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阻隔双方的舱门打开的一瞬间,穿着紫色制服的斯克鲁人和黑黄盔甲的丧钟面对面,空气顿时凝固了。
苏明甚至看到了这些绿皮怪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微微失真的变形,还有红色的独眼目镜。
他们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也许是从没有想过不明生物会出现在母舰上,也许是在思考是不是有战友变成这幅模样开玩笑。
是的,全民能够变形的种族就是这样,遇到不认识的物种,他们往往第一时间考虑的是——‘是不是朋友故意变化出来的恶作剧?’
虽然斯克鲁人有禁止变形法令,不允许国民在领土内以及军队中进行外形变化,从而导致混乱。
但军队在外进行漫长的航行,还不准船员们找点乐子么?
之所以叫做巡逻,就是不能跃迁,只能用常规动力慢慢挪,一上飞船执行任务就是三四年回不了家,回去之后孩子都两岁多了,难道这还不够苦么?
而且这次巡逻,还是在被虫群先锋洗劫过的几个行星系中预警可能会到来的布鲁虫族大部队,风险简直是肉眼可见的。
所以禁止变形法令在斯克鲁军队内部执行起来几乎不可能,舰队长官们实际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他们也会让亲信的士兵变成雌性的外星人模样,比如假惺惺的索维林祭司啦,或者被俘虏的克里女战士啦,带到没人的舱室去放松放松,玩点小游戏什么的
全船都是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还好大家都能变形。
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赶来的维修兵们呆呆地看着舱室中的丧钟,丧钟也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你是谁?变得很有杀气嘛。”
斯克鲁人问着话走过来了,一点警惕都没有,反而还参观起黑黄盔甲来,像是见到了稀罕物件一样。
“呵呵,绞杀!”
当然,苏明的回答不是给他们听的,这些傻子没有带生物扫描仪,连是不是自己同类都分不出来。不过就算能分辨出丧钟不是斯克鲁人,他们也躲不过绞杀的袭击。
深紫色金属形成的狭窄走廊中,各种不明的管道还在散发微光,但黑黄人影的身后突然爆出了数十条触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把围观看热闹的斯克鲁人脑袋全部一口咬掉。
他们甚至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无头的尸体喷洒着绿色的血液缓缓倒地,那血液溅在了丧钟的身上,但很快就像是渗入金属般消失不见。
迈过尸体的他,盔甲光洁如新,而且他知道能源核心在哪里了。
“嗯,斯克鲁母舰还是有轮机舱的,那么到底去哪个好呢?”苏明抱着胳膊漂浮起来,站在一处路口处观望:“能源核心守卫更严密,轮机舱距离更远,都很纠结啊。”
斗篷赶紧又擦了擦他的面具,表示务必要去能量舱。
“好吧,那我们去坐电梯,绞杀先变形成他们记忆中这里斯克鲁将军的模样。”
是的,又不是只有斯克鲁人能伪装,共生体也可以啊,而且还能从基因层面直接模仿斯克鲁人,就算面对生物检测器都能混过去,这可比神盾局的光学伪装高明多了。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弗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选择去救科尔森,那么局长应该是又当不上了。”变成斯克鲁将军的苏明十分轻松地走进电梯,熟练地按下一个按钮,心中还在和绞杀聊天。
绞杀只是传来一个肯定的意思,按宿主的说法来说,那就是弗瑞今天脸色发黑,估计是没有当局长的运气。
苏明有些无语,心中回答道:“他哪天都印堂发黑的,要是闪白光才不正常呢。”
就在关于弗瑞的闲聊中,电梯飞快地抵达对应楼层,他又指出方向飞行起来,斗篷变成了不起眼的一片小破布,看起来就像是衣服的标牌没剪那样。
也不知道斯克鲁军装有没有标牌,不过就这样吧,贴着天花板飞也没人看得见。
几秒之后,苏明抵达了目标位置,并且绞杀通过模仿之前吃掉的那些维修兵身份,顺利地进入了核心能量舱。
一排排巨大的罐装物体有序地排列在舱室中,这些银色的金属罐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但显然就是它们在为飞船提供能量。
苏明反手摘下斗篷,先是关灯,然后用物理手段切断了这里的所有能源传输,在一片黑暗中,红色的光芒再度亮起:
“快吃去吧,最好吃一顿管三年啊。”
斗篷嗖地一下就飞出去了,就像是听到了发令枪一样,它猛地变成巨大的篷布,将分部在数百米舱室中的所有大罐子全部覆盖,然后汲取它们的能量。
而丧钟只是掏出了武器,飞快地在舱室内辗转腾挪,屠杀守卫这里的士兵,在斗篷完成它的工作前,他会把所有敌人挡在门外。
“绞杀,指控者罗南。”
共生体心领神会,在黑暗中的丧钟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克里大指控者的模样,也许不太像,毕竟人类印象中的克里人除了都是蓝皮也看不出个美丑来。
而且弑神者一直散发着淡淡金光,也不太像罗南的‘全能战锤’。
不过斯克鲁杂兵也分不清不是么?反正真的见过罗南的斯克鲁人全死了,活着的就算能认出罗南,也是从种种影像记录中看到的罢了。
能不能把锅甩给罗南只是一次尝试,行就赚了,不行也没亏,反正大锤子敲斯克鲁人脑袋确实挺带劲的。
当丧钟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阿提兰小飞船里的时候,破伤风的尾巴被它紧紧夹了起来,躲在黑蝠王身后发出‘呜呜’的声音,车灯大小的眼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如果不是他长得像人,行为像人,那它都要觉得丧钟是什么宇宙怪兽了,那种直接了当的残酷杀气犹如实质般缠绕着这个身影。
就连卡萝尔都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按倒上面的寒毛,杀完人后的丧钟带着可怕的气质,这种死寂一般的气氛让船舱中犹如冰窟,就仿佛他把死者们冤魂也一同带了回来。
他坐回副驾驶,看着远处宇宙中一片漆黑的斯克鲁母舰,再看看到处乱飞搜过指控者罗南的其他舰船,一言不发。
舱室中很安静,只有仪表偶尔的滴答声,以及大狗呜咽的声音。
这种古怪的气氛持续着,直到恒星的光从远处死寂星球的边缘露出,照在他面具的时候,面具下的他才闭上眼睛稍事休息。
“你没事吧?”
卡萝尔伸长了脖子,试探性地向身边询问,说不上是关心还是害怕。
而当丧钟回答的时候,刚才的一切杀气都仿佛幻觉般消散了,他还是那个语气轻松,没有正经的人。
他从腰包中掏出一大堆零食和小商品:“瓜子饮料矿泉水,香烟槟榔口香糖,你们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