电话,见林雨桐出来了,又不得不跟她上去,“一看不对,就跑!表演赛,观众闹不清楚这是刻意安排的情节,还是真的打比赛。你放心,她绝对跑不过你,只那么高的台子,你跳下来轻而易举……别犯蠢叫自己受伤,知道没?”
受伤?
一上台,对方一冲过来,她一拳就挥出去了,左闪右拳,右躲左勾拳,教练就发现,吴桐揍艾贝的每一招,都跟艾贝用在于婷身上的一模一样。
直到艾贝满脸血的躺在地上,左眼的地方血淋淋的,再一看林雨桐冷硬的面色,他就知道:她真的是奔着取对方的左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