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起不出标题了

“你看起来好小,像刚毕业的大学生,长得这么好看,边一定和你睡过很多次。”

王淮:“……”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话?哦,你太好看了,我可以为了你而学习中文。”

王淮:“……”

另一个人突然说道:“他听得懂英文,教授曾经同他说过话!”

王淮:“……”

“但愿你是心情不好才不想说话,但是这样太伤人心了,要不你许一个圣诞愿望,我现在就帮你实现,以证明我对你的爱。”

研究人员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无礼!不准笑!哦,布里·琼斯在这里对上帝发誓,我刚刚比做任何实验都要认真!你能接受我的爱吗?”

王淮:“……”

“Ofcoursenot!”

边荀快步走进实验室,众人纷纷为他让出条路来。他走到王淮和那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中间,脸黑赛陈年锅底,“You\'readirtythief!Jones.”(琼斯,你是肮脏的小偷!)

布里·琼斯长得十分英俊,像从油画走出来的骑士,他是同性恋,且有过n位前任,床上履历丰富。边荀一直很讨厌他。

琼斯笑道:“Hello,Bian.I\'veolenAnything.Doyouwaopullupthesurveillancevideo”

(你好,边,我并未偷过任何东西,需要我为你调出监控视频吗?)

边荀懒得和他扯,转过身去为王淮解开皮带。数据早就记录好了,这群疯子有空在这里调戏王淮,却不帮他解开皮带?都他妈勒出红痕了!

边荀用中文同王淮说:“他是个鸭,你别理他。”

琼斯:“???”

尽管知道这群疯子只是风流,做起研究来其实都很认真,但边荀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有打针吗?”

王淮坐在床沿,摇头。

边荀拉起他的手,带他到实验台前面,开始调配药剂,将注射器抽取的药液打进王淮体内。

王淮早就习惯了,只是每次都合理怀疑边荀长时间拿酒精棉签按着针口有占便宜的嫌疑,于是抽回手,说:“不流血了。”

边荀这才不情不愿地扔掉酒精棉签。

边荀把自己的椅子让给王淮,自己站着,用iPad翻看早上记录的数据。一般王淮这时候没事干,会翻看桌上的英文书,不过专业术语太多,他看不太懂,看得索然无味。没人敢在边荀在的时候和他说话,他就坐着发呆。他不能离开,防止药效发作后发生不可控制的意外,连零食也没得吃,只能喝白开水。

药效只在体内发挥三个小时,之后会被人体自然代谢,边荀还在盯着iPad看,眉头紧锁,应该是遇到大难题了。王淮想溜回房间睡觉,又不太敢,这么多双眼睛……

午餐时间一到,研究员们陆陆续续离开,王淮饿得连喝了两杯水,正要去倒第三杯时,边荀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王淮。”边荀慌慌张张关掉iPad,拿过他的水杯,说:“天,都这个点了,恐怕你等不及我做好饭了,我们去吃食堂吧?”

研究所约莫有两千人,杰出的科学家们疯狂地迷恋实验,没太多时间考虑三餐吃什么,因此食堂总是热热闹闹的。王淮很讨厌这种热闹,当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用火辣辣的视线打量他时,他就无法自在地吃饭。

边荀和所里的人混熟了,自然没有这样的烦恼,但他是过来人,也了解王淮的脾性,便补充说道:“你可以先回房间,我去打饭。”

王淮勉强同意了。

圣诞树还在,现在没有别人,又是白天,王淮这才得以看清圣诞树的全貌——除了彩灯外,还有圣诞树、圣诞帽、火鸡、糖果、各式各样的卡片。王淮发现有一张卡片以背面示人,上面用中文写着“我爱你,愿你永远快乐”。

字迹潦草,不是印刷的。

王淮有些难过,又去翻另一张圣诞帽卡片,上面写着“我爱你,愿你永远天真”。

另一张卡片写着“我爱你,愿你永远健康”。

“我爱你,愿你永远幸福”。

“我爱你,愿你永远迷人”。

……

一张张卡片、一个个文字,都是那个人的满腔爱意。

王淮对圣诞节没有特别的情愫,但是他想,他会一辈子记得这个圣诞节,记住这个用尽一切来爱他的人。

虽然那个人以伤害自己的姿势亲吻他,但他仍愿报之以歌。

.

边荀端着两份牛排,气喘吁吁冲进来,“饿坏了吧,还热着,快过来吃。”

王淮坐在床边发呆,听到声音,便走到落地窗旁的椅子坐下。

边荀替他切好牛排,整理好用餐工具。拿着没切那份,正要到房外走廊吃,王淮突然喊住他。

边荀诧异地回头。

王淮慢吞吞地说:“我不太懂牛排怎么吃。”他觉得过去的自己有点残忍,总是把边荀赶去走廊吃饭。

边荀不太确定地说:“那……那我教你?”

王淮没拒绝,也没点头。边荀大胆猜想他是同意了,马上一溜烟跑回桌边,打了兴奋剂一样教他用餐具。

幸福的午餐吃完,边荀乐得摸不着北了,周围冒着粉色泡泡。午睡时间一到,他拿着餐具走出房间,门关上那一刻,他才猛地想起来——罗易斯试过了,王淮是会使用刀叉的!

他明明就懂西餐礼仪,还要自己教他,现在回想起来,他那句话,好像有一丁点……撒娇的意味。

撒娇?

王淮刚刚是在朝自己撒娇?

…………

恰好一位同事路过,看到边荀雕塑似的杵在走廊中间,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边荀突然暴起,硬是把餐具塞到一脸懵逼的同事手上,然后大力地抱了他一下,转身就跑。

虽然看不见人影了,但同事想象到他正在走廊放飞自我奔跑的样子,因为他听到边荀那鬼叫的回声:“Merry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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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荀一路又蹦又跳,没有敲门就闯进威廉姆教授常待的实验室,突然像是被当头一棒,愣住了。

琼斯朝他送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起身离开了。

“孩子,快进来。”威廉姆摘下老花眼镜,“你看起来很高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孩子终于临幸你了。”

边荀的脸腾一下红了:“No,no,no!”

“OK.那是你的实验进展不顺利?”

边荀又否定了。他冲进来是想和这位年迈而亲切的老教授分享自己激动的心情,但这份心情被琼斯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一下子击碎了。他有种感觉——琼斯一定和威廉姆教授说了什么,关于王淮。

老人眼里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锐利,一眼就看破了边荀心中所想,说道:“失忆药物已诞生,消解药剂药效的解药实验却一直没有进展。边,你有一定的责任。”

全新的失忆药物理念是边荀自己提出来的,一开始他只是想让自己失忆,忘却关于王淮所有事,治好自己的“病”。威廉姆教授赏识他,给他一支团队、一间不大不小的实验室、一应俱全的设备,研究才得以顺利进行,也说不上顺利,只在蜗牛和老鼠身上实验成功过,就算给钱,也没有志愿者愿意当“老鼠”。

可是王淮无意中,被迫成为了第一只“老鼠”,他是唯一生存下来的,最完美的实验品。在王淮之后,每一个自愿花重金求一个忘却痛苦记忆机会的人,都以失败告终,他们有的呵斥研究人员是骗子,有的泪流面满离开,但毫无疑问,余生他们将在痛苦中度过。

身体机能正常、打进去的药剂也都一样,边荀不知道王淮经历过什么,才能成功失忆,或许只有边虞才知道。因其药物的成功存在太多不稳定因素,边荀才没有把握研究出解药。

而且,他很自私,他不想王淮恢复记忆,这样,就很好。

他看过很多蜗牛和老鼠的尸体,他怕王淮也会成为其中之一。所以每天打进王淮体内的,只是安全剂量的镇定剂,或者一些有安眠药效的药剂,研究人员都是人精,这种拙劣的手段不可能用太久。

这不,被琼斯告到老教授这儿来了。

“对不起。”边荀说。

花费人力财力供这位学生做研究,结果他只是给人打镇定剂,换做谁都要气炸,但是威廉姆教授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他的眼神变得更深沉,“你不想让他恢复记忆了?”

边荀说:“他今天对我很好,我很高兴,我觉得现在的我们比过去要好得多,我有信心,就算他忘了我,我也能让他爱上我。”

威廉姆说:“你骂琼斯是小偷,你其实是在骂你自己。”

边荀无法狡辩。

“你不想帮他,可他是为了恢复记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你如果放弃了,那他还会留在这里吗?”

“我……”边荀如被当头泼了桶冷水,手指轻微地颤抖着,“他不讨厌我了,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可以欺骗自己,但事实会告诉你真相。”威廉姆教授不忍心再打击他了,于是换个话题:“琼斯是专业的催眠师,他跟我提了个建议,是关于你爱人的,想听吗?”

边荀翻了个白眼:“一定糟糕透顶。”