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白鸥飞4

“巩书兰!你别太?过分?了。”江吟推开她,踉跄跌倒,她倔强摇晃站起来,欲走出浴室,在经过轮椅时,手腕被人拉住,一股力把她往回拽。

嘭的一声,她直接跌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胳膊磕磕碰碰到边角,疼得她叫不出声来。可这还没?完,浴缸里又跌进多一个?身体,压在她身上,水溢出来不少。

她余光瞥到轮椅上的女人已经不见,心中?暗恼,巩书兰虽然有腿疾,但胜在当年巩敖重金请御医及时治疗,虽然小腿没?有知?觉无法站起,但是膝盖以?上却和正?常人无异。

巩书兰脱了身上的浅色长风衣,跌进浴缸里虽有些?狼狈,但并不妨碍她脸上怒意迸发,她骑在江吟身上,撕拉一声,把她身上的衣物彻底褪干净。

浴缸里的水被她大动作不断翻涌,有好几次水淹到鼻息,江吟难受地使劲把头抬起来,枕在浴缸边上,头发彻底湿透,湿答答贴在额角、鬓角、脖颈上。

“巩书兰,你疯了……”

江吟刚说完,双颊便被人用力捧住,微微往上提,纤细的天鹅颈不得不顺着她的力道昂起,动弹不得,唇被紧紧封住,如同被一条疯狗缠上。

“呜……”江吟想推开这个?疯婆子,可这时两人身上都湿透,人又在她上方,她一推开便摸到巩书兰的柔软。巩书兰这女人十岁便坐在轮椅上,多得家?底宏厚疗养,无论是肤质还是身段,亦或是相貌都堪称一绝,如果不是因为腿疾,巩家?的大门估计早就被媒婆踏破。

“江吟,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江吟从小到大都是我巩书兰的人,你逃不掉的,以?后别再给我发现你和别人搞在一起,我只原谅你这一次!否则霍素秋就是下一个?江峰!”

带着狠意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江吟整个?人颤栗了一下,双手紧紧拽住巩书兰腰侧,父亲的名讳再一次出现在这女人口中?,她终于怕了,脑海絮乱成一团乱麻,巍巍颤颤看进巩书兰锐利阴冷的双眸,绝望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你都不肯放过我……”

“抱紧我。”巩书兰对她的哭诉不予理会,生冷地命令,江吟泪眼婆娑,不敢不听话,慢慢环抱住这女人的腰肢,感受着密集的带着惩罚的齿i咬遍布全身。

天已经黑了,窗外又下起了雨,时不时夹杂着电闪雷鸣,把房间里大床上熟睡的两人照亮。床边放着一辆轮椅,冰冷的铁质感在雨夜里格外阴冷。

江吟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天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楚楚可怜,她已经睁着眼看着窗外好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每逢电闪雷鸣的雨夜,她总会失眠到天亮。可她又不愿翻身,因为身后就是她害怕了十几年的女人,和自己一样什么也不穿,在几个?钟头前像条疯狗一样折磨自己,威胁恐吓自己。

“江吟妹妹……”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险些?把江吟吓出魂来,揪紧被角挡在眼前,身体不断往后缩,直到敏感的腰眼碰到身后女人的手指,她瞬间顿住,想往前挪一挪,可那只手却突然搭上来,紧紧搂住她,背部的缝隙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不属于自己的温热度过来,尽管她们做了无数次,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仍旧不自在。

“江吟妹妹……别怕……湖里没?有水鬼,那只是水草缠住你脚……”

江吟浑身一僵,这女人在说梦话,而且这话还有些?熟悉,水草……水鬼……江吟艰难翻过身,谁知?道这个?动作惹得巩书兰把她箍得更紧,面对面贴着。

水草……水鬼……

她记忆里只掉进过水里一次,那就是八岁那年冬天失足跌进寒冷刺骨的湖里,那日?的恐惧她至今历历在目,当时她以?为自己的脚被水鬼抓住,又面临窒息,她本能去抓身边一切东西求生,最?后霍素秋把她拉了上来。

这女人怎么会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她怎么完全不记得自己和这女人有过类似的经历?

江吟抬眸看向这女人,双眸紧闭,脸色还是那样冷冽,薄唇微抿,好似那些?话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一样。

突然尖端一痛,江吟吃痛叫出声,巩书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冷漠的双眸里横亘着几条血丝,看起来尤为吓人,尤其是当她睁眼看到自己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快得让她抓不住,随即便被淡漠的冷意充斥。

一抹凉意贴上肌肤,如同外面寒凉的雨滴,贴在妹妹上,江吟不自觉收拢,拉住她的手,恳求道,“书兰,可不可以?不do了……有点疼……”

“换成霍素秋你就愿意了是么?”这女人一开口就是刺扎扎的话,江吟脸色白了白,经过昨天一整天,她大概也清楚霍素秋是她不能提的禁忌。

眼眶慢慢泛红,眼泪无声流下,滴到枕头上,抓住巩书兰的手慢慢松开,江吟闭上眼死心地接受。

可下一刻,原本躺在身侧的女人坐起来,掀开薄被,来到床尾,江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直到一抹温热贴上来,她飞快捂住嘴,双腿屈起,脚趾头忍不住蜷缩。

吞咽声传来,江吟耳朵瞬间通红,绯色从锁骨蔓延至整个?耳廓。

……

春雨过后,风海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那日?关于她和伊恩的流言蜚语并没?有流传出来,伊恩的叔叔西蒙先生给出的解释是他们波西米亚的风情如此,面对喜欢的、欣赏的人可以?用亲吻来表示喜爱,是一种礼仪,让他们不要见怪。

花曼依在房间里吃着饭,舌尖碰到饭粒都觉得痛,好几天才痊愈。自从那天之后,她再没?见过伊恩,她收到她最?后一封信是一周后,说是她要跟叔叔回波西米亚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大概再也不会回海城,最?后问她能不能去码头送送她。

东岸码头边,一艘轮船汽笛呜呜作响,码头边人来人往。

海风把阔边礼帽微微吹动,白色外衣中?裙的倩影站在甲板上,性感的红唇在蓝天碧海里慢慢黯淡下来。

“伊恩,回去吧,准备起航了。”西蒙站在她旁边,叹了口气?,“她不会来的,你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伊恩手里提着她红色的小皮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叔叔,我是不是把她吓到了?”

晚会上她亲眼看到花曼依在被自己亲了之后惶恐不已的神情,还有她身边的巩夫人,不由分?说直接把诱骗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伊恩!”

突然,一声叫声从码头路口传来,伊恩眼里一亮,快速搜寻,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赶忙放下小皮箱,逆着人流下甲板,“依依!”

西蒙瞥了一眼小皮箱,无奈摇头,弯腰拎起来。

花曼依看着人小跑奔向自己,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再见面时的欣喜。

她对伊恩是没?有恨的,相反,她反倒很庆幸在她这样落魄艰难求生的人生里出现这样的人,为了她学?中?文、写信、做点心给自己吃。尽管后面的情感脱离掌控,变得痴念起来,她还是无法去恨这么一个?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姐姐。

“依依,对不起,那天是我做得过分?了。”伊恩站在她面前,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海城并不像她们那边开放,有些?东西是禁忌的,是她考虑不周,险些?害她陷入困境。

“伊恩,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我现在挺好的。”花曼依看了一眼那艘轮船,船身印着白色的英文字母,和平日?里出海的轮船明显不同,估计那就是她叔叔远洋航行的轮船。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以?后会找到你喜欢的女子。”花曼依扬起笑来,抱了抱她,伊恩晓得这是委婉的拒绝,也不好再勉强,用力回抱她,“希望吧,但是我觉得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花曼依。”

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她这样心动不已。

两人抱了很久,不远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柳树枝条在风中?飘扬,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停靠在岸边。

福伯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女人抽着烟一直盯着码头那边久久不动。刚从酒庄出来,在风海刚落脚,就看到花曼依叫了辆黄包车出去,再一打探,西蒙先生和他的侄女今日?要返航离开海城。

曼依小姐出去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当即提议:“夫人,咱们鹿禾酒庄运输到南城的一批酒今天准备搬运上船,你看我们要不要去码头视察一下?”

他家?夫人顿了一下,道,“也好。”

然后就是如今这副画面了,福伯看向码头,亮丽的两道身影抱在一起起码有一刻钟了,突然两人手牵手一起走向码头边,没?有犹豫地上了甲板。

福伯愣住,这船都即将?起锚了……这两人是打算私奔?

“养了条白眼狼。”一声嗤笑从女人嘴里发出,福伯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回去吧。”

“诶。”

……

方羽睡了一觉回笼觉,刚吩咐晓晓去端碗粥过来,刚下楼梯就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巩妈。

“巩妈。”她刚打完招呼,准备往大厅里找个?座位坐下,白天里舞台下面的座位都是没?人的,空荡荡,她图省事,懒得去后厨了。

“方羽,陪我喝点酒。”

“啊?好。”

方羽只好奉陪,从吧台拿出两个?酒杯和巩妈爱喝的红酒,从容倒上,“说起来,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以?前巩妈找她喝酒,一般都是有心事,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曼依估计也快起来了,要不要叫上她一块喝点酒?”

巩烟倚靠在椅背上,交叠双腿,点着烟,听到那个?名字,讽刺一笑,“别提那只白眼狼。”

方羽:“……”

敢情她这是正?撞枪i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花曼依: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感谢在2020-12-2319:11:54~2020-12-2419:3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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