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雨又开始滴滴答答下个不停,李珍在前?台磕着瓜子,每次一道下雨天,来风海听曲的?客人就会?一下子少很多。
现在也就三三两两几个客人在大厅里喝酒。
“李珍,快过来搭把手。”
阿强从酒窖里搬来一箱红酒,在做账目统计,看到李珍在嗑瓜子,毫不客气把人叫来。
“来了来了。”李珍和阿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箱红酒搬出来,这活换成力气小一点的?姑娘指不定得要多折腾,也就李珍力气大,好使。
“强哥,我不行了,腰疼,你也知道一到雨天我这腰就犯疼。”刚在心?里夸完李珍,李珍下一秒喊累,阿强觉得白夸了,“行行行,你在吧台帮我看着这些酒。”
偷了懒,李珍心?里美滋滋,“那强哥,我现在去帮你看着,你小心?点,别磕着摔着了。”
阿强:“……”
李珍回到吧台,从口袋里掏出一捧瓜子,余光看到楼梯走下来一抹倩影,“曼依姐,怎么下来了?”
花曼依脸色苍白,鼻头泛红,咳嗽了几声,“我出去买点药。”
“诶,要不是强哥要我帮他看着吧台,不然我就陪你去买药了,曼依姐。”李珍说的?很是惋惜遗憾。
花曼依笑笑,“没事?,路不远,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那曼依姐,带把伞,这有,来,路上小心?点。”李珍有时候还是挺贴心?的?,就是偶尔会?懒得出奇。
“谢谢。”
花曼依接过,看了一眼街上飘洒着的?雨丝,街口吹来凉风,把她到脚踝的?旗袍吹动?,小高跟踩过湿漉漉的?地板,往左边走去。
……
晚上七点钟,鹿禾酒庄别墅庭院里,巩烟看着时间点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出发,庭院走廊外站着一名男子,在巩书兰面前?不知道递过什?么东西。
“书兰?”巩烟望了一眼转身离开的?男子,有些疑惑。
“姐,这是给?江吟的?礼物,今晚就拜托你了。”巩书兰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
“里面是什?么?”巩烟掂量,还不轻。
巩书兰无奈,“姐,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巩烟:“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转身上了车,巩书兰双手搁在腿上,望着远去的?车屁i股,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去准备车,我要看一场好戏。”
八点钟,巩烟坐在后车座,此刻外面已经完全降下夜幕,海城街道一盏盏灯光亮起?,把道路照得繁华通亮。
“夫人,江吟小姐说她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福伯在前?面开车道。
“那就直接去咖啡厅。”
巩烟刚想准备抽烟,从包里拿出来时不小心?碰到那个文件袋,里面的?棱角磕到她尾指,巩烟睨眼瞥了一眼,看轮廓像是照片一类的?东西,便没多想。
外面雨雾朦胧,雨小了点,变成了雨丝。
“夫人到了。”福伯连忙下车打伞,跟在巩烟旁边进去一家咖啡厅。
“你回车上等着。”巩烟看到坐在角落边的?背影,在搅拌着热腾腾的?咖啡,抬步走过去。
“江吟。”
江吟听闻声音,抬头,“阿烟,你来了,坐,给?你点了一杯咖啡。”
她们没有坐在卡座上,而?是坐在靠窗的?一个简单编织藤椅上,小而?精致的?矮桌上放着几支新鲜的?花饰。
“对了,这是书兰给?你的?礼物。”巩烟刚坐下便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
江吟听到那个名字,手都?颤了一下,缓了几秒这才若无其事?开口,“书兰给?我的?礼物?她怎么好端端送我礼物?”
“她说这几天在你家吃你的?住你的?,过意不去便准备了个礼物给?你。”巩烟搅拌咖啡,优雅端起?来喝。
吃你的?住你的?……
江吟难以想象那个女人还会?有那么懂人情?世故的?一面,明明那天离开时如此憎恨自?己,
如此想着,一边打开文件袋,入眼是一张黑白血腥的?照片,上面两根手指血淋淋躺在砧板上,旁边还有一把刀。
江吟瞳孔猛然瞪大,连忙翻开第二张,霍素秋被蒙眼绑在椅子上,右手强硬被拉到砧板上的?画面毫无征兆跳入眼眶,江吟飞快捂住嘴,她怕自?己尖叫起?来。
“怎么了?”巩烟刚刚敛眸喝咖啡,没看到她的?表情?,放下咖啡抬眼就看到江吟捂住嘴,眼里蓄起?泪水。
江吟冷汗沁出来,想尖叫,可下一刻照片上写着一行字警告着她——若是告诉我姐信的?内容,明日你将会?收到霍素秋的?尸i体?。
一股凉意从脚跟窜至脑海,心?里不断回荡着巩书兰这个疯子。
“江吟?”巩烟凑过来,江吟慌张把照片塞回文件袋,“没……”
巩烟察觉她的?慌乱,后知后觉巩书兰和江吟这两人有些不对劲,沉声问,“江吟,里面是什?么?”
说着便伸手欲拿过来。
江吟脑海里还是照片上那句警告,如同一把冰冷的?枪指着她后背,只要巩烟看到内容,那把枪就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不要!”
江吟看着那份文件袋到了巩烟手里,慌乱起?身,倾身去抢,却不料整个人扑到巩烟身上,四腿交缠。
文件袋跌落地上,巩烟胸口一痛,但始终顾着身上的?女人,怕被滚烫的?咖啡晃出来烫到,双手抱着江吟的?腰,“江吟,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胸口上的?女人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余光瞥到窗外街口对面巷子口隐匿在黑暗里的?车,一辆车开着车灯晃过街道,车灯将巷子里的?车照得通亮,巩书兰的?面孔透过雾霭雨幕跳进眼帘,脸色阴沉又病态盯着她。
“里面到底是什?么?”巩烟察觉文件袋里的?东西恐怕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礼物,巩书兰和江吟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吟却不语,收回视线后望着巩烟好几秒,最后一丝疯狂闪过,一闭眼,带着急切又慌乱的?情?绪捧着就女人双颊,吻了上去。
巷子口里,雨水拍打着车窗,如同厉鬼呼啸。
巩书兰嘴角的?笑再也扬不起?来。
……
“小姐,你拿好,这药加一碗半的?水煮至半碗即可,早晚吃完饭各喝一次就能驱掉你体?内的?风寒。”老中医把打包好的?药包递给?花曼依。
“谢谢大夫,咳咳咳——”花曼依咳嗽了几声,交了20个铜板,便拎起?药包出了和仁堂,和仁堂在街口风口处,湿漉漉的?海风吹来潮腥,夜风窜进肌肤里冻得她鸡皮疙瘩起?来。
撑着伞沿着街道原路返回,雨逐渐有些大了,路上也不见?有车夫拉黄包车,她只能一个人走回去。
“让让,让让……”身后有人在雨中踩着单车猛按电铃,大约雨太大了对方?开得摇摇晃晃,看到前?面有人他来不及刹车,情?急之下把车头拐向?另一边侧身避开,扬长而?去,可尽管如此花曼依还是被人碰倒,药包摔在地上,很快便被雨淋湿。
雨伞跌落在地上,风一吹吹得老远。
冰冷的?雨水很快浸湿后背的?旗袍,钻进皮肤里,手腕蹭破了点皮,花曼依咳嗽得不停,她感觉额头越来越热,得要尽快回去。
拎起?湿了一半的?药包站起?来,抬眸往前?走,却在下一刻僵硬全身。
不远处咖啡厅里,依偎接吻的?两人让她心?口猛然坠落,雨滴顺着指尖滴落,湿冷的?温度从那里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风海歌舞厅,李珍刚把最后一粒瓜子嗑完,刚想去再摸一把,便看到门口走进来一抹人影。
浑身湿透,头上烫好的?波浪发型沾着雨水湿黏黏贴在额角,妩媚漂亮的?脸蛋此刻毫无血色,手里拎着三包叠在一起?的?药包,也因为雨水浸湿,根本无法食用了,另一只手拎着小跟高,赤足站在门口,浑身滴着水。
李珍被这一幕吓到了,这……这还是出门前?的?曼依姐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个鬼模样?
“曼依姐?”李珍忙走过去,担忧道,“你、你这……”
“我没事?,摔了一跤而?已。”花曼依眼睛也没抬,错过她,失魂落魄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里。
……
晚上十一点整,黑色的?福特车驶过正元街。
巩烟坐在后车座揉了揉眉心?,不断回忆刚刚在咖啡厅里的?一幕,相比较江吟那一吻,她更想知道那个文件袋里究竟是什?么,她不信江吟是出于喜欢才吻自?己,反倒是更像是想掩饰什?么。
可当她提出想要了解文件袋里的?东西时,江吟浑身颤栗,哭着让她别看,说明天会?给?她一个解释,最后她不得不妥协,看着江吟拿起?那个文件袋匆匆忙忙离开咖啡厅。
离开咖啡厅已经有了一个多钟,巩烟点了一支烟缓解情?绪,红唇压着一丝冷意,“先回酒庄。”
她要问巩书兰那女人到底对江吟做了什?么,让她害怕成那样。
福伯正要应声,谁知道外面突然不少人探出头来看,交头接耳,一名戴着扁贝雷帽的?报社记者?从旁边经过,小心?翼翼护着胸口上挂着的?相机,一边破口大骂,“该死的?雨!耽误老子拍霍家火灾!”
霍家……
“小七帮书兰做了什?么?”巩烟隐隐觉得不安。
小七是前?天巩书兰借走的?人,说是让她翻译摩斯电码。
“这……”福伯答不上来,这涉及书兰小姐的?事?,他哪敢问那么多。
“去给?小七打电话。”
“诶!”
福伯赶忙下车,找了最近的?一个电话亭,刚拨了电话过去,巩烟便把电话拿到手里,“我来问。”
福伯:“好……”
“小七,是我,巩烟,巩书兰这两天让你做了什?么?”巩烟把烟垂到一边,眼神越发凝重。
“夫人,书兰小姐她只是让我坐在电报机前?把对面发过来的?摩斯电码电报翻译出来。”小七在电话前?说道。
“上面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份染布配方?……”小七回忆当时的?情?景,很清楚讲到染料的?比例。
书兰那女人擅长收买人心?,如果是染布配方?,那估计电报对面是霍家心?腹被她收买了,冒着生命危险泄露霍家的?配方?。
巩烟皱眉,“翻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七那边沉默了一下,“夫人,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按照书兰小姐去到那个电报机前?,好像嗅到血腥味。”
电报机都?是固定的?,但那个位置特殊又隐秘,就好像是专门给?人秘密传报。
“还有么?”
“还有就是,对方?敲下摩斯电码的?速度时快时慢,就好像……”小七想了想,“就好像那个人的?手受了伤一样。”
雨水打在电话亭上,滴滴答答作响。
“我知道了。”巩烟挂了电话,皱起?眉头,沉默几秒又拨了个电话,“柳妈,书兰在家么?”
“夫人,书兰小姐在你出门之后没多久也出门了,目前?还没回来。”
巩烟闭上眼,走出电话亭,上车,“马上去霍家!”
福伯正要掉头,忽而?又听到后车座传来微不可察的?颤声,“不……先去江吟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吵起来QAQ
是我的错,不过很快就扭转主线了
明天不更,等周三考完试在更,大约是周三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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