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口福5

没多久马医生过来给她复诊,又开了一副药,口服。

花曼依趁着晓晓拿药下去时,她向马医生招招手,马医生在海城生活好几年了,能够熟练讲中文。

“马医生,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信上面写的是什么?”

马医生推了推眼镜,接过信,读出来给她听,第一封信讲的是一个叫伊恩的女人很是关心她的脚伤,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她会感到心疼。

听到“心疼”两字,花曼依双眼弯了弯,心口暖暖的,可转眼又忍不住开心,她花曼依的魅力真是男女通杀,她还是第一次收到陌生女人那么细致认真的关心。

马医生接着念第二封信,花曼依也认真起来,毕竟这两封信有点不一样,后者可是多了一个吻,一个女人的吻,那极有可能是对方倾慕自己。

想到这层,花曼依难得矜持起来,小脸得意,就好像自己有一样东西值得骄傲了一样。

信上写的是那个叫伊恩的女人今天沏了一壶茶,做了一份心怡的点心,如果可以,她希望她也能品尝。考虑到她腿脚不方便,便让人包了起来,放在街上一家叫“卡西欧”的西洋咖啡店前台里,让她如果想品尝,她可以直接去那里管侍者要,对方会直接给她的。

马医生念到最后,看到那个鲜艳红吻,顿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好了,花曼依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吗?”马医生收拾医疗箱。

“没有了,感谢马医生,慢走不送。”

人走后,花曼依捏着这封信陷入沉思,她在思考对方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些臭男人送的东西很直接,直接给风海前台的人或者晓晓转交,同时这些礼物的背后意图也很直接下/流,要么就是想看她花曼依,要么就是想她花曼依陪这些人。

可是这个叫伊恩的女人,她好像啥也不求,言语之间是一种关怀,一种分享的心情,甚至还怕自己冒昧唐突,从而选择把东西寄放在一个地方。

那个吻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含义,也许只是洋人写信时喜欢表达的一种形式。

花曼依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但也没有贸然真的去那家卡西欧咖啡店,人家指不定是设了个局给自己,她花曼依哪会那么容易被骗。

“曼依姐,你的药,快喝了吧。”晓晓端来一杯水,往她手里倒了几粒药片,那味道刺得花曼依直皱眉。

“晓晓,你先放桌上,我待会再喝。”

“那……好吧,”晓晓无奈放下水和药片,“你等下记得一定要吃了。”

花曼依点头答应她,等人走了,她转眼抛到脑后,继续看没看完的小人书。等到晚上,晓晓又过来,进来一看,没把她气死。

这姑奶奶药没吃,反倒睡了个大懒觉,这都该吃晚膳了,吃完晚膳就得吃第二顿药,这拖了一顿,第二顿还怎么吃啊。

“曼依姐!”晓晓气的没脾气,巩妈还让她多照顾照顾她,这不配合,怎么照顾?

“晓晓,晚饭我不吃了,我好困。”花曼依眼皮子困得直打架,扬扬手,翻了身,正想继续睡。

然而睡着睡着有什么不对劲,她好像听到了哭声?

花曼依惊得起来,一回头果然就看到晓晓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一边擦眼一边掉眼泪,花曼依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虽然她自己哭的也不少,晓晓被她惹哭,心里顿时涌起密密麻麻的愧疚感。

连忙翻开被子,下床,脚上的上好了五成,能走,但不能用力,她半跳过去把人抱住,往胸口按。

“诶,晓晓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吃药,好不好?”

晓晓越哭越大声,花曼依彻底慌了,也知道这段时间晓晓因为茯苓姐的事心情一直不太好,她竟然还这样让人家难做,她简直不是人。

把人抱更紧,好生安慰,“晓晓,好晓晓,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绝不为难你好不好”

好一会,正当她以为哄不好时,胸口上传来一句,“真的吗?”

“那当然。”花曼依想也没想,赶紧顺顺这小妞的毛。

过了几秒,她反复回味了一下,这语气好像不太对,“晓晓?”

只见晓晓从她怀里退出来,抿嘴笑,“曼依姐,你可是答应我了,以后给我乖乖吃药。”

花曼依:“……”草率了。

……

鹿禾酒庄里,一眼望去上万平的酒庄大院,四边是高围墙,门口是绿色铁栅栏拉开距离感,采光性极佳,一个个半人高的酒缸里酿着新酿造的一批酒。

酒庄大院是中式连廊分隔开,在最东边是中西结合建造成的梯环型宅子,红砖木构造,宅子不高,只有两层,顶部有好几个方正烟囱,分散四个屋顶,用来冬季壁炉通风作用。

与海城豪华公馆不同,不显张扬,却古典雅致。

福伯拿起半截前袍,匆匆从门口进来,进到宽敞的厅堂,最后在一处茶几前停下,“夫人,有位叫伊恩的女士想要见你。”

巩烟点头,示意知道,茶几的对面是一位来自西欧的洋人,信奉基督教,他说他原本居住在海城临边的一个城镇,为鹿禾酒庄的酒慕名而来,想在回国之际带一些真正的酒回去。

谈完生意后,巩烟把人送走,福伯又返回到铁栅栏外,同门外的女士说了几句便把人邀请进来,在栅栏到宅子门口这一段路,巩烟站在茶几前远远就望到穿着一身白色的女士。

高调洋气的阔边礼帽,脖颈上是澳洲南洋白珍珠项链,贵气典雅,一抹红艳的口红在冬日阳天里异常性感。

巩烟眼神微敛,以为是和自己年纪不差不多女士,直到对方走近了,才发现这位女士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纪3、4岁,估摸26、27岁。

不仅如此,对方还有一头介于白色和亚麻色之间的长卷发,性感又不失高雅端庄,最让人瞩目的便是那一双橄榄绿一样的双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绿色是生命之源,这橄榄绿一样的瞳珠总让人忍不住将年轻、活力这些词联系起来。

“你好,巩女士。”她用的是纯正的英伦腔调,貌似不会说中文。

巩烟把烟从红唇上拿开,掐灭,淡淡扫了一眼对方伸出来的手,不轻不重握上去,“你好,伊恩女士,请坐。”

她用眼神示意她坐下来,茶几上的茶杯已经让人换过一批。

“伊恩女士找我巩烟有何事?”

巩烟眉头微蹙,此前她并不了解这个叫伊恩的女人什么来头,又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

叫伊恩的女人浅浅一笑,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卷轴,她摊开来,上面画的是一位女子,一位穿着高叉旗袍,妩媚自信拿着金色麦克风唱歌的年轻女子。

不出意外,她巩烟应该也认识这画上的女人,而且关系匪浅。

伊恩女士开始介绍自己,言笑晏晏,她说她是远渡而来的来自波西米亚一位富商的女儿,兴趣爱好是画画,在波西米亚的时候,时常受邀到皇家宫廷为皇家贵族画画,后来她厌倦的那里的生活。

叔叔是远航航行的船长,她从她叔叔那里听闻了遥远的大洋另一边是另一个文明,繁荣富庶,并且那里的文明延续了五千年,从生活方式、饮食习惯到宗教信仰等都和他们不一样,伊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半年前跟随叔叔远洋来到海城,没多久就深深爱上了这里。

巩烟懒恹地听完了她说的话,并且时不时附和一两句,甚至在对方不知道如何形容海城某样文化现象时,她还贴心地给了恰当的形容词。为此伊恩女士对她的观感立马拔高不少,真是一位涵养丰富且有魅力的女士。

伊恩女士开始把正题拉回来一点,她开始说起最近的事,她说她遇到了一位小姐,对方迷人又妩媚,葡萄一样的双眸像漩涡一样会把人吸引住,尤其那歌声,比海妖的歌声还要好听。

巩烟点头,好像也很赞同她说的话。

伊恩女士见状,眼里微亮,把满腔腹稿推到嘴边,开口道,“那巩女士,请问你认识这位漂亮的小姐吗?”

巩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