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阅读指南】
*男主是实力派的创作型歌手,恋爱自由
男主人设本质又疯又娇,中期剧情有墙纸爱,对此接受无能的读者宝贝请及时止损!
*本文没有原型,请勿代入现实生活
*女主是职业陪聊师,工作内容跟心理医生有点相似,都是通过和别人聊天舒缓他人的心理压力,让他人心中的困惑和压力得到有效的释放
职业陪聊师的相关解释来自网络
*作者非心理学专业,涉及专业内容皆来自资料,如有错误请轻喷,欢迎在评论区批评指正
*每晚九点更新,有特殊情况不更新会提前说明
姜安然和发小约好到福利院给孩子们送物资,中途恩师的电话打来,说要给她介绍个失眠症患者,但对方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不能直接跟她见面,由他的助理和姜安然签订合同。
既然是恩师好友的儿子,这个忙她不得不帮。考虑到对方的行程安排很紧张,同时在电话里也明确表示麻烦她尽量今天就把合同的事情谈妥,她便干脆把双方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福利院。
院长知道她有工作要谈,专门把楼上的会议室腾出来,然后领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上楼睡觉。
福利院在A市外环,位置僻静。
姜安然担心对方找不到地方,嘱咐发小到院子外面等着,自己到办公室去打印合同。
不多时,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院子,从驾驶位下来个男人。
他穿着打扮很有精英感,个子不高,长相平平无奇,却意外的很有威严。
姜安然提前备好热茶,礼貌请男人落座。
他从钱夹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姜安然,瞧见名字下方除了联系方式,还有一行烫金的字体——“YUAN娱乐公司”。
原来对方口中的“职业特殊,不方便见面”是这个原因。
姜安然眉尖轻轻跳动了下,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并没有将惊讶外露。
男人早就了解过她的履历,再加上熟人介绍,对她的业务能力格外放心。交谈时并不拖沓,抓过笔利索的在合同末尾签下名字,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
下一秒,姜安然便收到一条汇款通知,正是订金。
男人把姜安然递来的那份合同收好,不做任何停留,起身往楼下走。
姜安然迈大步子跟上他,有条不紊地道:“稍后麻烦您将连先生的资料发我一份,既然要治疗他的失眠症,我需要了解他的基本情况或者过往经历才能对症下药。”
闻言,男人摆手,有几分戒备地乜她一眼。
“他就是因为太不爱社交,把自己憋出毛病来了,你只需要陪他在电话里聊聊天就好。”
姜安然嘴角的弧度僵了瞬,直觉恩师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她又不会读心术,况且再神通广大、医术精湛的医者也得提前熟悉患者,她没信心只凭几通电话就能缓解对方的失眠症,而且这合同上分明写了治疗要持续到对方失眠症好转为止,完全没有他说的只是聊聊天那么简单。
姜安然试图再劝一劝男人,让他配合她的工作。
岂料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便打断,火急火燎地说:“您这边赶快安排时间,确认之后,微信联系我。”甩下这句话,他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
“砰”得响,厕所的铁门撞上。
姜安然拿着几张合同纸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她做职业陪聊师有些年头了,起初是通过大学期间做的心理咨询的公众号,了解到一部分“社恐人士”或者因为恐惧症不敢去心理诊所的患者的需求,他们认为通过电话线进行交谈能更快的敞开心扉,另外有些上班族只是想有个渠道,找个陌生人聊聊天,宣泄生活压力,认为自己不至于严重到见心理医生的程度。姜安然在恩师的心理诊疗室学习两年之后,索性专职做起了陪聊师。
其实,她的工作内容和心理咨询师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通过聊天来舒缓来访者的心理压力,让来访者的困惑能够得到有效的缓解。虽然大部分时候是通过线上沟通帮助来访者,但如果对方有需要,也可以像今天这样,签订线下合同长时间合作。
不管怎样,在进行正式的治疗之前,来访者都必须按照规定在公众号上排队预约,并且以写信或者留言的方式讲述自己的苦恼,或者在不涉及个人隐私的情况下,告知她所能告知的信息,方便姜安然更好的了解来访者。
这还是她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对来访者一无所知,只从恩师嘴里听说对方姓连,与她年龄相仿,毕业于音乐学院,和她的母校仅隔着一条街——那倒是有些巧。
姜安然将合同妥帖地放在背包里,心想,她接触过不少失眠症患者,基本的应对方式还是知道的,心理病的疗愈是个细水长流的过程,毕竟它的形成原因也不在一朝一夕之间。既然对方不方便多说,她只能在接下来的沟通中自己一点点的摸索。
姜安然缓缓呼出一口气,不再为男人的不配合感到头疼。她打开手机翻看备忘录,将确认的日期、打电话时间以及治疗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发给他。
小院里静悄悄的,风吹动树梢发出瑟瑟声响。
福利院的孩子们正在房间里睡午觉,义工和院长都在楼上的办公室里,发小帮她打点好客人之后上去找他们聊天。此刻,整层楼格外安静,走廊里还有只没有被放回教室的小皮球。
姜安然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最近跟着发小为了给福利院拉投资东奔西走,还要保证公众号每天更新一篇关于心理健康的科普文章,连轴转的行程安排让她的体力透支的厉害。
现下,她只想送走男人之后赶紧找个空房间好好睡一觉。
姜安然又打了个哈欠,眼尾挂着晶莹的泪珠,慢吞吞的向那只皮球走去。
偏偏一阵风吹过,球从大厅“骨碌”滚出去。
姜安然追上,弯腰去捡。
倏地,小皮球停在白色帆布鞋边。
她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下,球被对方捡起来。
慢了半拍,姜安然抬头,看向这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陌生男人。
他个子高的离谱,姜安然的发小一米八六的个子也不算矮,可和眼前人比起来还是有点儿差距。她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兴许是觉得热,帽檐往上抬了抬,露出精致的眉眼。
口罩被高挺的鼻梁顶起个弧度,眉色如墨。
最绝的是一双丹凤眼,里头沉着散不尽的浓雾,泛着湿漉漉的潮气,仔细瞧里头毫无生气,一片死寂,宛如掩藏在夜色下的沼泽,有让人沉沦的魔力,却透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姜安然一愣,当下竟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这双眼睛,她应该是见过的。
男人单手抓着球,递给她。
早春的天有几分热度,却远远没到穿短袖的程度,风里还是凉的,尤其到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姜安然穿着薄毛衣,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短袖下露出的胳膊上青筋微凸,身形瞧着却消瘦。皮肤白到仿佛能在阳光下反光,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透着一股脆弱感。野性和破碎,如此矛盾的感觉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的恰到好处。
“这不是你的球吗?”
她迟迟没接,男人向上抬了抬胳膊,有点儿催促的意思。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声线像极了低沉的大提琴,尾调上扬,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让人很容易就产生自己在被讨好的错觉。
姜安然回神,急忙接过,说了句谢谢。
他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小跑来的助理。
助理满头大汗,顾不上擦,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咔哒的解锁声之后,他问:“天这么热,您怎么下车了?”
男人喉头滚动,声线平直,再没有了任何情绪,“晒太阳。”
助理面露疑惑,他记得这位先生最讨厌晴天,家里但凡能见光的地方全部被他用帘子遮挡起来,平常更不会轻易出门,像只活在传言里不能见光的吸血鬼,这会儿怎么突然有兴致晒太阳?
他没多问,给男人拉开车门。
上车前,助理还不忘和姜安然道别。
姜安然向他们微笑挥手,无意间再次和坐在后排的男人对上视线。
尽管口罩遮住他的面孔,死寂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破绽,她仍旧非常敏锐的从男人微皱的眉间捕捉到他的烦躁因子。
没等她琢磨出什么,车门被“砰”得关上,迈巴赫扬长而去。
姜安然被尘土呛得咳嗽两声,心里犯嘀咕:
兴许这位就是“连先生”,人来了却不上楼见面,脾气也出乎意料的古怪...
恩师这回真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人累到极致睡得格外安稳。
姜安然恨不得昏死过去,可还是扛不住一直在响的手机。
她努力睁开眼睛,摸索到枕头边的手机,在木板床上翻个身,接听电话:“妈。”
钟霞听她声音发哑,以为是生病了,一顿唠叨。
姜安然好不容易插上话:“我刚睡醒...”
钟霞当没听到,嘱咐她最近换季一定要注意保暖,她每回到这时候就容易感冒。
姜安然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坐起来,边嗯嗯回答边环视四周。
休息室的帘子被拉上,密不透风,憋得她胸口发闷。
她扯开帘子,从窗户往下看,孩子们在户外上体育课,热热闹闹的,发小沈温书领着一队年纪较小的孩子坐在树下的阴凉处讲故事书。
姜安然看了会儿,视线停在某一点,脑袋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位“连先生”,准确的说是想起他那双堪称漂亮到惊心动魄的眼睛,总给她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她分明不追星,更不知道圈内姓连的明星都有谁。
姜安然撩了把头发,猜测是海马效应,便不再钻牛角尖。
钟霞终于停了唠叨,下命令似地:“忙完了和温书回家吃饭,不许订外卖凑活。”
姜安然推开窗户,风“呼啦”吹进屋里,她没听清后半句,只听见了沈温书的名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挣扎说:“沈温书晚上还有事儿...”
钟霞打断她,“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说能回来吃。”
既然如此,姜安然没话可说了。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她匆匆和钟霞说了两句话挂断电话,去给人开门。
院长说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和小朋友们拍张照再走。
姜安然让她稍等,去卫生间对着镜子补上口红才下楼。
沈温书已经在帮忙组织队伍了,小孩儿们不吵不闹的,很听他指挥。
姜安然自然而然地站在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妈撮合咱俩的念头还没消停呢。”
沈温书对着镜头笑,等到快门咔嚓声响起,确认过效果不错,他和一众人道别,上车了才接上姜安然的话茬,“那怎么办?我再去和阿姨说说?”
“算了,你磨破嘴皮子她也不会听的。”
姜安然环着胳膊,缩在车座里摆烂似的来了这么一句。
沈温书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他们初见时才五岁,在福利院结伴生活到十几岁,然后各自被现在的家庭收养,因为两家隔的不远,这么些年联系也没断了,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到了适婚年龄,双方父母开始撮合他们在一起,毕竟两家知根知底,比交给外人放心。可惜两人对彼此都没那方面的心思。
读大学之后,沈温书陆陆续续谈过几任女朋友,都是和姜安然的风格完全相反的热辣成熟的都市女性。他看着性子温吞,却是个爱在感情里寻找刺激的人。
而姜安然一直保持单身,满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无心情爱。
渐渐地,当初撮合他们的“长辈小分队”只剩下钟霞在苦苦坚持,隔三差五就要让两人结伴回家里吃饭,美曰其名给他们创造机会。
姜安然拎着菜进门,见她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怼了句:“妈,你又瞎点鸳鸯谱。”
钟霞不满地啧声,让她去洗手再来吃饭,转头拉着沈温书笑呵呵的说话。
姜安然斗不过她,眼瞅着晚饭还有一阵子才做好,干脆回房间偷懒去了。
打开手机才看见连先生的助理给她发了消息,询问她能不能把时间提前,最近连先生的睡眠情况实在不好,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生活。
姜安然原本打算抽出一周的时间来休息,转念想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下面泛着明显的青色,再三犹豫下还是回复了好,问对方想什么时候开始。
男人很快回答:[就今晚吧]
今晚?
姜安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她还没来得及准备...
男人的消息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将连先生的症状描述的远超失眠症患者,倒像是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措辞严重到好像今晚她不打这通电话和他聊聊,明天世界上就没这个人了。
医者仁心。
姜安然到底是没再拒绝,跟对方约定了电话时间,坐到书桌前写聊天的流程。
她埋头进工作就容易忘记时间,期间钟霞和沈温书进来过一次,本意是催她出来吃饭,但看她在忙工作,便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贴心的没有弄出一点儿动静。
终于落笔,姜安然抬头,捏了捏僵硬的脖颈,瞧着墙上的钟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关掉白炽灯,只开了盏昏黄的小台灯,拉上窗帘,打开加湿器,然后调出一首静谧的纯音乐播放。将手册放在面前,做完这一切,她用ipad拨打男人发来的那串号码。
漫长的嘟音过去,姜安然猜测会不会是对方没有接到助理的通知,打算挂断再打的时候,电话那头伴随着“滴”得一声,低沉声线响起:“谁?”
很冷淡的一个字,隐隐带着丝不耐烦。
姜安然下意识认为是助理没跟连先生沟通好,兴许他还不知道电话治疗挪到了今晚。她定了定神,开口:“连先生您好,我姓姜,是您找的陪聊师。”
男人沉默了几秒,再出声时,语调里带了一丝不容易被察觉的颤,“姜医生...?”
姜安然轻笑,先从拉进方式彼此的关系开始入手,“咱们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您也放松点,叫我小姜就行。”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男人道:“小姜...?”
尾调微微下沉,他似乎并不习惯这么称呼她。
姜安然没有纠结称呼,继续跟他聊:“您吃过饭没?”
“嗯。”
“吃了什么?”
“冷面。”
姜安然拿笔在手册“饮食情况”那栏打了个对号,“冷面酸酸甜甜的,应该挺好吃。这么一说我都馋了,有机会一定要去尝一尝。”
男人沉默了会儿,很直白地说:“不好吃。”
姜安然扬眉,“不合你的胃口么?”
她的声音清清甜甜,温柔又不做作,听起来与关心无异。兴许是这份“亲密感”戳中了男人心底的柔软,他语气里带了几分难得的哀怨情绪,“嗯。我喜欢甜的,可那些东西对牙齿和嗓子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甜食了。”
姜安然却从他这话底下翻出另一层意思,要么是他的饮食被严格管控,要么是迫于工作压力。但不管是哪种,内心潜在的压力久了就会变成执念,兴许是造成他失眠的原因之一。
姜安然在本子上写下“口腹之欲”四个字,正要再开口,却被男人打断。
他嗓音里充斥着浓浓的倦怠,应该是倒在了被窝里,说话时仿佛包着一层布,雾蒙蒙的。
姜安然将音量键调整到最大,终于听清他的请求:“姜老师,我不想聊天,能拜托你讲个故事吗?”
姜安然愣住,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以至于她忽略了男人奇怪的称呼。那些费尽心思设计的各种心里疗法顿时全程化作泡影,不过,来访者的需求才是第一位。
姜安然在旁边的书架上飞快地寻找书籍,痛快地答应:“当然可以。格林童话行吗?”
她这儿倒是有一本《格林童话》,是她从福利院被领养时带到家里来的。这么多年钟霞一直没舍得扔掉,说是要给她保留一份童年的记忆,没想到竟然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男人疲倦地嗯声,让她随意。
姜安然翻开泛黄的童话书,内里有几页掉在地上。她捡起来,看见标题: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