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酒行迟9

寇千儿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急切又担心的心情在看到身边的女人时夹杂了一丝复杂感。

她同巩妈一起去接曼依姐姐回来,但巩妈更像是去算账的。

“巩妈,你别生气,曼依姐姐也许只是和朋友聚一聚,不小心喝多了。”寇千儿解释,“听说那个陆念还是曼依姐姐的好友。”

车里就只有她在说话,解释了两句后没得到回应,寇千儿就识趣不再说话了,默默想着等下该如何?把人接回来。

来到陆念的白色公寓,寇千儿跟在佣人后面快步上楼,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忙跑过去捂了捂她额头,有点烫,脸色也红晕晕的,这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巩夫人,你怎么也来了?”陆念看到巩烟,微微诧异。

巩烟扫过床上喝的不省人事的花曼依,按下心头怒火,看向陆念,“我怎么不能来?花曼依是风海最出名的歌姬,风海向来有规矩,歌姬舞姬一律不能在外喝醉酒,否则严惩不贷。”

陆念看了眼被人扶起的花曼依,才知道对方规矩严格,那她这一次岂不是害了花曼依?想到这,陆念觉得有些后悔,便开口求情,“这……依依也不过是为了放松一下才喝的酒,巩夫人要不这次就算了?”

“规矩是规矩,如果有破例那就不再是规矩。”巩烟把人带走前留下这么一句。

回到风海歌舞厅,寇千儿想要自告奋勇照顾,她看着在巩妈怀里的女人,心急如焚,“巩妈,你看你日理万机,这种?侍候人的事就交给千儿吧,千儿肯定会把人照顾得好好的。”

“不用。”巩烟站在门内,侧过脸把烟从红唇抽i离,回了这么一句。

眼看着就要关上门,寇千儿搅着手指问,“那巩妈,我能问一下曼依姐姐在外面喝醉酒会受到什么惩罚?”

巩烟把门关上,“明日你便知道。”

寇千儿惴惴不安看着紧闭的房门,最终离去。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明暗交杂,花曼依觉得身上越来越凉,迷糊之中睁开眼,巩烟那张冷艳出绝的脸映入眼帘,视线慢慢往下挪,身上的旗袍已然不见,只剩下一件素色的肚兜和褻i裤。

而巩妈拿着一条毛巾替她擦拭身体,照顾自己。

鼻头忽然就酸涩起来,花曼依撑起半个身子?,用力搂上女人的脖颈,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眼里默默溢出泪水,“这几天都没见你过来我这,是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留宿了?”

巩烟停下手中的动作,把人推开,讽刺道,“你不也是在陆念那过得挺好的么?还回来风海做什么?”

花曼依瘫倒在床上,好在底下是柔软的棉被,她的手肘才不至于被撞到,眼泪一滴一滴滚烫落下来,不敢置信,“你怀疑我和陆念发生了什么?”

巩烟把毛巾搁到一旁,又抽起烟来,“不然呢?”

花曼依浓睫颤栗,一眨便是泪满盈眶,却倔强直视她,“那巩妈又何?必来照顾我。”

“我不过是来照顾我的摇钱树罢了。”巩烟对她的反问不以为然,讥诮出声。

“我不信!”

一声含泪的反驳从花曼依嘴里喊出,巩烟刚皱起眉,眼前便乍现一道?暗影,直直劈头盖下,花曼依从床上突然起来,捧着巩烟的脸用力吻上去。

带着委屈和不服,热烈又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花曼依!”巩烟被她这一举动惊愕到,可是整个人攀附到自己身上,拽都拽不开。

肚兜被花曼依蛮横扯开,她这个姿势高巩烟一个头,拉起巩烟的手抚在上面,“巩妈……巩妈,你在胡说对不对,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根本不是在照顾什么摇钱树是不是?”

“花曼依,你喝醉了!”巩烟反扣住她的手,拎在眼前制止她的行为。

“我没有喝醉!”花曼依挣脱开她掌心的桎梏,咬了一口巩烟的耳垂,她知道这是这女人最敏感的地方。

手上也不停歇,让她得了逞解开巩烟纽扣,这么多天的浸染和温存,她花曼依饶是再单纯也懂了许多不该懂的东西。

“巩妈,你也喜欢不是么……”花曼依匍匐在她身上,肌肤相贴,全心全意搂抱着她,她太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了,“巩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没喜欢过别人,我其实一直爱慕的人是你啊,是你巩烟,看到你对别人好我会忍不住嫉妒,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你眼里什么时候才有我的位置……”

巩烟看着眼前呢喃自语的女人,神色微微动容,“你说的……是真的?从未喜欢过别人?”

床下是散乱一地的衣物,花曼依如瀑乌发从光洁的背部垂落到腰际,将脸贴到她的脸上,“嗯。”

“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花曼依,你仔细你的皮。”巩烟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花曼依搂上她脖颈,唇瓣微张,目光潋滟,吐息如兰,“曼依永远不会骗巩妈。”

大汗淋漓之后,花曼依餮足般憩息在床上,地上的衣物被人捡起来叠好,随着门一开一合,人影消失在房间里。

翌日,日上三竿。寇千儿端了碗粥从楼下上来,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谁知道就这么犹豫的间隙,门就被打开了。

对上花曼依懒恹冷淡的眼神,寇千儿关心问,“曼依姐姐,昨晚睡得怎么样?还好吗?”

花曼依风轻云淡嗯了一声,“昨天是你接我回来?”

寇千儿回她,“除了我还有巩妈,但是曼依姐姐,巩妈说你在外喝醉,坏了规矩,回来后要受惩罚。”

“我知道。”花曼依对此不甚在意。

寇千儿:“那惩罚是不是很重?”

“打掌心罢了。”花曼依错过她,径直往楼下走,寇千儿亦步亦趋跟着。

风海歌舞厅里有一间屋子?放了许多惩戒的物件,戒尺,竹鞭……以前总有一些舞女手脚不干净,不长记性,方羽就会用这些东西惩罚她们,对于上得了舞台的领唱在外面坏了规矩,如喝醉或者夜不归宿等等则会用戒尺打掌心,甚至关进小黑屋一天一夜不给饭吃。

后来巩烟的威严立下了,人长了记性也就不敢再犯事,这些东西已经鲜少用得上。

最近一次还是半年前薛问雁手下的丫鬟铃铛偷了她的首饰而被打得掌心红肿,关了一天小黑屋才肯罢休。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轮到她花曼依。

“曼依……”方羽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有些于心不忍,“你怎么就……”

花曼依把左手伸出来,“方羽姐,你动手吧,这次是我做错了。”

她原以为自己的酒量能把人先喝趴下,谁知道醉的是自己。

寇千儿站在一旁睁大眼看着,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似的,忽然眼尖瞥到门口的人,叫道,“巩妈!”

这话一落,屋里几人纷纷看向门口。

“巩妈,你看这……“首先开口的是方羽。

寇千儿也开口求情,“巩妈,曼依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如果真的要惩罚的话可以打我的手。”

花曼依看向寇千儿,目光一时复杂起来,但很快想通,这寇千儿是在这女人面前装善解人意呢,谁见了不叫一声善良。

心底冷嗤一声,“我做的事我自己担,打吧。”

站在一旁的女人终于开口,“用一个月工资抵这一次,下不为例。”

方羽松了口气,正打算把戒尺收回来,下一秒却听到花曼依说,“那还是打吧。”

一个月的工资和这个比起来,她选择工资。

寇千儿看了看花曼依,又看了看巩烟,这打得得多疼啊。

方羽下意识看向巩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巩妈,这……”

巩烟皱眉,扫过花曼依娇嫩掌心,语气冷冽,“你认真的?”

花曼依:“自然。”

巩烟:“那就随你。”

***

从惩戒屋出来,花曼依脸色苍白走过舞厅,左掌火辣辣疼痛,指骨微微屈起来便带来钻心的痛楚,掌心红肿一片,甚至还能看到血丝沁出来。

寇千儿心疼至极,想要替她包扎,花曼依被她碰到伤口,眉头一皱,下意识把人推开,“别碰我。”

寇千儿没防备,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眼看着就要撞上舞厅里的柱子,一双手扶住了她。

“巩妈?”寇千儿抬头,赶紧站好,低头道?谢,“谢谢巩妈。”

花曼依听到寇千儿的声音僵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女人搀扶寇千儿的一幕,眼睛忽然就刺痛起来。

她强行把视线扭回来,头也没回往楼上走,只是背影多少多了几分狼狈。

这边,寇千儿准备跟着上楼,还没走两步,巩烟就拦住她。

寇千儿:“巩妈是有什么事吗?”

巩烟:“以后少在她面前晃悠。”

寇千儿不解,“为什么?这里的姐妹不应该互帮互助么?”

巩烟一时语塞,“你要是再多管闲事,你就打哪来回哪去。”

寇千儿眼神慌乱一瞬,“巩妈,我知道了。”

巩烟把烟拿下,冷嗤一声。

***

房间里,花曼依艰难打开医药箱,消毒杀菌的酒精瓶盖拧不开,气的她想摔了瓶子。

“你朝它发什么火,让你选一个月工资你不选,非要遭这个罪。”巩烟推门而进,慢悠悠来到花曼依面前,坐在一旁,把镊子?和酒精瓶子拿过来,慢条斯理沾上酒精。

巩烟:“把手伸过来。”

花曼依反倒把手缩回去,右手想接过镊子?,“我自己可以,不用劳烦巩妈。”

“你嘴犟什么?”巩烟抓过她手腕,花曼依赶紧握紧收拢,谁知道却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碰到伤口,疼得她低嘶一声,唇色全失。

“张开手。”巩烟看她这表情,收起嘴边的嘲讽,握住她手腕拿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

花曼依愣在原地,许久不知作何?反应,直到掌心突然传来一片冰凉,伴随着刺骨的痛意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左手也下意识收回来。

却被巩烟拉住,不让她动弹半分,“别动。”

“你……为什么突然又对我好?”花曼依抬起眼帘,一瞬不瞬盯着巩烟微垂的侧颜,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巩烟顿了一下,“我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花曼依沉默了,缓缓点了点头,“需要。”

“那你希望是什么?”巩烟反问她。

“我不知道。”

巩烟喉咙里哼一声,红唇勾起,“你希望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花曼依猛然抬头,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巩烟用纱布替她包扎起来,“待会我带你去医馆看一下医生,这伤势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手心要是烂了就不好看了。”

花曼依颔首,“嗯。”

巩烟包扎好,开始收拾医药箱,“这几天要么就别去学英文了,或者我也可以教你。”

“巩妈……这个,我不能答应你。”花曼依想起巩书兰的话,她不能断了这一次观察陆念的机会。

巩烟红唇抿紧,“为什么不能?我难道比不上陆念?”

花曼依解释,“不是,是因为我答应了陆念。”

巩烟抽了一口烟,听着这话心情不太愉悦,“你学费多少?”

“学费……”花曼依看着巩烟,表情犹豫。

巩烟拧眉,“很多?”

花曼依摇头,“不是,她没有要我的学费。”

“她免费教你?”想到这个,巩烟彻底没有半点笑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陆念那女人怕不是另有所图。

“每天学完之后我给她唱首歌当?作?学费。”

“花曼依,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么?就这么随便唱给别人听?!”巩烟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想说两句,看到花曼依伤势又硬生生住了嘴。

“巩妈,我……”花曼依不明白她生气的点,“我也只不过是个歌姬罢了,除了其他之外也没什么好给她的。”

巩烟把烟掐了,拎起医药箱放回原处,“这两天就结束陆念的教学,若你实在想学我另外请人教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医馆。”

花曼依左右为难,“巩妈,这我都答应了别人,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

“你什么意思?”

“……巩妈,你给我点时间。”花曼依脑子?乱成一团,陆念那边是她答应了巩书兰要去帮她调查,可巩妈这边今天才刚刚转变态度,和自己亲近了一点,说她贪心也好,哪一边的机会她都不想失去。

尤其风海这边还有寇千儿的存在,她要是和巩妈闹掰了,得不偿失。

“巩妈,我手有点痛。”不得已,花曼依看到包裹起来的左掌,佯装手痛转移话题。

“我看看是不是又出血了?”巩烟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拉过她手腕端详,眉头拧紧,“还是得要去一趟医馆,走。”

“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万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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