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歌韵响9

生日那天,风海歌舞厅没有营业,几乎上下的人都高兴过来给花曼依庆生。

生辰庆贺的装饰,彩灯、五颜六色的丝带、西洋传过来的喷花筒,各种红酒端上来,吧台的阿强最近刚学会了一种叠酒杯的花样,把高脚杯叠成一个圆锥型,从上往下倒红酒,就像是一个层次分明的小瀑布,四面八方缓慢流淌红色的液体。

李珍嘴上骂他?浪费,可实际上?转头还是夸了一番。

舞厅的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蛋糕,点了十八根蜡烛,在众人的祝福下花曼依吹灭了蜡烛,周围一片哄闹,方羽白婧薛问雁几个领唱夹着花曼依一块在舞台上唱唱跳跳,哪怕就算唱错了也没人批评大骂,台下观众就只有风海的人,还有坐在中央的抽着烟纵容她们疯闹的巩妈,玩得不亦乐乎。

可有时候事情注定不会?那么顺利。

巩妈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花曼依因为衣服沾了蛋糕,她打算上?楼换一套,刚换完还没下来晓晓就说巩妈有事要先去处理,让她们几个玩着先,晚上?要是赶得回来她就回风海。

花曼依倚在二楼栏杆俯视舞厅的门口,正正好来得及看一眼巩妈离去的背影,晓晓递给她一小碟蛋糕,她吃了一口,忽然就觉得没那么甜了。

“曼依姐,你不高兴吗?”晓晓陪她下楼。

“没有啊,我很开心,能遇见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运。”花曼依摸了摸她的头。

晓晓弯了弯眼,和花曼依刚来到舞厅,就看到舞厅门口忽然涌进来一堆人,个个人身上?杠着她们看不懂的器械。

“这?是怎么了?你们是谁啊?”晓晓上?前就拦着。

方羽听闻连忙走过来把晓晓的手拉下,“晓晓,这?是巩妈请来的电影班子,你可别捣乱,张师傅,里?面请。”

说着,方羽便把人请进去,风海的人叽叽喳喳议论,你望我望。

这?电影是这两年才传过来的西洋玩意,像皮影戏,但又比皮影真实得不像话,好些人和物如同真真切切展现在面前,令人惊叫感叹。

张师傅一进来就让人摆好器械,在原本歌舞厅的幕布前重新挂了一张新的灰布,台下靠近门口的地方张师傅架着一台滚盘模样的机器,一束光从那台机器照射出来,映到幕布上?,幕布上?立马浮现出电影的片名《百万英镑》,旁边还有个机器发出声音,但舞厅里?坐着看电影的人都以为是幕布上?的人影在讲话?。

“曼依姐,这?男人好像要出来打我一样。”晓晓同花曼依坐一桌,看着幕布上?晃动的人影,吓得她赶紧拽住花曼依的手臂。

花曼依笑她,“这?里?那么多人,真要是打你,大伙儿还能让你被欺负了不成?”

“那倒也是……”晓晓挠挠头,“不过话?说回来,巩妈好大的手笔,直接把电影班子请过来,我听说要看电影还要去电影院买票,那票子可贵了,15元一张!”

晓晓比了比“15”的手势,表情夸张。

花曼依示意她噤声,“好了好了,你就安安静静看电影。”

两个钟头过去,电影也结束了,张师傅带着人回去,不少人意犹未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这洋玩意。

方羽在人群里找了许久才找到花曼依,“曼依,你在这呢,我说怎么没看到你,来,送你的礼物。”

花曼依欢喜收下,“谢谢方姐。”

“曼依姐,还有我的!”晓晓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有些腼腆,花曼依勾唇一块儿收下。

其余人送礼物的送礼物,祝贺的祝贺,突然有人问起,“曼依姐,巩妈送你什么?礼物?能不能让大家看看?”

这?话?音一落,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毕竟巩妈连电影班子都请过来让大家观看,那她送曼依姐的东西岂不是更贵重?

“对啊对啊,曼依姐,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让我们瞧瞧。”有人起哄。

“我想拿出来也没办法,巩妈还没送呢,估计这?电影就是礼物。”花曼依三两拨千金搪塞过去,大伙儿总算不过问了。

“曼依姐,天不早了,我帮你把这?些礼物帮回房吧。”晓晓说。

“好。”

……

大约晚上?十点,这?场庆生以花曼依喝醉结束。

方羽指挥着人让人收拾,“阿强,把剩下的酒都处理好,处理完就早点休息,还有晓晓,曼依喝醉了,你去后厨给她端碗醒酒汤……”

晓晓正扶着人上楼梯呢,听到方羽的话?她应一声,“知道了,方姐。”

可等她去到后厨一看,醒酒汤没了,她不得不亲自找材料煮。

舞厅里?的人几乎都各自回房休息了,灯也关了大半,只留下侧边的一两盏灯开着。阿强是最后走的,关门前一辆福特车在门口停下,他?认出来是巩妈的车,赶忙把大门打开,上?前问,“巩妈,你回来了?”

巩烟从车上?下来,嗯了一声,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偏过头叫福伯开车回去,“大伙都睡了?”

阿强回她,“是的,今天玩了一天,都累了回房睡了。”

“没出什么?事吧?”巩烟身上有淡淡的烟味,阿强也是见怪不怪了。

“没。”

“辛苦你了。”巩烟走进去,上?楼。

阿强把门关上,“不辛苦,那巩妈我先回房休息了?”

“嗯。”

***

走上二楼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片黑暗,巩烟站在花曼依房门前正打算敲门,却发现门半开半掩着,她干脆推门而进,“花曼依。”

人在床上?醉躺着,半边身子快要坠下来,巩烟拧眉过去把人扶起,这?才把礼物搁到床头柜上?,“这?是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花曼依。”

喝醉的花曼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巩烟等了几秒,也不指望她有什么?反应了,转身欲走,谁知道下一刻手腕被抓住。

“唔……别走。”花曼依脸颊红晕,俨然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她微微睁开眼,努力盯了几秒,没盯出个什么?头绪来,唇瓣微微张开,“巩妈么??”

巩烟回过头,花曼依身上穿着从未穿过的连衣裙,怕是买回来第一次穿。黑瀑一样的长发盘了个高发髻,上?面别着一个漂亮的银白扇形头饰,衬得人美艳欲滴。

巩烟目光晦涩难测,嗯了一声。

“我想洗澡,身上难受。”花曼依嘟喃,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股又犟又不服输的劲,也没有气人的本事。

话?落之后,巩烟挑眉,掐了烟,才动脚步走过去,把人从两腋之下扶起来,“起来。”

花曼依嗅着熟悉的气息,顺着女人的力道缓缓坐起来,大概靠得极近,花曼依一睁眼就能看到巩妈薄薄的红唇,性感冷艳。

花曼依慢慢把视线往上?挪,落到巩妈懒恹的面容上?,口齿含糊软糯,“我们……去哪?”

巩烟没好气回她,“你不是说要去洗澡么,带你去洗澡。”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花曼依缓了好一会?才接上她的话?,“呜,我要泡澡……巩妈,有人把我的浴缸拆了,我再也不能泡澡了。”

眼看着人越说越委屈,巩烟一愣,紧接着头疼,“起来,带你去泡澡。”

听到这话?,花曼依才舒展眉头,乖巧地让她扶起,向门口走去。

巩烟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房间,来到浴室放好热水,又返房间沙发,把人捞起脱i了衣服,放到浴缸里。

“花曼依,赶紧洗。”巩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都快十二点了。

“巩妈,我其实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身后传来了花曼依的声音,手腕被她拉住不肯撒手。

“曼依,你醉了。”巩烟没回头看她身体,尽管脱衣服时看了不少,但她可没有趁人洗澡看人身体的癖好。

这?话?说出来后,巩烟又不禁凝眉,她口中的话?是什么?话?,“你要说什么??”

花曼依脸上红彤彤的,漂亮的桃花眼显然还酿着醉意,从温热的水里起身,一只腿跨过浴缸边,诱惑道,“你看过来就知道了……”

说完花曼依打了个嗝,笑吟吟看着女人的侧脸。

巩烟应声转过头来,却只见眼前一抹白色扑向自己,她直直揽着花曼依的腰肢往后退好几步,撞倒浴室门上。

身上质地上乘的旗袍沾到水,变得湿重起来,镂空的白色披肩倾斜到一边。

“你在做什么??!”巩烟眼里隐隐有了怒意,但到底还是顾着花曼依这?个欲倒不倒的娇躯。

“嘘……”花曼依双臂搂上?巩烟的脖颈,笑醺醺道,“巩妈,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我见过你吻过一个歌姬……嗝……对不对?”

巩烟的脸色霎那间沉下来。

花曼依丝毫不觉,仍自顾自对她说着,语气变得忧伤起来,“有段时间你很难过,是因为她死了是不是?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是你的心上?人,你一定?很难过吧……”

“花曼依,谁给你权力绯议这?些事?记住你的身份。”

女人懒恹的嗓音中透着冷意,落入耳中,花曼依苍凉笑了笑,酒壮人胆大,她凑上?去,而另一只手抓住巩烟的手腕,拉着她慢慢袭上?自己的月匈。

“巩妈,我其实一直爱慕着你……”醉酒的花曼依难得羞涩笑了一下,放肆地压上?巩烟的嘴角,“十二点过了,巩妈,今天我成年了,别再把我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花曼依,你疯了……”巩烟被那句话震到,目光深邃,呼吸加快,搂着细腰的手本想推开,却奈何身上的人双手钳紧。

淡淡的酒味从对面渡过来,巩烟想她大概也疯了,扣着花曼依的后脑勺,口勿得更深。

身上的旗袍随着跌入浴缸完完全全被浸湿,花曼依嫌它碍事,拍开巩烟的手,坐在她身上,亲自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解开,嘴上一边呢喃,“巩妈……我难受……”

直到吻一个个落在她身上她才满意哼唧一声,半醉半醒之间,花曼依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灯光在发着微弱的光,身下是沙发的柔软,脚踝被一只手扣住扣在沙发背板上,情浓时她忍受不住抱住小腹上的脑袋,珠圆玉润的脚趾头蜷缩,难受又极致的快乐。

“巩妈……我受不了了……”尤其是当听到水声和吞咽声在房间里回响,羞得她耳根子通红。

……

晓晓捧着终于煮好的醒酒汤上来,可踏进房间,却发现人不在房里,“曼依姐?”

她叫唤两声,没找到人,走出房间挠挠头,经过巩妈的房间,她好像看到房间里灯亮着,她试探叫了一声,“巩妈?曼依姐在你房里吗?”

而一墙之隔的白墙上?,花曼依双肩颤抖,一条白玉挂在女人腰间,修长的手指带来膨胀,距离缩近,直至更深层次,花曼依从没觉得喝醉酒那么快乐,脑海里有烟花炸开,如同到达了天堂,浑身紧绷,可是面前的女人突然不动了。

“她在我这?,晓晓你下去。”巩烟扭头望向门口,冷声回应。

花曼依闭着眼,有些气急败坏,“巩妈……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己尽数吞回去,熟悉的温度贴上来,她双手堪堪抵在巩烟的肩膀上?,相濡与沫。

夜深人静时,那水声又开始响起来,伴随着温热的温度淌过皮肤,花曼依忽然一改原先的享受姿态,喉咙里?呜呜低哭起来,有气无力欲把女人的手推开,“你走开,别碰……”

“你不喜欢?”巩烟没放手,在她耳旁低语。

花曼依努力集中注意力,可一说话酒气醺上来,她把下巴磕在巩烟肩头上?,嗓音带上?了委屈和自责,“我这?样是不是很放i荡……”

巩烟目光定?定?看着她羸弱雪白脊背好几秒,抚上?花曼依肩膀,把人微微推开抵到墙上?,红唇压着一丝绯意,从花曼依胸口一路向下……

“不是。”

齿i咬感传来,还有别样的呼吸气息从某个地方细致而清晰地反映在脑海里,花曼依双手捂住嘴,险些站不住脚跟,地毯干净,她从没哪一刻觉得地毯如此绵软,软得她快要站不住,水声没了,可她清楚地意识到都消失在哪里。

“巩妈……”花曼依不得不撑在办公桌上?,掌心压着一份文件,她收紧揉皱,长如羽毛的睫毛颤抖不已,甚至挂上?了细小的雾气水珠。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她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花曼依喘着气躺在床上?,身侧躺着与她同样不着一物的女人,在灯光下鼻梁秀挺,眉眼深邃,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目光温柔,像个漩涡一样把她口及进去,叫她沉醉。

女人把被子扯了扯,盖到她们身上?,腰间是她的手,搂着,亲密无间,花曼依将脸蛋贴在她颈窝,被子下四i腿相缠,她满意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花曼依:甜吗

巩烟:不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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