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谢音楼戴着玉镯的手快速系好颈间的旗袍盘扣,沿着木雕楼梯一路小跑下来,空灵的音色清晰地响在奢华的客厅里:“老公……”
她寻找傅容与,及踝长的裙摆晃动,还没走过去,声音就先一步如轻烟般飘了过去:“清梨叫我陪她去民政局跟周序之扯离婚证,你开车送我一程吧。”
几乎是猝不及防的,谢音楼尾音刚落地,就看到了她话里的离婚主角站在而前。
周序之问傅容与衣柜要了一身色调暗沉的西装,藏青色而料被阳光笼罩,也衬得他身量极为高挺英俊,长指正将精致的雪白袖口整理好了。
听见谢音楼声音,他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来,停顿片刻。
“周总也在呢。”
谢音楼清透乌黑的眼眸尴尬不过两秒,很快假装不曾说过方才那句话似的,手指微微弯曲将脸颊的发丝拂到耳后,露出了个微笑:“早上好。”
周序之朝她也微微颔首,没深究去民政局离婚这几个字。
“容与呢?”谢音楼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从原地走到奢华的沙发旁边,垂眸看到有茶水,还有冰敷的袋子,随即,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到了周序之脸上。
即便他把傅容与的衣服穿得在怎么一身正式,在刺眼的阳光下,英俊的左脸还没褪去的手指痕瞒不了人。
这是,被打耳光了啊。
周序之敏锐地捕捉到她好奇眼神,也不闪躲,不轻不重地问道:“没这样扇过傅容与么?”
谢音楼保持微笑:“还没。”
她回答的诚恳,周序之亦是:“有空可以试试。”
闲聊间,傅容与恰好也换了身浅色西服缓慢出现,看到两人站在客厅里聊天时,薄唇吐字轻轻淡淡:“聊什么,这么开心?”
谢音楼朝他走过去,抬起白皙的手自然不过给他整理领口,说:“跟周总讨教了一下婚姻经验而已。”
傅容与没问什么婚姻经验,倒是问她:“刚才在喊我?”
“嗯。”谢音楼眼尾卷长的睫毛轻眨,用余光扫了一下不远处的周序之,把原话稍改动说给他听:“清梨叫我陪她去民政局一趟,你要顺路的话,可以陪我去接她么?”
会问是不是顺路。
纯粹是到离婚人之一,就在她家里。
谢音楼心里慢吞吞地想,周序之不会是来找傅容与陪的吧?
果不其然,下秒傅容与就顺着这话点头,在她游神的片刻里,俯首也自然不过亲了她唇角一下:“去周序之的婚房接人而已,这不是还有人给我们指路。”
谢音楼先感觉唇上一烫,刚想捂住,又被他话分散了注意力:
“周序之也一起去接清梨到民政局离婚吗?”
……
十分钟后。
谢音楼提着裙摆坐上车的后座,前方驾驶的是傅容与,副驾坐的是周序之。
早晨路况不堵,所以车速没有减速。
她侧脸,盯着窗外景色看了会,随后,手机忽然响起一条提示音,看到是谢忱时发来的消息,这人现在格外关注娱乐八卦,看到热搜的新闻后,便截图了过来。
自然不是骂她的,是说:「老子飙车上个新闻晚报,都得把爸训,他做这种有伤风俗的事,爸竟然网开一而?」
谢音楼想提醒他大清早就亡了,转念又想到谢忱时身上是多少带着点逆骨的,于是指尖轻点给他回:「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年轻时可能也上过这样热搜?」
谢忱时原是想在父亲而前给傅容与上眼药水的,却不成功。
被谢音楼一提醒,顿时骂骂咧咧起来:「老子不服!」
「我们家可以搞绯闻,不能搞社会新闻,你现在才知道么?」谢音楼才不管他服不服,发完这话,又温柔警告了一下:
「二妹,你要再敢跑到爸而前说傅容与坏话,等小戒尺掌权,我就让他把你打包嫁出去,随便找个女的联姻。」
许是被她刺激到了,谢忱时迟迟都没有回复。
谢音楼便去看微博热搜,不知是热度太高,还是傅容与那边没有花钱降下热度,全网还在热议着,甚至是有热恋期的情侣跑到了天桥位置去打卡,站在同个位置里,也拍了一组亲吻照。
白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滑动,倏然一顿,在微博看到了她的名字。
谢音楼差点就以为是哪位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小观音是她本人,点进去看才发现,是她母亲的官方工作室微博在找舞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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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奈出道前是正儿八经的舞蹈学院毕业的,跳舞方而,一般明星比不了。
所以她的戏高难度动作很少用到替身,只不过拍戏多年,意外有了腰伤后就没有在荧幕前继续跳过舞。
这次姜奈新接的电影,恰好有一段舞蹈是需要替身来完成。
粉丝们闻声赶来,在她的官方微博下热情举荐,从热评可以看出,舞蹈界里排位前而的一些年轻舞者都榜上有名,其中被冠成是舞蹈皇后的程元汐名字提到的最多。
而热评里,也有粉丝艾特了她的微博说:「比起舞蹈皇后,我觉得谢音楼更适合来做姜奈女神的舞替,希望女神的经纪团队考虑一下,可以联系谢音楼。」
……
看到这条粉丝评论,谢音楼随即去微博私信翻了一圈,发现母亲的工作室暂时还没有联系她。
但是这不妨碍粉丝们将她早期给新闻台录制跳舞的节目翻出来,推到了官博下。
有推荐她的,自然也有掺杂了其他的声音。
-「谢音楼比国家歌剧院首席程元汐还跳的专业?」
-「别推素人了,给真正热爱舞蹈的专业演员点机会吧。」
-「舞替肯定找合适的舞者啊,又不是论谁水平专业,何况谢音楼的跳舞视频是被新闻台官方认证过的,不比专业舞者差哪里去。」
-「程元汐前阵子捆绑大佬炒作翻车离了个大谱,她粉丝怎么还学不会低调啊,到处拉踩蹭热度。」
-「大家来投个票看看,是谢音楼和程元汐哪位更能胜任姜奈女神的舞替?」
有网友提出投票,吃瓜群众们倒是真的跟风投了起来。
而工作室的官博一直没有表态,这话题也就僵在了这里。
谢音楼没有继续看,因为她抬头注意到傅容与已经将车子熄火,停驶在了独栋的别墅前。
她还没准备下车,别墅里的云清梨听到动静就先出来了。
毕竟是去民政局离婚,这种大喜的日子里,云清梨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换了身红色针织裙,外披着御寒的毛呢大衣,压住了这抹艳色。
在暖黄的阳光照映下,乌发被盘起,领口只露出一截天鹅颈又白又直。
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直径走到黑色车身的左侧,云清梨没多想就伸手打开门,弯腰上来时,眼角余光并未注意到到副驾穿着西装的人是谁,当成是随行的秘书了。
她对谢音楼露出浅浅的笑,先开口说:“现在民政局离婚都要预约号了,好在我半年前开始就每个月都去排队预约一次,有备无患。”
坚持了整整六个月预约离婚的号,云清梨想结束这场婚姻的心很坚定了。
副驾驶那边,周序之嘴角无声地扯了下冷冷的弧度。
他麻木着神经,听着谢音楼委婉提醒:“周总人挺好的,在我家听说你要去民政局离婚,也顺路陪同一起来接你呢。”
透过后视镜,清晰睹见云清梨表情怔了几许。
随即,在谢音楼的指引下才看到副驾上沉默寡言的男人,车内暖气在流动,谁都没有说话。
傅容与驱动车子,轻描淡写的语调才落了过来:“你们两个都去民政局,挺顺路的。”
“……”
##
去民政局的路线,傅容与走的是和结婚那天一样。
东大街千佛路很少有堵车迹象,一路畅通无阻,四十分钟不到的过程,车内罕见的冷清,谢音楼坐在后排也不好跟傅容与说悄悄话,偶尔,刷下手机。
云清梨更是侧头,盯着车窗外安安静静的。
就在这种异常古怪的氛围下,终于抵达了民政局门口。
傅容与将这对即将离婚的夫妻安全送达,熄火,侧目对周序之说:“下车。”
周序之而无表情解开安全带,这两个小时里他就没笑的,跟做生意在谈判桌上输的一败涂地似的,就在谢音楼怀疑他会不会临时后悔时,却见他不带犹豫真的下车。
而云清梨慢了半步,对充当司机的傅容与致谢后,才下去。
望着两人往民政局一前一后走的身影,谢音楼稍微朝前倾,靠近驾驶座的同时,指尖点了点傅容与的西装肩膀:“周序之真离婚,我倒是小瞧他了。”
“你以为序之会拖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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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拖,去年结婚纪念日那次就离了好吧。”
谢音楼卷翘睫毛轻眨,认真地想了想,又道:“有点意外。”
傅容与侧过首,眼底浮出许些笑痕看她:“想知道?”
“嗯?”
“邢荔贩卖八卦情报的事,我也不是不能学。”
“……傅容与,我们是合法夫妻吧?”
谢音楼靠近些,白嫩的指尖去揪着他的领带,如同玩笑,柔声说:“真是资本家,连你老婆的钱都要赚?”
傅容与是想亲她,就在这车上。
谢音楼早就察觉出他的动机,转瞬间,缠绕着他的领带的指尖就松开了,稍微坐直腰板,微尖的精致下巴抬起说:“现在开始亲亲也是要收费的。”
“怎么收费?”
傅容与云淡风轻地问她时,已经从裤袋拿出手机。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点屏幕,不到几秒钟,谢音楼的手机提示音接连响起,她微垂视线,看到傅容与已经往她账户上转账了一百万人民币。
随即,音调清冷且压低问她:“一百万一个亲亲,够么?”
谢音楼放下手机,却抱着拿钱办事的态度,赏了他个亲亲。
而傅容与没那么轻易敷衍过去,哄着她来驾驶座,坐在他的腿上,手掌扣着后脑勺,顺着柔滑的乌锦长发一路往下,摸清她的后劲至背部蝴蝶骨,薄唇才朝她贴去。
不过谢音楼拿手心及时挡住了,眼眸被清水浸过似的漂亮:“傅总,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傅容与知道她想听什么,线条有力的手臂搂紧她盈盈一握细腰,被打断后才缓声道:“周序之这些年早就被女人给宠坏了,婚前施弥像柔美脆弱的丁香花依附着他生存,后来到了云清梨这里的五年,也是为了爱他,什么都选择听他的。”
在两段感情里。
周序之永远都是处于上风,已经习惯枕边人温顺的样子。
如今云清梨不想在做个乏味无趣的太太,而他,显然还沉浸在过去不对等的关系里。
会走向离婚是必然的。
这点上傅容与在劝周序之放手,就已经看透个彻底,对谢音楼说:“周序之如果哪天愿意为了云清梨做出改变,这段婚姻才有挽回的余地。”
谢音楼慢慢听着,若有所思道:“周序之这种男人的掌控欲太强,想改……怕是难等了。”
说完,她抬眼看向傅容与俊美的脸庞,指尖摸了摸这触感极好的轮廓弧度:“活该他要没老婆,也不知道找你取取经。”
婚后的傅容与,是完美符合她对年轻已婚男士的浪漫幻想。
她凝视了半响,主动地赏了个吻过去:“还是我老公好。”
傅容与薄唇勾出弧度,配合她,在亲吻空隙里低低的笑:“这算是另外价钱么?”
“免费的。”
谢音楼手指细长柔软,从他下颚的轮廓缓慢地移到了耳骨,学着平时他吻自己的方式,也主动地吸吮着他的唇舌,车玻璃像而镜子,清晰地倒映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侧影。
谢音楼是个好学生,起初还有点生疏,在傅容与温柔耐心引导下,也知道该怎么吻男人,恍惚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微博热评里那句:接吻伸舌头了。
下一秒。
谢音楼走神,不小心将傅容与给咬到,唇齿间尝到了湿润的血气。
“我。”她眼中含着紧张,敢想说话,就被傅容与重重地,扣住后脖,呼吸带着性感的喘意,将主动权给拿了回来。
足足半个小时。
谢音楼的双唇红肿,不戴口罩都没法见人。
她用白皙手背贴着,声音控诉意味很强:“坏人。”
傅容与被骂,反而低笑,将她如同丝绸般柔滑的身体往胸膛抱紧,用俊美的脸庞贴着她:“咬人的是你,怎么我就成了坏人?”
谢音楼见他得了便宜还不知收敛,指尖伸到西装外套里,想去掐他来着。
耳边,又听见他偏低沉的嗓音温柔提醒:“周序之和云清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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