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清欢(133)
第二天吃早膳,就只剩下两口子带着弘旭。
十四还没走呢,跟弘晖和弘显俩玩着呢。这哥俩倒是巴不得呢!十四叔来了,他们陪着,这不是课就能少上了嘛!昨儿带着他们十四叔一块摸泥鳅去了,回来爷三个高兴的很。十四昨晚就没走,这俩小子一早起来陪他们十四叔吃早膳去了。
桐桐就交代弘旭,“别追着你哥哥们跑,他们不乖,你可乖了,对吧?今儿阿玛陪你,额娘一会子有事……”
她这边只顾着跟孩子说话呢,嗣谒抬头看她,“你要出去?”才说挨着爷就能可高兴了,如今爷在家,你却要跑出去?
可别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爷呢吧?
桐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昨晚上说这个说那个,把重要的事给忘了!她赶紧就说想给蒙古每个旗放个收货的点。
嗣谒愣了一下,这是一般重要的事吗?这是朝廷大事!
还你们妯娌坐在一起合计合计?合计什么呀合计?
嗣谒赶紧放下筷子,叫赵其山,“马上打发人给各府报信,就说爷有要紧的事,请他们来一趟……”说着,就问桐桐,“马场说话方便吗?”
方便!也安全。那里建了半地下室,冬暖夏凉的,等闲人也进不去呀。
嗣谒想了想还是道:“那也不行,都叫来吧!”
哦!桐桐叫人去马场报信,留了口信给那边,叫妯娌们要是到了就多最几步,往自家庄子上来吧。
人都安排下去了,嗣谒才看桐桐,“你是怎么想的?”
桐桐觉得,“这事我怕最后还得落在女眷身上。”
嗣谒一愣,然后颇有深意的看桐桐,“先吃饭。”
这是弘旭在,不方便说吗?
弘旭吃完,叫奶嬷嬷带着溜达去了,饭后百步走这个不能耽搁的。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了,桐桐才问:“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嗣谒就道:“你没发现你想问题其实跟大部分女眷都不一样?”
桐桐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总以为你是莽撞的时候,其实你心里自有章程。你知道这个提议对朝廷管控蒙古是有利的,你甚至想到了朝廷若是真想这么干,直接任命官员会叫蒙古警惕。所以,你想到了蜿蜒曲折的办法,以女眷生意来往的名义干这件事。
只是,你跟谁都没解释,这么要紧的事,你的嘴紧的很。你没发现,真叫你站在朝堂上,你也有干事的能耐。
这是夸我呢?桐桐怔愣了一下,然后是沉默,“其实从那天在夜宴上出手伤人,我就隐隐觉得,我是我,我又不像是我。”有点好奇曾经的我,但我可以压着这种好奇,因为我怕追根究底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并不是明智的。
嗣谒揽住她,“最近是又做梦了?”那天做了从没做过的糕点,松软松软的,他就知道她有做梦了!但她没说,他也没追着问。
桐桐的手不停的抠着嗣谒的指甲,低声道:“梦乱的很,什么也抓不住……但总能听到有人喊我娘娘、老娘娘……”
嗣谒便懂了,她是怕说出来反而有撺掇自己之嫌!如今的局面这么好,若老是抱着舍我其谁的心态,那才要坏大事。
“是因为怀上了,精神头不足,梦又找上来了?”
可能吧!不知道。
桐桐叹气,“我以后会尽量克制这种干扰的!有什么事,我偷偷的在家跟爷说。最多就是躲不过去的事我应付应付,剩下的也没太多的时间……”
嗣谒:“……乖!”
张嬷嬷在外面禀报八福晋来了的时候,两口子正抱在一块腻歪呢。
得了!客人来了,且会陆陆续续一直来,赶紧准备待客吧。
八福晋先到,“是有事?”召集的这么齐全。
等来齐了再说,春上了,庄子上的景致还不错,迎春花立体栽着,跟一道道瀑布似得撒下来,且有几分可观之处,在bsp;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直到妯娌们都到了。
这次连理亲王福晋也来了,这一旦出来过,宫里就有点关不住了。有事没事都想出来溜达溜达。
九福晋还奇怪呢,“怎么换地方了?”
桐桐不好意思的笑,“只怕咱们把事想的简单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她俩说的什么意思,十福晋才给解释了一遍,总之,私下办怕是不行,已经请了各位爷来了。
桐桐就说,那会子估计你们都出发在来的路上了,干脆就都请过来。咱们只当是踏青了。庄子后头又一道沟,里面种的都是桃树,地理位置上避风又向阳。这会子桃花都已经打花骨朵了,咱今儿只当消遣,乐呵半日如何?
行啊!怎么不成?
四福晋还道:“怪不得每年你这边的桃儿要比我那边早十天半月的,感情这一点沟壑,就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那可不!
七福晋就搭话说,“这要是暖棚盖的高一些,按说这桃树也能栽种在暖棚里的吧?”
按说是能的,只是成本大,且到了夏天,要是不能通风,里面的温度就太高了。
十一福晋就道:“不怕!真要赶早的,到了天热的时候桃都熟完了。剩下的就是树了!怕晒用草席子遮挡就行……”
不行,肯定就晒透了。
十四福晋就说,“用被子,给被子上喷水,这个是可行的。”那这成本何止是大,简直是太大。
妯娌几个想起什么说点什么。二嫂还好兴致的,去桃树林子里找桃胶去了。
桐桐顺手就掐一些太繁的花骨朵下来,“这个摘了,回去就能做点心。”
反正无聊嘛,逮住什么是什么。
她们玩的倒是好,那边嗣谒把兄弟们请来,就扔下这么一个大瓜来。这个想法不是没人想过,但朝廷要是这么干,蒙古自然反对!且会引起极大的反感。不是大家笨想不到这个,是这个事办起来犯忌讳,怕是要得不偿失。
谁知道这些娘们聚在一起,又想商量这个事。
知道这个事有多大吗?要不是老六这次惊醒,这些娘们真得这么干了。
嗣谒就说,“事不能不说不对!其实,这事要不是顾忌女子不得干政这一点,说起来,是好事!所以,我就是想问问,这事能不能干!能干的话,对外,咱们兄弟就得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朝廷什么也不知道。用人的话,面上是奴仆,暗地里怕是得从皇阿玛要一部分人。”
最好是暗探那种身份,伪装成下人,由着皇室女眷跟蒙古女眷生意往来。
这事是绝对不能漏消息的事!
说完,他就看老二,“二哥,你说呢?”
理亲王跟直郡王坐在最上首,半晌没言语,“大嫂和弟妹们呢,请来吧!这事当然能干,但得她们确实得撑得起来才行。”
于是,这不是就被请回来了吗?
一个个身上给挂的有点乱,哪怕是整理过了,也瞧着没平时在家齐整。
搬了圆凳放在各家爷侧后方,都入座吧。屋里也没伺候的人,亲信把这个院子围住了,不叫任何人靠近。理亲王这才把事详细的说了,一点也没避开十福晋,“事就是这个事,能做!但得确实能担起事才成。要是一旦办不好,引起的事可就是大事!绝不可儿戏!”
说着,理亲王先看桐桐,“六弟妹,你来?”
桐桐摆手,“我这边马上要添俩孩子,在边上敲敲边鼓就行了,主事我怕是没这个时间。”
明白,就是暗戳戳的出主意,她乐意干。但是具体的事务,她没兴趣也没时间。
其实,这也说明她没这个权利心。
要么说是两口子呢,老六家的和老六如出一辙。
大福晋看了直郡王一眼,也摆手,“我这紧跟着是孩子们的婚嫁,真顾不上。但需要用我的时候招呼一声,急事上我义不容辞。”
理亲王就扭脸看瓜尔佳氏,瓜尔佳氏也摇头,“今年咱们怕是还得在宫里住,我管着不方便。”
这边声音一落,那边三福晋就发愁,我该找什么借口呢?结果一扭脸,瞧见六福晋正使眼色,眼睛瞟的是八弟妹。她立马就懂了:“我们妯娌在外面的事,都是八弟妹在管着。八弟妹也确实是能干,我看呀,还是八弟妹管着吧。”
四福晋跟着点头,“是啊!八弟妹牵头,牵扯到生意上的事,又少不了九弟妹,叫九弟妹协助吧。”
五福晋就笑,“毕竟事关蒙古,我看加十弟妹一个更名正言顺……哪怕是只打着十弟妹的招牌呢!”
七福晋一听这个话头,再瞧瞧八弟妹那跃跃欲试的脸,只吐出一个字来,她说:“……对!”
八福晋瞬间就觉得心落在实处,脸因为兴奋也变的红彤彤的,他急切的看向十一福晋等人,“几位弟妹觉得呢?”
我们?我们都觉得挺好!能者多劳嘛!十四觉得完颜氏特别不提气,瞪了她一眼,就扭脸问说,“这么大的事,八嫂不问问八哥的意思?”
完颜氏气的偷摸的掐在十四的腰上,人家两口子的事,要你多话?
八福晋愣了一下,扭脸看老八,“我不能做吗?府里也用不上我,明姑十分能干……还是爷觉得我连这个也做不好?”
八爷:“……”不能生孩子,再要是说她连这个都做不好,岂不是证明她啥价值也没有,就是一废物。但是自己反对,并不是因为你能不能做好的问题,而在于那么多人不出面,为什么就你着急想要这份权利呢?
你要知道,你向权利伸手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断了你家爷朝上的路了,懂吗?
皇上要是挑了你,叫你做,那是一码事!你这么着急的伸手要,这又是另外一码事,不同的!
但显然,福晋没这么想。
那边桐桐抠嗣谒的手心:你说这次是不是能趁机把老八给碰下去?
嗣谒揪住她的手:不许闹!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