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酒杯停在空中,巩烟把她这幅模样完完全全收入眼底,脸色微沉,片刻意识到这里是客厅,随时都有可能有人上来,便大步朝她走去。
可还没等她走近,原本一副毅然决然的女人突然怯步后退,巴掌大的脸蛋飞快闪过惧意,就这么一个动作毫无征兆就点燃了巩烟的怒火,上前径直把她逼到身后的梨木桌,旁边正放着一个精致的铜色手摇电话。
花曼依后腰磕在硬i邦i邦的桌沿,双手紧紧抓住巩烟双肩,又急又怕,手肘撞倒坚硬的电话底座,险些把电话听筒给碰倒,吃痛地想要揉一揉,可还没等她揉起来,嘴边便不受控制地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声。
“巩妈……”花曼依抬眸愣愣看着她,她能感受到对方手指的冰凉之意,脸色倏然羞红,蔓延到耳根,一股羞辱感遍布全身,花曼依立马抿紧嘴,撇过脸,死死忍着,眼眶没一会便蓄满了泪水,无声滑落下来。
“怎么?觉得委屈?委屈就回去,卖身契你也别想要了。”巩烟冷冷盯着她,毫不留情讽刺她惺惺作态。
花曼依脸色微变,香汗沁出,忙抓住她手,不准她离开,脱口而出,“不可以!”
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她不能前功尽弃,否则她受的就全成笑话了。
颤栗传遍全身,花曼依紧紧拽住她胳膊,身下两条腿好似失去力气?一样,有些站不稳。
“巩烟……”她直言不讳喊她名字,隐忍着看进她冷沉的双眼里,里面清清楚楚倒映出自己失态浪荡的模样,一想到无数个日夜自己都是这幅模样在她身下,花曼依不由得悲从中来,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内心?汹涌闯荡,直教她剜心?难受。
“你以前都是这样……碰我的么?”她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和她做这种事。
巩烟红唇一抿,讥讽落下,“怎么?你想重温还是想让我帮你回忆?”
听着这刺刺扎扎的话语,花曼依倏然就住了嘴,垂眸不想继续聊下去,然而巩烟却想继续这个话题。
巩烟冷嗤一声,继续道?,“你想回忆哪方面,浴室里的?办公桌上?还是车里?亦或者你唱歌的舞台下?”
每说一个地点,花曼依眼睛就睁得越大,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带她在这些地方做过,“你、你怎么可以……”
后面的话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气?得发抖,只吐出几个“疯子”“变态”的字眼表达她的愤怒。
后来不知道哪个字眼刺激到巩烟,花曼依第一次尝到求而不得的难受感,一连好几次起起伏伏,但尊严又不允许她低下头来求这个卑劣的女人。
“夫人,婉仪小姐这边伤口已经处理好……”福伯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楼梯转角传来林婉仪的声音,“巩妈,书兰小姐今晚说不回来了,刚刚打的电话……”
两人的脚步都同时往楼上走,花曼依瞬间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楼梯口就在几步远,要是他们两上来,铁定会看到她和巩烟在干什么!
“不能……让他们上来……”花曼依想把人推开,可是转眼对上巩烟威胁冷凛的眼神,她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她借此反悔不给卖身契。
“巩妈……”花曼依心?里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揪着她肩膀快哭了,“求求你……别让他们上来。”
巩烟薄唇抿紧,看到花曼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转头淡声道?,“福伯婉仪,你们去准备今晚的晚饭,我和花曼依还有事要谈,别让人来打扰。”
楼下的福伯愣了一下,没多怀疑便转身下楼吩咐人准备晚饭,只有林婉仪下了两步阶梯,顿了顿,往楼梯上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又好像听到细微而急促的喘气?声,她不太放心又往上轻手轻脚扶着扶手走了两步。
“巩妈?你没事吧?”林婉仪慢慢往上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直到一声呵斥从楼梯转角传来,“林婉仪!要是我的话你都不听,今日就收拾你的东西回你的林家去!”
林婉仪被兜头骂了一顿,顿时不敢再继续往上走了,唯唯诺诺道,“巩妈……婉仪不是故意的,婉仪这就下去……”
嘴上说着,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往前倾,企图知道看到些什么,实在是这喘气?声太奇怪了,下一瞬,林婉仪就双眼瞪大,在尖叫声出来前捂住嘴,她看到两条纤长白皙的腿盘在巩烟腰上,珠圆玉润的脚背在空中紧绷着,颤栗着。
碍于楼梯扶手,她只看到两条膝盖以下的腿,以及隐约能辨清是巩妈的侧身,可这也足够她震惊不已,心?酸委屈。
楼上,花曼依虚弱坐在电话桌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巩烟从她身上离开,走到一旁吧台倒了一杯酒喝,花曼依眼疾手快马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肚i兜、褻i裤……最后旗袍,从头到尾都能感受到巩烟投过来的目光。
花曼依只得背过去穿,心?想着终于忍了过来,她马上就能拿到卖身契了,到时候……到时候就再也不用受这个女人的限制,更不用看她脸色。
如此一想,花曼依松了口气,在给旗袍扣上扣子时她转过身,“卖身契可以还给我了吧。”
巩烟熟练点了支烟,红唇抿了一口酒,酒香回肠,听到她这话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在卧室里第二个抽屉里,自己去拿。”
花曼依没犹豫,直接就去卧室找起来,“第二个抽屉……”
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不算难找,花曼依绕过办公桌来到抽屉前,打开,整整齐齐放着一些文件,她翻了两下才找到她那张卖身契,确认无误后准备把抽屉推回去,余光突然瞥到一个小巧玲珑的方盒子。
鬼使神差的,她拿了起来慢慢打开,入眼是一枚工艺独具匠心?的戒指,虽然没有西洋钻戒那样奢华璀璨,但是整个款式却饱含东方的意蕴和情意,更显大方温婉。
花曼依只看了一眼便放回去,起身准备出门回去,刚走到门口,巩烟那熟悉的嗓音从外面飘进来。
“孙老板,听说你要从我这挖人?……就算卖身契在她手上又如何,我巩烟的人断然没有在别的舞厅跳舞的说法……这样,孙老板你就当卖我个面子,对,花曼依的事就不劳孙老板费心?了……”
巩烟这边刚挂下电话,一抬眸就看到气势汹汹的花曼依满脸不敢相信冲过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花曼依顿时就炸了,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冲过去,“你凭什么干预我的事?!凭什么!”
凭什么不允许她在百乐门唱歌跳舞?!
花曼依站在她面前,刚刚在她身下成欢都没觉得多?委屈,可在听到她轻而易举就断了她所有后路这一刻,委屈之意从四肢百骸传来,像是要把她淹没,这种只能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如同?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花曼依张了张口,语气悲恸,“……你骗我?”
把她当作猴子一样耍,让她失态献i身换所谓的卖身契,实际上,在她眼里有没有这张卖身契根本不影响她对自己的控制。
只有她花曼依,傻傻以为真的要脱离她的掌控,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巩烟对她的委屈不以为意,红唇轻勾,眼神冷淡,“我骗你什么?你要卖身契,我不也给你了么?”
“可你让孙老板拒绝我进百乐门——”花曼依眼眶通红朝她吼,她明明知道自己需要这一份工作,可她偏偏就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撕拉一声,花曼依当着巩烟的面把卖身契撕成碎片,边撕边哽咽,扯起难看的笑容,一瞬不瞬望着她,“巩烟,我花曼依从没有那一刻如此厌恶一个人,你简直让人作呕!”
巩烟神色微微动容,香烟夹在手指之间久久未动,红唇抿紧,这一刻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眼看着面前的人要走,心?下一慌,她下意识拉住,“花曼依……”
“别碰我!”花曼依想也没想用力把人甩开,却没想到脚下高跟鞋突然断了鞋跟,她毫无预兆往楼梯口倒下,在自己尖叫声中她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名字,紧接着后背被人搂住,一同?滚落楼梯。
在滚落的途中,花曼依晕眩中感受到脑袋受到剧烈撞击,一股强烈的痛意从后脑勺传来,头皮像是要撕裂般,数不尽的片段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疼……”气?弱悬虚喊了声疼,下一秒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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